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其實就是人格分裂,這種人的身體有兩個以上的自我控製自己的思維,但其中一種人格作為主導時,另外一種人格是無法幹預的,但是他清醒後往往又會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

重新控住那個老人後,超子指著昏睡的那幾人道:“他們呢?”

查文斌道:“曼陀羅的毒性直接服用會致命,燃燒吸入毒性會小很多,現在把門打開給他們移到門口通風,估計醒來頭痛個一兩天也就沒事了。”

超子揉了一下太陽穴,朝著那老頭又踢了一腳道:“我到現在還覺得腦袋跟炸開似得,這老家夥真不是東西。”

老人被澆了水,渾身濕透,這會兒正靠在牆角不停的打著哆嗦。查文斌又讓卓雄進去找了衣服給他重新換上,又把他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在廚房裏找了點生薑煮了熱水遞到他跟前道:“老先生,我沒有打算傷害你,但是靈蛇對我們真的很重要……”

老人黯淡的神情又恢複了一些,他看著查文斌道:“給我一根煙。”

點燃香煙,他猛地連吸了幾口,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我們是隨人的後代,世代都生活在這片大山裏,關於靈蛇很多也都是從老一輩的口中聽說的。很早的時候,我們的祖先都用蛇葬,祖先認為自己死後被靈蛇吃了,靈魂就會和蛇一起繼續存在下去,若幹年後就會在靈蛇體內結成靈丹,也就是你口中的隨侯珠,據說它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後來,就因為隨侯珠,隨國幾次遭遇戰禍,最終滅國,先祖認為正是因為靈丹的存在才導致了隨國的命運。所以下令,從此以後不得再用蛇葬,但是祖先們又發現靈蛇依舊會鑽入墳墓偷吃屍體,他們不得不用了你們看到的這個法子,一直流傳至今。

因為靈蛇吞食了我們的先祖,所以它被認為是先祖的化身,從很久以前,隨人就有規定,不得捕殺靈蛇。雖然我們不再把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它,但靈蛇依舊是我們的信仰。”

這個說法與張玉成的推斷不謀而合,查文斌認為這個老頭沒有撒謊,他又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是來找靈蛇的?”

“我見過那個人,”那老頭指著康文遠道:“三十年前他曾經來過這裏,還帶走了一條靈蛇。”

“不可能,”超子道:“三十年前,他還在美國讀書呢,你是不是搞錯了?三十年一個人的容貌變化是很大的,你還能認得出?”

“不會錯的,”老頭道:“他的胸口左側有一塊紅色的胎記,不信你們去看。”

話畢,查文斌走到康文遠的身旁掀開他的衣服一看,果然如同那老說所言。

老人繼續說道:“三十年前,村裏也來過兩個人自稱是搞測繪的,他們手裏拿著縣裏開的證明就住在李民勝的家裏,每天李明勝就帶著他們滿山頭的跑。他因為這門手藝,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沒事就喜歡一個人爬到後麵的山崗上呆呆坐上一整天。

那時候村裏洗澡男人都在後山那個小水潭邊,因為他有塊胎記,所以我對他的印象很深。”

查文斌道:“他在這裏呆了多久?”

“前前後後將近一個月吧,”老頭抽了口煙道:“我好幾次都看見他們漫山遍野的都在抓蛇,根本不是搞什麽測繪。他們走後,李民勝就在村裏到處打聽靈蛇的消息,他地裏的活兒也不怎麽幹了。但是那幾年他過的是村裏最風光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從縣城裏買來的稀罕貨。

後來有一次,我看見李民勝半夜裏偷偷拿了個袋子下山了,袋子裏裝的就是一條靈蛇,我跟村長反應了,但是李民勝他媳婦說那隻是一根水管,還說李民勝是去外麵打工去了。哪知道後來沒過幾天就聽說李民勝在外麵出了事故,死了。”

超子道:“你的意思是說,李民勝的蛇是給了他?那是多久的事情?”

“大概是在85年吧,”老頭道:“具體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因為他是死在外地的,所以回來就隻有個骨灰。”

“85年沒錯,”查文斌對超子道:“那塊墓碑上刻著的確實是1985年,你怎麽肯定李民勝的蛇是給了他?”

“沒給他還會給誰?”那老頭瞪著不遠處躺著的康文遠道:“那是人家花了大價錢買的,要不然那幾年他怎麽過的那麽風光,李民勝就是為了錢違背了組訓被他收買了的,還說不定就是被他害死的!”

“沒憑沒據的話可不能亂說,”超子道:“大爺,今晚的事情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乘著他們還沒醒,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明天我們走了你再回來。”

老頭詫異道:“你們真的肯放我走?”

查文斌點頭道:“如果你願意的話,等過一陣子,我帶你下山去瞧病。”

老頭立刻起身揮著雙手道:“我沒病,我哪都不去,這裏是我的家,我得守著!”

一看他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超子連忙喊停道:“行,那這會兒你就先躲一躲,要不然我們幾個放過你了,那些人醒了指不定會把你給怎麽著。”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那位老大爺給送走了,雖然他很需要得到專業的救治,但是在眼下這個當口查文斌真的沒有精力去管他。那老頭一步兩個回頭,依依不舍,查文斌知道他不會走遠,也許一直到天亮他都會在某個地方偷偷看著他們。

“去找個好醫院,”查文斌對超子道:“這是給你的任務。”

“那他下毒的事情……”超子頓了頓道:“我是說這樣的人難道就隨他去嘛?要知道,今晚我們可差點都成了他的刀下鬼了。”

“他有句話沒有說錯,”查文斌道:“如果我們沒有動靈蛇的心思,他也不會對我們下黑手。至於下毒,隻能說他在遵守自己的職業,一個得了癔症的病人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行為的是對還是錯。所以,給他找個好地方,讓他在那過餘下的日子吧,不要再受這個罪過了。”

“那康文遠的事?”

“也不要提,”查文斌道:“既然他有意瞞著,我們就不要去戳穿,我想李民勝的死八成和他脫不了幹係,這個人一定要小心提防著,他比剛才那個吃人肉的老頭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