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織十多分鍾後才回包廂,回來就瞧見周徐紡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

“徐紡。”

沒理他。

江織俯身,叫她:“徐紡。”

她還趴著不動。

江織把阿晚叫過來:“她怎麽了?”

阿晚撓頭,也是一臉迷茫:“我也不知道啊。”他是個體貼的人,為了不當電燈泡,故意去了隔壁用餐。

江織拉了把椅子,挨著周徐紡坐,低頭在她耳邊輕喊:“徐紡。”

她抬頭,愣愣地看著前麵:“嗯?”

他把臉湊到她視線裏,看她迷迷蒙蒙的樣子,忍不住摸摸她的頭了:“怎麽了?是不是困了?”

她腦袋一搖一搖的,眼裏蓄了一汪水:“你別晃,我眼花。”

他沒晃啊。

江織拱著鼻子靠近她,嗅了嗅:“你喝酒了?”

她突然傻笑,腦袋繼續一晃一晃。

阿晚嘀咕:“沒點酒啊。”

江織又湊近點,再嗅了嗅,還是沒聞到酒氣:“徐紡,你——”

話還沒說完,兩隻冰涼涼的小手就捧住了他的臉。

她轉過頭看他,眼睫毛潮潮的,一眨一眨,眼神茫然又專注,她問他:“你是江織嗎?”

醉眼朦朧,聲音也軟趴趴的,像把渾身的刺都拔了,團成軟軟的一團,窩在你心窩裏撓撓。

江織心軟得稀巴爛了。

他笑著摸摸她的臉:“嗯,我是江織。”

她呆呆地反應了一會兒,然後抬手拍他的臉,拍得特別特別輕,拍完臉手就掛在他脖子上,她靠上去,窩在他肩上蹭,乖巧得一塌糊塗:“你馱我回家好不好?我想睡覺。”

她臉涼涼的,貼著他的脖子,胡亂地動著。

江織心癢得手指都蜷了,扶著不安分的她:“不吃東西了?”

她搖頭,臉蛋紅撲撲的,眼睛裏有水汽。

好乖啊。

也不鬧酒瘋。

江織拿了她的外套,給她穿好,然後蹲在她前麵:“你上來,我背你。”

她抿著嘴,笑了笑,趴到他背上去了。

剛起來,江織就走不動了。

“徐紡。”喚她時,聲音啞了。

周徐紡埋頭在他頸窩:“嗯?”

江織深吸了一口氣:“別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醉了,她唇有點熱,軟軟的,貼著他皮膚蹭的時候,有點……

有點玩火啊。

這會兒,她對他毫不設防,他叫她別蹭,她就不蹭了,歪著頭在他耳根處說:“我能咬你一口嗎?”

“……”

這姑娘,是想玩死他啊。

江織吞咽了一口,回頭:“林晚晚,你出去。”

林晚晚:“!”

老板,請您千萬做個人啊!

阿晚也不敢勸,心懸在嗓子眼上,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等門關上了,江織把人放在椅子上,他蹲到她麵前,仰著頭跟她說話:“想咬哪?跟我說。”他舔了舔唇,桃花眼裏春色瀲灩,三分羞赧,七分愉悅。

周徐紡歪著頭,晃晃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脖子。

江織抓著她衣服的手移到了她腰上,扶好她,再騰出一隻手來,把衛衣的衣領往下拉,湊近她,輕聲地叮囑:“要咬輕點,知道嗎?”

蠱惑似的。

他白皙的脖子早就燙了一大片紅,喉結下意識地滾了一下。

周徐紡聽了話,慢半拍地、懵懵地點頭。

他笑了笑,扣著她的頭,輕輕按在了脖頸:“咬吧。”

她愣了半晌,然後張開嘴,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

“嗯~”

江織叫的。

叫得又禁又欲又歡愉又痛苦,百轉千回似的,全是情動,在身體裏、在眼裏,肆無忌憚地翻湧。

周徐紡聽了,抬起頭來,醉眼氤氳地看他:“疼嗎?”

