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突然翻供
“爸，周大山的事情已經辦妥，他明天就會來自首。”
“辛苦你了山燁。”
“隻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卻又找不到不對的地方，可能是我警察的敏感吧。”
“你見到周大山本人了嗎？”
“沒有，我見到的是周妻，她說周大山已經趕往上海，他就是去上海自首的。”
“那就好，期待明天周大山的到來。”
公安局，腳步沉重的周大山向著案件受理處走去，滿臉都是絡腮胡的他看起來就像一隻大猩猩，因為是公安禁地，他的神色也跟著肅穆起來。
這些日子為了躲債他受盡了苦難，與其背著重擔過一生，還不如還全家人一個安寧，選擇去坐牢。二十年的舊案被翻出來，除了自首他已經別無選擇，他的犧牲能換來很多東西，也算是值了。
受理處的警察看到了他，憑著多年的警察嗅覺已經感觸到來者有問題。
“你好，請問有什麽能幫到你的嗎？”
“警察同誌，我是來自首的。”
“不要緊張，坐下來慢慢說。”
“我叫周大山，浙江寧波人，年輕的時候在上海打工。二十年前，我在彎清鎮山下間接殺死了一個叫花雲蘿的女人，我當時在山上采竹筍，發現有一塊大石頭下的竹筍特別好，我就用力將那塊石頭搬開。當時天氣不好，風勢漸大，飛沙走石，那塊大石頭很重，我由於用力過猛，不小心讓那塊大石頭滾下了山，引起了更多的落石滾下。我看到山下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躲避不及，被落石砸死......當時我的心裏非常害怕，第一時間逃跑了。此後，我良心不安，天天都在惡夢中生活，天天晚上會看到那個滿身是血的女人，我忐忑不安的過了二十年，我不想這樣杯弓蛇影的活著了，所以我決定來自首......”
“既然你不認識這個女人，為什麽會知道她的名字？”
“當時我為了確定那個女人是死是傷，我又中途返了回來，才知道她已經當場死亡，她的孩子也不知所蹤了，我非常後悔，可是我又不敢去自首。”
“周大山，你的案件我們已經受理，接下來，我們會對此事進行調查。”
審訊室，孟邵輝用一雙淩厲的眼睛注視著周大山，林山燁也在他有些慌亂的眼神中找尋真相。
“周大山，你既然來自首，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不把幕後主使說出來？”
“孟局長，我沒有說謊，二十年前，我隻是一個來上海拚搏的打工仔，我隻想做好我普通的工作，又怎麽會有什麽幕後主使讓我去殺人？如果我真的按照要求殺了人，那我幹脆做職業殺手得了，也不至於欠那麽多賭債了，你把我想的也太戲劇化了吧？”
“我猜的沒錯的話，一定是幕後主使去找了你，她給了你一大筆錢，讓你改了口供對不對？你難道不知道，說假口供會罪加一等？”
“孟局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知道，自己不小心害了人，不能在繼續承受良心的譴責，不管你們判我幾年，這個牢我願意做，不然我也不會過來自首了。”
“周大山，我相信你遭受了二十年良心的譴責，但是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你知道被害的花雲蘿有多可憐嗎？她被迫離開心愛的人，獨自在一個小城裏生下了自己的女兒，她從未想過要找誰，從未想過要讓孩子去認爸爸，隻想一個人帶著女兒好好生活。當她來祭祖的時候，卻遭到了殺害，她的孩子至今不知去向......就算你當時殺她的時候不曾心軟，那麽在二十年後給她洗刷冤情的時候，為什麽不能讓她在地下安息？為什麽不能把害她的凶手繩之以法？”
周大山的神色動容，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天，天空一片陰霾沉沉，地麵不時呈現出飛沙走石的狀況，山上的樹枝被風向折磨的東倒西歪，陽光仿佛被地獄剝奪，隻剩下滿地的陰沉和蕭索。
那個女人，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提著祭品，在寒風下行走著。
隻是一個擦肩而過的功夫，他已經迅速的將一包癢癢粉灑到孩子身上，如果不是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如果不是為了他欠下的賭債，他是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的。之所以選他當殺手，完全因為他從小在山上長大，對於風勢山勢都了如指掌。
詭計前戲已經得逞，戴著黑口罩的他臉上露出陰笑，他爬上了山，憑借著他那看山已久的眼光，他很快尋到了最佳位置。
這個角度，這對母女在他眼裏就像一大一小兩隻小綿羊而已，一會就會成為天災的犧牲品。隻是，他自己也有妻子和孩子，為什麽就不能出現一點惻隱之心？難道錢比兩條人命都重要嗎？
“這位小妹，對不起了，我本不想害你，但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也要養家糊口沒有辦法的啊！你若想報仇就去找當事人吧，希望你死了之後早日上天堂......”
想著想著，周大山幾乎心軟了，但一想到自己的一家老小，他又將心變為鋼鐵。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花雲蘿，不管法律怎樣裁判我，我都欣然接受。”
“周大山，難道在你眼裏就隻有錢嗎？你為什麽不能說實話？”
孟邵輝一掌拍在桌子上，他的神色激動，眼冒火星，恨不得將周大山那顆說謊的心剜下來。
林山燁按住他的肩膀：“爸，您別激動，我們先出去。”
出來審訊室，孟邵輝的大腦“嗡嗡”作響，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果然沒錯，二十年前周大山因錢而害人，二十年後，周大山又因錢而包庇主謀。突然間後悔，不該給趙曼妮透漏找到凶手的事，想不到她已經提前下了手？
“難怪我見到周妻的時候，她的神色那麽不正常，原來是愧對爸？她本答應過你，供出幕後主謀，卻沒有想到主謀已經控製了周大山。”
“我一定要讓周大山說實話，我要為花雲蘿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