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一般位於雪線以上的平坦區域,它們會隨著雪山融水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增加自己的厚度,也就構成了千奇百怪的造型。

格圖說,這裏的冰川裂縫最深的可達百米,那些數不清的冰洞就像一口口等待吞噬人的陷阱。而這些危險都是掩蓋在積雪之下的,從表麵看過去,一切都是那麽的風平浪靜,潔白平整的積雪就像一大片柔軟的棉花,可一個不小心踏空,就是萬丈深淵。

有經驗的向導會根據地表積雪的形狀來判斷冰縫的走向,但這也不是萬無一失的,因為每個人的體重不同,雪層的承受力也就不一樣,他能過不代表你就能過。所以格圖想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方式,那就是他和大尾巴二人一起探路,其他人在保持十米開外後順著他們的腳印依次跟上。

格圖不愧是專業的向導,他能分別出雪層之上毫厘之間的變化。

“這兒有冰縫,不能走,走這邊。”

大尾巴自認為受過最專業的訓練,在東南亞的雨林裏,他甚至可以用嗅覺發現那些越戰時期埋在植被下的地雷。於是他就偏偏不信邪的多踩了兩腳,隻聽“嘩”得一聲,那雪層驟然往下一踏,瞬間半個身子就掉了進去,得虧格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上岸之後,大尾巴不禁吐著舌頭感覺後怕,再也不敢自作主張,隻老老實實的跟在格圖身後。不過他的以身試險也給後來者們提了個醒,不要去挑戰大自然的有些規則,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在格圖的帶領下,隊伍行進的速度很快,沒多久的功夫就到了冰川地帶的核心區。這裏才是真正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候他們不得不采取來回繞圈的方式躲避腳下那些看不見的危險。不過老天爺似乎有意要給他們增加一點難度,方才還是豔陽高照,這會兒又變成了陰沉沉的。

格圖把耳朵貼在地麵趴著聽了一會兒後起身道:“馬上要下雪了,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原地等雪停,第二個是冒著雪繼續走,但是這樣會比較危險。”

東方黎道:“這雪要下多久?”“那說不好,有可能半小時,也有可能好幾天。”“不用想了,走吧。”

格圖知道自己的建議是不會被采用的,他隻能盡量加快步伐。沒多久的功夫,天上就開始飄起了雪花,並且有越來越大之勢,地表迅速又結了一層新雪。這就給格圖的探路帶來了加倍的困難,因為他無法再通過地表來判斷冰縫所在的位置,行進開始變得越來越難。

呼嘯的西北風順著阿爾泰山脈的峭壁夾雜著漫天的雪花席卷而來,這個時候別說走了,就連抬頭都是一件難事。格圖喘著大氣道:“老板,真的不能再走了,停一停吧。”

查文斌道:“這是西北風向,我看這雪一時半會兒的真的不會停了,等下去隻能是讓積雪越來越厚了,到時候隻能困在這裏等死,還不如索性搏一把!”

東方黎也道:“聽查先生的,搏一把!”

在這種情況下繩索就成了唯一可能保命的工具,他們隻能祈禱不會出現那種大裂縫,用串成火車的方式由格圖帶頭,就像他們穿越草甸時一樣。

墨菲定律曾經說過,如果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種選擇方式將導致災難,則必定有人會做出這種選擇。而如果你越是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麽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危險如約而至,沒有僥幸,甚至是讓人猝不及防。

前麵說過,冰川上麵的積雪因為低溫凍結的關係也會有一定的承受力,但這種承受力會有個極限,一個人,兩個人甚至是三個人。所以當他們排成一串往前走的時候,就在第五個人的腳下忽然發生了塌陷,這種塌陷會帶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率先掉下去的那個人是大山,崩塌導致了前後的雪層一並開裂,隻見前麵四個和後麵兩個盡數消失,而站在最後排的東方黎和那個女人則因為那一串人帶來的巨大慣性,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拽入了冰縫。

要說他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這道冰縫的其中一個位置兩麵冰牆被收窄了很多,而恰恰隊伍的正中那批**全都被卡在了這個最窄處。而兩頭的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一個個像螞蚱似得被倒掛著,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巨大的拉力讓人苦不堪言。

“老炮,還活著嘛!”“太子,我沒事,就是卡在這兒了,你千萬別亂動啊,我來想辦法!”不過老炮又有什麽辦法呢,現在的局麵是,兩段的重量全都集中在了這一點卡口上,但人體是有溫度的。時間一長,冰牆會被體溫融化變薄,在加上兩段下墜的拉力,其結果就是一同墜落。

隻見這時,葉秋試著嚐試解開自己腰上的繩索,老炮道:“兄弟,你可別亂動啊,你這一動搞不好都得完蛋。”

“你們兩人負責一邊拉住下麵的人,隻要把我騰開,我就有辦法。”說罷,他拔出腰間的寒月刀朝著那冰牆猛地一紮,瞬間便沒入了三寸有餘。

那大山老炮還有大尾巴用背和腳死死的抵住冰牆,他們使出吃奶的力量試圖讓那繩索能往上提一點好讓葉秋鬆開捆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段。隻見後者道:“我數一二三,隻要你們能抗住幫我吃住這力三秒鍾便夠了。”

看著葉秋那腰上勒得連針都紮不進的繩索,大尾巴道:“兄弟,三秒,你沒開玩笑吧,這兩端加起來可有一千斤了。”

“隻管做好你自己的,一、二、三……”隻聽葉秋話音剛落,便猛地吸了一口氣,瞬間那脖子漲的比腦袋還要粗大,腰間的繩索發出著一陣“咯咯”得聲音。

老炮見狀趕緊吼道:“拉!”

大尾巴、大山老炮三個**是一齊發力,那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無奈繩子的兩段掛著的人實在太多,縱使這樣也隻就勉強提起了一絲絲。

但這一絲絲對於葉秋來說已經足夠了,隻見他通過吸氣把自己的身體漲到最大後,立刻往外呼氣,同時雙手撐住套在自己腰間的繩索上,隻為贏得身體那一絲空隙。當他呼氣收腹的一瞬間,雙腿猛地向上一提,竟是像條泥鰍似得當真就從繩圈中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