不疼。

很癢。

一股邪火要命似的,在他腹下燒,要把他的理智全部燒個幹淨。

家裏的老太太經常告誡,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江家的小公子,德行氣度、風骨氣節都要兼備。

他素來不讚同這一套君子之說,他奉行的是手段,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隻是平日裏,也會裝一裝,做個畫卷裏的翩翩公子。

今日便算了,在她麵前便算了。

他抬起了手,罩在她頭上,按著她,輕壓下去:“乖,再咬一口。”

如同自虐。

他愛死了這種被她和欲望玩弄鼓掌的感覺。

二十多分鍾,人才出來。

阿晚趕緊上前去,瞧了瞧雇主背上不省人事的人兒:“老板,周小姐沒事吧?”

江織沒理,背著人往外走。

阿晚心急如焚地追上去,實在忍不住多嘴:“那您沒事吧。”沒做個人吧?

這麽長時間,阿晚想象不出來雇主在裏麵做了什麽禽獸勾當,可他也不敢問,就說:“我來背吧,您自個兒身子也不好。”

‘身子不好’的江織回了個眸,冷森森的:“去結賬。”

好強的攻擊性,像隻護食的狼。

阿晚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哆嗦:“哦。”果然是禽獸啊!

幸運的是,這一頓飯,終究還是沒花周小姐的‘辛苦血汗錢’。

到了一樓,江織把自己那個口罩給周徐紡戴上,老板娘這時走過來:“要回去了嗎?”周徐紡一直在店裏幫著送外賣,一來二去關係也還行,老板娘便順口詢問了句,“徐紡這是怎麽了?”

“她醉了。”

“上次也是這樣呢,不知道喝了什麽就醉了。”

江織不欲多說,往店外走。

背上的人兒突然動了。

江織停下來問她怎了。

她醉醺醺地喊得不清楚:“江織。”

“嗯?”

她仰頭,指房頂:“我想跳到上麵去。”

江織往上看,被吊燈的強光刺了一下眼。

耳邊,小姑娘悄悄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跳得很高很高的。”

江織沒有急著出去,側耳問她:“為什麽想跳上去?”

她紅著臉看上麵,眼睛裏裝了燈光,璀璨得迷離,她說:“我要把那個吊燈摘回家。”晃晃腦袋,她迷迷瞪瞪地又說,“它好漂亮,我想藏起來。”

她好像很喜歡漂亮的東西。

江織抬頭看了一眼頂上那個瓷器雕鏤的燈:“想要這個燈?”

她重重地點頭:“嗯嗯。”

江織背著人折回收銀台,問老板娘:“能否把那個吊燈轉賣給我?”

老板娘猶豫:“這……”

江織言簡意賅:“價錢隨你開。”

“行。”

老板娘爽快地答應了。

周徐紡蹭著江織的脖子在傻笑,的確是傻笑,她笑得少,有點麵癱,笑起來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

江織隔著口罩親了親她的臉蛋,背著她往粥店外走。

阿晚被留下了,等粥店打烊,他就要聯係人過來拆燈,可他真的很不放心不省人事的周小姐被雇主那個小禽獸帶走。

------題外話------

***

顧大人:“還不快從實招來,在包廂的那二十分鍾,除了親嘴你還做了什麽?”

江犯人:“我隻親嘴了。”

顧大人:“傳證人!”

證人林晚晚:“大人,我親耳聽到的,犯人發出了禽獸般的呻吟聲。”

顧大人:“犯人,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江犯人:“老子是強迫我家紡寶摸了我,怎麽,不服給我判刑啊!”

受害人周徐紡:“大人,犯人是冤枉的,小女……小女是自願的。”

顧大人:“世風日下啊!來人,拖出去,強行讓他們原!地!洞!房!不洞房三天不準放出來!”

江犯人and受害人周徐紡:“謝青天大老爺!”

從此,顧大人愛民如子伸張正義斷案公道……的美名載入了史冊,後人稱之為:顧青天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