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烏魯木齊地窩堡國際機場,雙方人馬在機場旁邊的一家酒店裏陸續匯合。短暫的休息後,一架小型私人包機又帶著他們飛往中國最西北的小機場:布爾津喀納斯機場,這是一個才開通運營不久的支線機場,位於西北新疆境內阿爾泰地區的布爾津縣,也許這個名字你很陌生,但是布爾津縣境內卻有一處聞名遐邇的旅遊景點:喀納斯湖。

而在現在的中國地圖上,布爾津“雞尾”的最高點。

十月份的南方人才剛剛收起短袖,但是十月份的北疆已經馬上要步入嚴寒,走出達布爾津機場的那一刹那,一股寒氣頓時迎麵襲來,此時正是夜裏淩晨一點,也是疆北一日之中氣溫最低的時刻。

東方黎早就已經打點好了一切,酒店方派出了五輛越野車和一輛商務車早早就等候在了機場門口。

東方黎一行一共是五人,除去那日拍賣會的女主持外,還有一個老頭和兩個中年男子。查文斌這邊則同樣是五人,除去他還有超子、卓雄、大山和葉秋。

酒店的會議室裏,暖氣打的足足,除了葉秋一人正在酣睡,其餘人全部都盯著那碩大的投影屏上。而關於那封信裏提到的“沙拉哈”經過辨認,便是現在的奎屯山,在蒙古語裏,它的意思是“多麽寒冷的山崗”。

“時間太久了,”東方黎帶著的那位老者道:“最早的時候這塊地方屬於突厥,他們使用的是阿拉米字母,後來蒙古人占領了這裏,又用蒙古語重新命名了一些新的地標。因為兩種語言和文字截然不同,我也隻能推斷出個大概的位置。”

他翻過那兩塊金箔的背麵,當把它們拚接道一起的時候,居然還有一副完整的地圖。這倒是讓查文斌覺得十分意外。為何那日老王給自己看的時候隻有正麵的圖案和文字,這張地圖是那麽的明顯和重要,但他卻絲毫沒有提過這背後有地圖一說。

當兩張金箔合二為一,順著中間線的位置有一塊被圈起來的小點,那老者指著這個小點道:“這裏用的是一個微雕手法,如果把它放大十五倍,就是一個玉璽的圖案,所以我推斷此處就是天子信璽的所在處。

但是古人的繪圖是不準確的,隻能根據這些山勢的走勢,大致推斷出它位於阿爾泰山脈的奎屯山一帶。你們現在看見的途中的其它這些小點,也都是用的微雕手法,我想這些點應該就是對應的地標,隻要我們能依據這些地標應該可以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老先生,”超子拿著一副現代地圖道:“阿爾泰山綿延上千裏,您這話說的可要有個準頭哦?”

那老者又點了一下手中的電腦,隻見第一個小點慢慢被逐漸放大後居然是一個放牧者牽著一個駱駝。

超子道:“駱駝?沙漠啊?”

那老者又道:“在蒙古語裏,把三歲公駱駝稱為‘布爾’,‘津’則是放牧者的意思。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叫做布爾津縣,而這座縣城名稱的由來則是因為境內的布爾津河。從這圖上看,此處應該是一個峽穀。

而你們看,這坐標著玉璽點的三個方向皆有山脈延伸出去,又分別有三條河流。對應你這幅地圖上,這三座山的匯合處便是奎屯山,而這山坡西南側的這條河就是爾齊斯河峽穀,這裏正是布爾津河的上遊發源地。

所以,我們明天的第一站就是爾齊斯河峽穀,太子已經給我們找了當地的兩個向導,各位今晚都請抓緊時間休息。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有這麽好的條件提供給大家了,因為整個奎屯山脈方圓一百五十裏都幾乎沒有人煙。”

這一夜,查文斌在**翻來覆去,整個會議期間他沒有說一句話,隻覺得自己頭痛的厲害。一個他有點不想去承認的事實一直在他腦海裏不停的翻轉著,老王為什麽沒有對自己說真話?

在新疆,有句話叫早穿棉襖午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等到查文斌一覺醒來,已是晌午,拉開窗簾他隻覺得外麵的陽光非常刺眼,樓下,一群人正在那個女女主持的指揮下不停的來來回回往車上搬運著大包小包。

這時,門開了,超子和卓雄進來了。

“起來了?看什麽呢?”

“這些人幹嘛的?”他指著窗外問超子道。

“東方黎的人,”超子指著那一個個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迷彩包道:“這些人都是雇傭兵,一看就知道是殺過人的那種狠角色,看來這回他真的沒少下本錢。”

“事情不會有那麽簡單的,”查文斌道:“我不相信他在金箔被發現的三天之內就可以做好這麽多的提前準備,要知道那不過是一座普通墓葬裏挖出來的死屍。從這些排場上看,怎麽著這像是都一件籌備了很久的工作。”

“那怎麽辦?”卓雄道:“要不,我們現在就走吧,我看在這縣城裏他能把我們怎麽樣?”

“走?”查文斌笑道:“已經請你來了,還會讓你走嘛?既來之則安之。”

吃過午飯,車隊開始集合,五輛一水的陸地巡洋艦和一輛塞的滿滿當當補給品的坦途浩浩****的出發了。查文斌他們五人自行駕車位於車隊的正中位置,車上配有先進的衛星導航和對講機,根據事先的規劃,今晚他們會在一個叫阿克土爾滾的小村落歇腳。

這一段全程原本是200公裏,其中後半程要貼著中國和哈斯克斯坦的國境線一直走,但是不知為何領頭的越野車卻沒有選擇寬敞的219國道,反倒是一直順著那些礫石坡地和濕潤沙地混合的草甸上做直線穿越。

選擇這樣的路況多少讓超子有些怨言,他說,東方黎是為了躲避路上的檢查站,帶著的這些人和貨八成都是見不得光的。原本預計三個半小時的路程卻整整花了八個小時,好在沿途那些草甸上都開滿了各種不知名的野花為這段辛苦的旅程提供了一絲藉慰,而秋天新疆隨處可見的一蓬蓬高聳的白樺樹因為葉子變黃更是一道不可錯過的風景。

因為新疆和北京標準時間相差大約兩個小時,所以九點到達預定的阿克土爾滾時,天也不過是剛有點大黑。這是一個位於山穀下方的小村落,稀稀拉拉坐落著十來間用石頭和樹皮圍成的小屋,不一會兒便有人通知他們下山,接著便被請進了其中一座木屋。

隻見屋內沒有燈光,地上有一個火坑,一個滿手褶皺皮膚漆黑的漢子正在往那火坑裏不停的添著柴火,超子看見他的背後靠著一杆黝黑的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