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上坡,過了坡頂便是往下,看著他們三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超子三人就像是被孫悟空限製在圈裏的豬八戒,心雖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本以為這一來一去不過是短短幾個小時,再不濟半天也就夠了,哪裏知道這一次分別竟然會是那麽久。

才下那個坡,前方又是一具屍體,同樣的手法,都是胸部一擊致命,隻不過這一次是從後背下的手,那人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在他的前方還有一串帶血的腳印。

查文斌蹲下身去用手指量了一下道:“長七寸半,再看這腳型,這人的身材並不高。”

古雪見狀拿自己的鞋底去比了一下,發現這血印跟自己的鞋恰好完美吻合,她道:“這該不是個女的吧,男人哪有這麽小的尺碼,我可是隻穿三十六碼的鞋子。你再看這腳寬,這麽細,這分明就是個女的。”

“我記得莊先生身旁並沒有女性,腳印又是在這人倒地後留下的,且步伐根本不慌亂,基本可以斷定是那個遊屍留下的。”他蹲下身去給那具屍體的麵部貼了一張鎮屍符道:“他被遊屍所害,就有屍變的可能,現如今也隻能先將就著這般處理了。”

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葉秋也不知道去哪了,看這腳印還十分新鮮,二人也隻能繼續小心翼翼往裏探。走了約莫百來米,又是兩具屍體,一前一後相距不過三四米,這兩人裏頭沒有發現莊先生。

古雪歎了一口氣道:“我記得他身邊一共也就是這六個人吧,沒想到轉眼之間就剩下他和傑克師徒兩人了。”

“你還有心惦記著他呢,”查文斌苦笑道:“保不齊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照例還是兩張符貼了上去,按理這樣的死屍是需要即刻進行火花的,奈何現在沒有這樣的條件。這時,古雪好死不死的回頭看了一眼,她頭頂戴的那頂射燈是超子買的,號稱可以照亮八百米,她發現剛才他們路過看到的那一具死屍好像不見了。

這時的查文斌剛剛完工,古雪感覺頭皮有些發麻道:“查先生,你這符當真管用嘛?”

“怎麽不信我的手藝?”查文斌道:“一般屍體都是衝煞起的屍變,隻要封住它的額頭上印堂,就算是已經成了僵屍的也能立馬製服。”

“但是,我好像沒發現後麵那具屍體了……”

除了地上有那一攤血之外,屍體果然是沒了,查文斌隻覺得腦袋“嗡”了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剛想回去看看,葉秋不知道又從哪裏竄了出來,不分由說的拉著查文斌和古雪就道:“跟我走!”

古雪隻覺得自己那兩年在學校裏學的長跑都白練了,這是個什麽怪胎,拉著兩個人一路狂奔出去二裏地愣是沒喘一口氣。跑的她是口幹舌燥,眼冒金星,隻在那捂著胸口喘著大氣道:“小哥哥,你慢點,我是真的不行了……”

“咕咕……”查文斌忽然聽到了四周傳來了一陣鳥叫聲,這四周黑漆漆的,他隱約還聽到了樹枝互相之間的摩擦聲,怎麽感覺這是在一片林子裏,而非是在那座地下城市裏。

“這是什麽地方?”

“噓,”葉秋壓低著身子道:“別出聲,屏住呼吸……”

“唰……唰……”一種身體在地上摩擦蠕動發出的那種聲音就在他們四周,時不時的還有“嘶、嘶……”的聲音,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嗅在鼻子裏不難受,反倒覺得有能讓人提神的感覺。

三人窩在黑暗裏,大氣也不敢喘,過了好一陣子,葉秋這才放下捂在古雪臉上的手道:“好了,它已經走了。”

查文斌道:“什麽東西,是靈蛇嘛?”

葉秋沒有回答,反倒是先問他道:“你見過龍嘛?”

查文斌搖搖頭,卻聽葉秋道:“我真以為那就是龍了,它不是人力可以撼動的。這個山坳和你們背後這個隱蔽的入口是相通的,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天坑,離地麵大概有二百米,我是跟著它才找到這裏來的。”

“小哥哥,”古雪道:“剛才我們發現一具屍體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剛想回去查勘,你就不分由說把我們拉到這兒……”

“這兒,”葉秋拍了一把查文斌的肩膀,指著身旁的一棵大樹道:“上來。”他把二人拉上樹梢,又順著那樹幹往上爬了一段,一直穿過那層厚厚的樹葉上到頂部的一個交叉時,他們才發現這個樹梢上竟然掛著一個個的完整頭蓋骨!

“啊!”古雪一聲驚叫,但卻又下意識的往回收了一半音量,葉秋指著那些人骨道:“這裏是它們進食的地方,那些失蹤的屍體最後就會被轉移到這裏來消化掉。”

查文斌不解道:“它是怎麽做到的?”

“很簡單,”葉秋道:“在那條台階的頭頂有一道裂縫,你們的目光被台階和死屍吸引了,全然沒有注意到上方,那些裂縫和這裏最終是相通的,它們在縫隙裏遊走,無聲無息,你們根本發現不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我懷疑,這些蛇是被刻意圈養在這裏的,你看這是什麽?”

隻見他的手中是一塊黃色的晶體狀石頭,查文斌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道:“雞冠石?”

葉秋點頭道:“這天坑的四周峭壁上都是這種石頭,圍成了一個圈兒,就像一條隔離帶一般。”

古雪不解道:“這東西有什麽用?”

查文斌道:“用它磨成的粉就叫雄黃粉,這東西是蛇和蟲蟻的克星,蛇對它的氣味異常敏感,隻要嗅到立刻會調頭避之不及。”

葉秋繼續道:“我感覺這裏並不隻有一條靈蛇,而且煞氣極重,除了蛇還有更厲害的東西。目前這個位置是相對安全的,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天亮了,我想等光線穿透下來再做打算。”

能讓葉秋忌憚成這樣躲在樹頂的對手,在查文斌的印象裏這還是第一次,他已經如此小心謹慎,那就說明危險的程度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三人窩在這樹頂,查文斌緊挨著葉秋,忽然他感覺自己的手臂有些黏糊糊的,用手指一摸,他臉色一變道:“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