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門,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存在,江湖上的事兒由五大家族構成,分別是福建的唐家,四川的錢家,湖南的張家,陝西的丁家和東北的苗家。五大家族每隔百年會有一次選舉,成為羅門在民間的最高掌權者,門主。

曆史上這五家曾經聯合掌握了半數中國黑道資源,當然現在的他們名下大多從事著合法的生意。胖子,本名石敢當,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是陝西丁家丁勝武老爺子的孫女婿,這一屆羅門門主被丁家拿下,雖說羅門的影響力早已大不如從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曾經門生遍布各地,所以胖子很快就得到了一點消息。

“石爺,你叫我打聽的人有消息了。”“在哪?”“香港。”

香港,香港佳士得中國瓷器專場拍賣會的最後一場“壓軸大瓷雜專場”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室內的空調溫度打的很低,但是現場不少人已經滿頭大汗,近來年藝術品收藏市場價格一路走高,各路資本瘋狂湧入,殺的那是難解難分。

胖子的大褲衩和人字拖與這裏的人群是那麽的格格不入,在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的帶領下,他穿過了數道安全門,最終被帶到了一間套房裏。屋內坐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見到來著立刻起身道:“您好,請問您找誰?”

胖子沒有搭理他,徑直朝著那間磨砂玻璃門走去,他試著推了一下,發現門上被密碼給鎖鎖住了。那女子趕緊上去攔著道:“這位先生,沒有預約不能進去!”

胖子依舊是不搭理他,轉過身來一眼瞅見外麵的桌上放著一個青銅觚,他隨即拿起那玩意放在手裏掂量了兩下後迎麵再次朝著玻璃門走去。

“這位先生,您要幹嘛,您再這樣我要叫保安了!保安!保安!”

隨著那女子的一聲尖叫,隻聽“嘭”得一聲,青銅觚將那玻璃瞬間粉碎,門後一個模樣猥瑣的老男人手裏拿著電話木若呆雞……

“哎呀,你個衰仔,你就不能叫她通報一聲嘛?這個青銅觚係我才剛剛花了大價錢才搞到手的,你看這個耳朵現在已經被摔壞了。西周貨,孤品啦!哎呀,你真是害死我了啦!”

胖子敲著二郎腿坐在那沙發上一邊抽著雪茄一邊看著那隻放在他眼前的青銅觚,他朝著那壺口的位置彈了彈煙灰道:“洛陽煙澗村的貨,如果我沒看錯是找孟大師定製的吧,這件東西上半身是假的,而下半身是真的,采用拚接技術,再塗上西周的銅鏽。我說昌叔,您這套玩意騙騙那些不長眼的洋鬼子恐怕還行,拿到我跟前不是丟人現眼來的嘛!”

那老男人頓時泄了氣道:“被你看都出來了,看來這回難出手了。”

“你怎麽坑洋鬼子我都沒意見,”胖子道:“你他娘的要是敢坑我,我就把你從這四十八樓上丟下去。好了,言歸正傳,我今天來是想找你打聽一個人的。”

“誰?”“一個叫妮子的女人。”

昌叔為難道:“老弟啊,我又不是O記調查科的,我哪知道誰叫妮子。”

“好好想想,”胖子道:“我問你,73年的時候你還在做蛇頭,在廈門上船的那群偷渡客裏有沒有一個叫妮子女人?”

昌叔道:“老弟啊,那時候的事情誰還記得啊,我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小跟班,走一趟船三四十人,全都塞進底倉裏頭。你也知道,幹那行又不是做慈善,誰會管她姓什麽叫什麽,隻要錢到位就行了啦。”

“行!”胖子點點頭道:“我看你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說罷,他忽然起身一把抓住昌叔的脖子徑直就給他卡到窗戶邊把他半個身子就給送了出去,看著那下方的車流如同螞蟻般大小,嚇得那昌叔立刻大叫道:“放手啊,救命啊!”

“媽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老子今天就讓你漲漲記性!”說罷,胖子把他脖子使勁往下談道:“我沒有耐心跟你耗下去,當年那條船上有個女人在船艙裏生了個孩子,這回你該想起了吧!”

昌叔磕巴道:“想,我想起來了!”

“不見棺材不掉淚!”胖子拽回他道:“說,那個女人後來到哪裏去了,你們之間怎麽聯係!我說過,叫你不要坑老子,再有半句假話,老子就叫你玩回蹦極!”

“不敢了,不敢了,”那昌叔一邊整理著衣裳一邊道:“當年我記得是有個孕婦上了船,我們也怕出事,起初的時候是不同意的,後來那個女人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做了交換船老大才勉強同意。”

“船是開到哪裏去的?”

“先到的台灣,”昌叔說:“在基隆下掉一批人,裝上新客後再又去日本,那個孕婦就是在台灣去日本的途中生的孩子,當時那批台客裏有一個是醫生,是他幫忙接的生。你知道跑船的是很忌諱這種事的,船老大很不高興,認為見紅觸了眉頭。後來我們那條船真的就在大隅海峽附近就遭遇了一場風暴,衝岸的時候船不幸觸了礁。慌亂中,到處都是求救的人,我看看見一個包袱漂在海上,抓起來一看是個孩子,我就用衣服把自己和和那個孩子綁在一塊木板上,後來被衝到九州的一個小島上。”

“孩子的媽呢?”胖子道:“我說的是那個女人。”

“不知道,那個海域很複雜,連我們船員最後就隻活了兩個下來,就更別提那些偷渡客了。我在島上呆了一個星期,島上也有人想收養那個孩子,可我總覺得她是個中國人,不能長大後管日本人叫爹媽,於是就想辦法把她給帶回了香港。”

“那個孩子後來呢?”“後來,我覺得和她有緣分就給收養了,你也認識的。”

“素素!”胖子大驚道:“你說你當年帶回來的那個孩子就是素素?”

昌叔點頭道:“這個的確是命苦,從小就沒了爹媽,再後來我就改行開始做古董生意,大概從小在我身邊耳濡目染的,竟然是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任何東西隻要她掃一眼就能看出年代、真假和出處。再後來,我帶著她去到大陸,又機緣巧合認識了查先生和她現在的丈夫何毅超。”

胖子問道:“那這些事她知不知道?”

“不知道,”昌叔道:“小時候她也問過我父母的事情,我沒有隱瞞她是收養的事實,隻說是從街頭撿到的棄嬰,所以到現在她也隻管叫我昌叔,而不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