那盜洞那頭竟是探出了個腦袋,爬出來一瞧,嘿,還是個熟人。隻見那超子和大山二人就像是叫花子似得滿身汙穢,衣服早已破爛成了布條子。一見前方站著的居然是查文斌和葉秋,那家夥一人一個當場就給摟在了懷裏嚎啕大哭,哪裏還有平日裏半點英雄氣概。

這查文斌更是一臉懵逼,心想不說好了叫你們仨守在外麵的嘛,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那超子更好似滿肚子的委屈,抓著他的肩膀根本沒有撒手的意思,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可眼下哪裏是他們來得及談這些東西的時候,旁邊那還有個正忙著“脫衣服”的正主呢!

查文斌不得不緊急叫停道:“等等再哭,這條路能出去嘛?”

“去哪?”超子一抹眼淚道:“我們可是被逼著跑到這兒來的?”

“外麵還有誰?”葉秋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道:“是卓雄嘛?”

“是他,”大山哽咽道:“那家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變成了僵屍,追著我們一路狂奔……”

聽到這個消息,查文斌也是心急如焚道:“怎麽回事!”

“左等右等你們還沒出來,我們擔心你們出了意外,結果一出那條線,那些個死屍就複活了,就連瞎子他也沒能逃過……”超子繼續哭道:“你說他又是我們自家兄弟,這也下不去手,就隻能跑,沒想到在這裏居然遇到你們了……”

“你們!”查文斌真是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他也顧不上別的,拽著他二人就往回擰道:“快出去,那是個屍王,不想死就快點回頭!”

“回哪去?”超子接下來給了一個讓他們更絕望的消息道:“那外麵卓雄那小子可還在攔著呢,難道我們要把他給……”

查文斌抓起他的脖子往那屍王處一扭道:“看見沒?你想死在這裏嘛!”說罷第一個鑽進了那洞裏,很快他便發現了這裏頭的蹊蹺。原來這盜洞並不隻有一個出口,還有一處是垂直往上的,他終於明白這裏為何會有一個盜洞了,八成是當年修築完這座宮殿的奴隸們為了逃生挖開的。

在奴隸製時代,按照慣例,修建陵墓的一般都是戰俘和勞役,為了保守陵墓的秘密,這些人死後通常會被坑殺在陵墓裏陪葬,也隻有死人才能守護秘密。

雖說直覺告訴他向上可能會有一線生機,但是他卻清晰的聽到了洞口外傳來了陣陣的“哼哧”聲,是卓雄!

無論怎麽樣,在這種時候他沒有理由拋棄自己的弟兄,即使真如同超子所言他已經成了一具僵屍,可那也是自己的弟兄。於是他又退出來道:“這裏頭還有個向上的,你們帶著古雪先走,我去接卓雄。”

超子道:“文斌哥,他已經……”

“我明白,”查文斌又看了一眼那具遊屍,現在的頭皮已經完成了一半,他相信等他完全蛻變,所有人都會留在這裏陪葬。“如果等下我沒來得及出來,你們就炸掉這個洞口,時間來不及了,快走!”說罷,他再次弓起身子奮力的向外爬著,一邊爬一邊在心裏默默道:卓雄,你要撐住,要等我,我馬上就到了!

那頭的出口一片黑乎乎的,查文斌掏了個火折子丟了過去,可惜亮了不到片刻就看見一雙大腳踩了上去。他隻能拿起一道符纏在劍上,用力一抹,一道火光亮起,接著前方閃起一道劍花,逼的前方那人連連後退,借著這個機會他終於是爬了出來,不料才等他落地,便見身後一道白光亮起,超子帶著手電也跟著爬了出來。

這家夥,查文斌真的是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道:“不是叫你走嘛!”

“要死一塊兒死!”大山也跟著出來道:“我們已經失去了胖子,絕不能再失去另一個人了,哪怕是屍體也要把他給帶回去。”

一個,兩個,三個,好家夥全都跟了出來。查文斌有時候也想,遇上這麽一幫人不知是幸運還是自己的累贅,事兒一個個全都沒少惹,但是關鍵的時刻誰也沒掉過鏈子。他知道,今天就算是自己拿著棍子攆,他們也是不會走了的。

也許是有些懼怕查文斌手中的劍,又或者他還認識他們,那個渾身綠油油的家夥難道真的是他嘛?借著燈光,查文斌看清楚了他的衣服,他的鞋子,他的心在滴血,這百分百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呢?

“他在進化,”超子小聲道:“之前他還沒有這麽綠,那些死屍短短幾分鍾就從白僵變成了黑僵,文斌哥,真的對不起……”

“卓雄,”查文斌輕輕放下劍道:“你還認得我嘛?我是查文斌。”說罷他緩緩往前挪了一步又道:“把手給我,我帶你回家,已經沒事了,來……”

“呼”的一聲,一道綠光如同刀鋒一般襲來,後麵人驚呼小心。查文斌躲避不及,袖口的位置還是被帶到了一點,隻見當場就豁開了兩道口子,原來是被他的指甲所傷。再看那袖口,布料呈一種腐蝕狀,足見這指甲上的毒性有多大,萬一要是碰到個分毫,那結果才是不堪設想。

“他已經不認得我們了,”超子好言勸道:“文斌哥,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查文斌扭頭怒吼道:“你給我閉嘴!”印象中,這是查文斌第一次對他發火,雖說他心裏明白這不是他倆的錯,但心中那團怒火真的壓不下去了。他收起劍轉身對葉秋道:“拿捆屍索來,記住,這是自己的兄弟,不能用刀,更不能用槍!”

二人立刻祭出捆屍索,索上係著一排五帝錢,隻輕輕一拉扯便立刻“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那卓雄似乎有些畏懼,慢慢向後退了兩步,查文斌強忍住眼中的淚道:“兄弟,忍著點痛,有我在,不要怕!”

腳踏天罡,咬破中指,純陽血抹在那捆屍索上,一邊牽出一邊念道:

“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回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急急如律令!”

待咒畢,保證每顆銅錢上都沾著自己的血,這才開始左右跑位,迎著那綠油油的卓雄兩側包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