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水學中,朱砂是經由日月精華的礦脈中采集,因其吸收天地之正氣,所以帶有極強的磁場。朱砂不同於玉石、天珠握在手裏是冰涼的感覺,它握在手心裏是溫暖的,也就是說,朱砂是帶有極強陽氣的磁場。所以道士畫符、驅邪都會用朱砂作為顏料,而一般尋常人極少會用到朱砂這種材質,因為它還有一個弊端,因其化學成分是硫化汞,所以有毒。

“朱砂不可能存在於土壤中,這些應該是人為撒的。”查文斌擔心道:“這個下麵可能不太幹淨,莊先生,叫你的人小心一點。”

那人綁好了繩索,帶著頭燈,順著繩索一寸一寸慢慢往下降,此時已是天黑,林子裏幾隻夜貓子一直在叫,那叫聲就跟小孩哭似得。

超子道:“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這還真不是個好兆頭啊。”

古雪不明白道:“夜貓子是什麽?”

“就是貓頭鷹,”超子道:“跟我們這也叫它夜貓子,它還有個名兒叫作逐魂鳥,意思是說它到哪,哪就沒好事。尤其是這種叫聲,笑得跟人哭一樣,和老鴰一樣都被認為是不祥之鳥。”

正說著呢,那垂著的繩子忽然就是一鬆,上方負責拽繩的人連忙衝著下麵吼道:“雷子,到底了嘛?”沒有回應,又喊了一聲還是沒聲音,那人緊張的看著庒先生道:“老板,會不會出事了,雷子可沒給我發信號。”

這話音剛落,那繩子忽然又是一緊,緊接著連續開始左右晃**了幾下,一個白色亮光從洞下傳來,上麵那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道:“沒事吧?”

那雷子道:“沒事,就是下麵熏的很,味兒太大,臭!害得老子剛才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都給吐了!”

“沒事就好,”莊先生看著查文斌道:“查兄多慮了,下這種坑子帶點朱砂辟邪也不奇怪,在這個行當裏混的誰還不懂點門道,就這幾位兄弟各個身上都帶著穿山甲的爪子,刻著那摸金符。”

超子笑道:“是不是還有黑驢蹄子呢?”

莊先生點頭道:“嗯,沒錯,看來你也挺懂行,這幾位可都是道上的老手了,你可不要看扁了他們。”

“小說看多了吧你,”超子道:“這下麵要真有事,你以為帶個爪子揣個蹄子的就真的能行?”

放繩那人一聽不樂意了,扯出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穿山甲爪子道:“俺們這可是祖師爺那傳下來的,你這個鳥人懂的個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超子已經連抽了兩根煙,他有些不耐煩道:“喂,你那個兄弟下去有快十五分鍾了吧,到底什麽個情況啊?”

“呼”的一聲,一團黑影從上方略過,從天而落一團黏糊糊的東西砸到了傑克的肩膀上,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坨鳥屎。馬上他就跟著來了一句美國的國罵。超子他們倒是笑得挺開心的,唯獨查文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在過去有一種說法,出門在外如果不幸被鳥屎砸中,那就意味著是要披麻戴孝了,這是另一個不吉利的象征。如果傑克要戴孝,在場便是被稱作他師傅的莊先生了,果然見查文斌臉色難看,他便說道:“我認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畢竟屎來運轉,喜屎連連嘛,這是個好兆頭啊。”

大約又過了五分鍾,繩索再次猛烈的搖晃了起來,上方的人立刻開始拉繩,幾分鍾後那個滿身都是泥土的家夥從下麵鑽了出來,手裏還著巴掌大的爐子道:“盜洞打的很準,直接打在槨室的正上方,不過不知道為什麽,裏麵的陪葬品幾乎沒怎麽動過,密密麻麻的鋪了一整層,這回咱們是真的發了。那下麵還有一口大銅棺材,我看少說也有個兩三千斤,下去幾個人把他撬開。”

張玉成拿著那爐子在手中端詳了片刻後道:“這是個銅提鏈壺,是春秋時期貴族用的酒器,曾侯乙墓裏也出土過這麽類似的一對。”說罷,他就打開隨身的背包拿出一個透明的密封袋把它給套了起來,然後做上了記號小心翼翼的又給放進了包裏。

“哎,老頭,你在幹什麽?”說話是那個負責防繩的人,他看著庒先生道:“庒老板,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這下麵的貨大家三七開,這算是什麽意思?”

“什麽三七開?”張玉成看了一眼康文遠道:“老康,我隻答應你這下麵的文物可以讓你們進行科考研究,你們怎麽聯合起外人打起了這主意?你今天得把話給我說清楚了,要不然都別動了!”

“老張,你先別生氣。”康文遠走過去攬著他的肩頭道:“這幾位兄弟呢是我們請來幫忙的,總該給人家一點辛苦錢吧,這塊地界是他們的地盤,出了貨大家得按照道上的規矩,要不然誰肯和我們合作呢。”

“什麽他們的你們的,”張玉成一把掀開他的手道:“這是中國的文物,任何地下文物都是屬於國家的!”

“老頭,你口口聲聲是國家的,那你是來幹嘛的?”那人又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個考古學家,大學教授,但是請問你拿得出合法手續嘛?要說違法,這單生意也是你挑的頭,你是主謀,我們隻是從犯,哈哈哈哈。”

“你們!”張玉成這下才知道自己上了賊船了,他萬萬沒想到,康文遠口中的讚助竟然是和一群盜墓賊合作。於是他立馬掏出手機道:“好,既然這樣,那我隻能報警了!”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被一旁的傑克給搶走交到了康文遠的手中,康文遠道:“老張啊,你先消消火,這些個青銅器太紮眼,現在風聲這麽緊,你們也不好出手,胡大勇,你們兄弟幾個的貨呢我用現金折現,大家都是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每年我們在國外給你們走了多少貨,難道這點麵子還不給我嘛?東西咱們大家誰都別拿了,目標隻有一個,隨侯珠。”

這些人當著張玉成的麵開始討價還價,在查文斌看來,他們不過是在一起演一場戲罷了。這世上哪有見了魚不沾腥的貓,這不過是在給張玉成一個機會罷了,若是他不肯善罷甘休,他敢肯定,這裏就是張玉成的葬身之地。同時他也看出來了,這群烏合之眾是康文遠和庒先生臨時湊起來的,那個叫胡大勇的就是他們的頭兒,而那個康文遠除了教授之外恐怕還有一個國際文物販子的身份,現在見了真金白銀勢必是要先把這髒給分好了的。

很快,他們就達成了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這時,康文遠又看著查文斌道:“查先生,你們的那份要多少,開個價吧?”

“我們對錢沒興趣,”超子道:“我們也從來不掙這種錢,我們的目標和你一樣,都是隨侯珠,不過若是這珠子隻有一顆,你說該怎麽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