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莫欺少年窮
林山燁的眼睛中也泛起了點點水霧。想起這些年對父親的冷漠態度，他的心就像被扯拉般疼痛，如果在給他一點光陰，他一定會好好陪伴他。
“爸，對不起，這些年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兒子的責任，都是兒子不好，對不起爸.....”
“兒子，爸不值得你對我好，爸本就不是一個好人，爸昧著良心做了虧心事......”
“爸，您別說了，別說了。”
“不！你讓爸說下去，不說爸就沒有機會了。”林明輝的雙手抖動，雙唇打顫，臉頰的皺褶不斷的拉伸縮，繼續說道：“我做的虧心事，沒有卻報應在你媽的身上，讓她三十多歲就出了車禍。我越來越害怕因果循環，怕會報應在你身上，我天天如履薄冰，謹慎過活，我情願早死幾年，也不想災難降臨到你身上。”
洛燦熙疑惑地望著他，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話：“爸，您為何總是說您做了虧心事，都到這個時候，有什麽負擔也該放下了，我真心不想您這一輩子都活著愧疚當中。”
“有個秘密我隱藏了十幾年，我在良心的潛質下苟延殘喘的活了十幾年。那時候，我是一個出租車司機，我一時鬼迷心竅，我……我……”
林明輝著急的煽動著嘴唇，著急的比劃著手勢，卻硬是說不出下文來。
林山燁握緊了他的手，用一種哀求的語氣說道：“爸，您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讓我說，我不能帶著這個秘密入土......山燁，先給我拿藥來......”
氣喘籲籲的林明輝，就連說一句話都是那麽費力，但是他必須在死前說出這個秘密。
林山燁再也承受不住了，他深喘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我來說，當日你們交易時候我在現場。十幾年前，您接受了一個女人的七位數支票，您按照她的要求，在第二天晚上十點林楊路撞死一名叫莫少蘭的女人，這起車禍布置的完美沒有瑕疵，任何人都會當做是一個意外。當日媽讓我給你去送飯，我拎著飯盒走到你的車邊，卻看到一個穿風衣戴墨鏡，唇上有顆紅痣的女人坐在你的車上，她凶狠的神情讓我害怕，於是我就躲在了車邊。我看到她給您一張支票，你們交易的整個過程我都聽到了。我當時嚇蒙了，不敢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我以為我會忘記這個惡夢，誰知道第二天出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被撞死的莫少蘭竟然是我同學尹銘辰的媽媽！”
窗外的尹銘辰變成了一具木偶，他的神情愕然，瞳仁放大，身體就像被施了定身法。
洛夕顏和孟瀟瀟也愣住了，被這個驚天秘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林明輝的呼吸急促，抖索著嘴唇，半天才說出話：“山燁，原來你一直都知道？難怪，這些年你對爸異常反態的冷漠，原來你的心裏一直在恨我......我也是沒有辦法而為之，那之前，你奶奶患了重病，我是她唯一的兒子，為了給她治病，我欠了幾十萬的債務，你奶奶走後，我拚命的掙錢還債。可我不管如何努力，每月的錢除了吃喝供你上學之外幾乎所剩無幾......我隻是一個司機，你媽隻是一名普通工人，我們去哪裏掙那麽多錢？所以，當那個女人來找我的時候，我就一時鬼迷心竅……”
“掙錢的方式有很多種，你為什麽偏要選擇害人？被你害死的人也有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兒子，你讓她的兒子早早失去媽媽！你知道嗎，莫少蘭的兒子就是尹銘辰！你欠下的債，我一直在他的身上還！”
林山燁的臉色漲紅，進而發青，聲音猛然間高出了八度，變成了一種咆哮。
“尹銘辰，你是說他是莫少蘭的兒子？”
“是！”
林明輝的臉上臉上滾動著愧疚的淚水，淹沒了他臉部的每一條皺褶，他深喘一口氣：“做完那件事後我就後悔了，可是為時已晚，由於我一時的罪惡，害了你媽年輕的生命。第二年，你媽去看你外婆，在途徑林楊路的時候，她被一輛大卡車撞死，當場斃命，司機趁機逃脫。你媽的死亡日期、時間、死亡地點，和莫少蘭完全一樣！這就是因果循環，那個女人的怨氣太重，就在她的祭日之時帶走了你媽。從那天開始，我的人生徹底被擊垮，結束了司機的生涯後，命運也沒有放過我，害得我年紀輕輕就得了腦血栓，不能正常的生活。”
洛夕顏瞬間明白了，難怪林明輝總說房間裏藏著一個女人的鬼魂，原來都是被悔恨和自責惹的禍！同時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林山燁會把她讓給了尹銘辰，原來是在替父親贖罪。
“為了替你贖罪，我拚命的對銘辰好，把一切能讓的東西都讓給他，我甚至不惜將夕顏……”
林山野止住了口，用手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可我不管如何對尹銘辰好，都掩蓋不了你是殺他媽劊子手的真相！”
窗外，尹銘辰的周身都快要爆炸了，太陽穴上的青筋鼓起，他仿佛看到了老媽那被車輪壓扁的支離破碎的身體......
同時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冷笑，時光拉回到莫少蘭死亡的第二年，老媽的祭日那天，年少的他以同樣的方式買通了一個出租車司機，在同樣的時間地點撞死了林山燁的母親。
至於他為什麽知道凶手是林明輝，那完全是一個巧合，當莫少蘭被撞死的噩耗傳來的時候，他們正在上體育課。
得知消息的林山燁呆若木雞，從那之後處處要強的他變了，開始對尹銘辰處處退讓。
有一次，班裏搞互動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輪到林山燁的時候卻是支支吾吾，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放學後，尹銘辰在操場看到林山燁狂踢著腳下的石子，看的樣子像是在發泄著什麽？
他正想跑上前慰問的時候，卻聽到林山燁自語了一句：“林明輝，你知道不知道，你犯下的罪要讓你兒子來償還？”
“原來我媽是你爸害死的，我一定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來給我媽報仇！”
刹那間尹銘辰全明白了，為什麽林山燁對他的態度轉變那麽快，所謂好兄弟間的處處退讓，不過隻是為了替父親贖罪罷了。
年少的他握起了拳頭，從那個時候起，小小的他就製定了一個複仇計劃，他佯裝什麽也不知，繼續隱忍，繼續接受著林山燁的處處退讓，等待著命運對他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