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台笑著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腮幫子,磨牙聲立馬停了。

她抿嘴,笑得歡快,又蹲著看了他半天,腿蹲麻了,就站起來緩緩,她隻穿著浴袍,腿有點涼。

室內開了暖氣,還是有些冷。她碰了碰他的手,冰涼冰涼的,心想他感冒還沒好,這毯子薄了點兒。

“星瀾。”

她湊近去:“星瀾。”

“陸星瀾。”

他睜開眼,迷迷糊糊:“嗯?”

她哄他似的,聲音溫溫柔柔:“太冷了,去**睡。”

他睡到一半,半夢半醒,有些慢半拍,看上去尤其乖巧聽話,自己爬起來:“哦,好。”

他還拿了枕頭,腦袋一點一點,走不了直線,歪歪扭扭地,爬上了床,往被子裏鑽了,拱了兩下,發現裏側的被子有點涼,他就往外側挪了,然後躺平,睡在了陳香台已經睡暖了的地方。

好乖哦。

陳香台笑著跟著後麵,也爬上去了,輕手輕腳地從他身上跨過去,睡在了裏側。

身邊多了個人,她更睡不著了,也不敢翻身,怕吵醒他,就側躺著,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瞧。

淩晨三點多,陳香台才睡著。

陸星瀾早上七點就醒了,被陳香台壓醒的,然後睜著眼看枕邊的人。八點,陳香台的手機響了。

陸星瀾先關掉聲音,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姚碧璽打來的,他接了。

“香台,”姚碧璽女士很興奮,也不知道興奮個什麽,“星瀾是不是還在睡啊?”

陸星瀾起床,怕吵到陳香台,走遠一些:“醒了。”

“!”

大清早的,男的幫女的接電話神馬的,最讓人浮想聯翩了。姚碧璽很激動:“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昨晚什麽情況?”

平時陸星瀾不過十點不會醒的,難道是一晚上沒睡?

姚碧璽繼續浮想聯翩。

“我掛了。”

哎,無趣!

姚碧璽對這無趣的家夥相當無語,覺得香台小可愛真是可惜了,找了塊油鹽不進的木頭,她提醒木頭:“酒店早飯時間是七點半到八點半,你醒了就快點下來。”

“不吃了。”

“你不吃香台還要吃呢。”

陸星瀾說:“她還在睡。”

姚碧璽激**的心、顫抖的手:“呀,真有情況啊!”天!她覺得她快要當奶奶了。

陸星瀾直接掛了,又躺回去,趴著繼續看陳香台睡覺。九點半,他點的外賣到了,洗漱完,去叫陳香台起床。

“香台。”

她睡覺喜歡蓋住頭,他才去浴室一會兒,她又鑽裏邊去了。

被子裏一坨動了動:“嗯……”

陸星瀾掀開被子的一個角,讓她把臉露出來:“起來吃早飯了。”

她臉紅通通的,半眯著眼:“幾點啊?”

“九點半。”

她還是好困,賴了一會兒床,艱難地爬起來,打著哈欠去浴室刷牙,眼睛睜不開,牙膏是陸星瀾幫她擠的。

刷完牙,她打開水龍頭,接水往臉上澆。

“別用冷水。”

陸星瀾直接用袖子擦掉她臉上的冷水,再把水龍頭調到熱水檔,先自己試了試溫度,又抓著她的手去試了試。

“燙不燙?”

“不燙。”

他才鬆開手:“洗吧。”

“哦。”

他去幫她拿毛巾。

陳香台洗完臉,瞌睡也醒了:“你什麽時候醒的?”

陸星瀾把外賣的早飯都拆開:“七點多。”

“你怎麽醒那麽早啊?”

他把雲吞裏的鵪鶉蛋撈起來,放到她碗裏:“因為你。”

“啊?”

他把筷子掰開,放到她手裏:“吃飯。”

“哦。”

上午十一點,老太太的遺體在殯儀館火化,陸星瀾陪著陳香台去了,陳青山夫婦收斂了不少,隻冷言冷語了兩句,沒敢說太過分的話。

陳香台沒有久留,火化結束後,她和陳洪山打了聲招呼就走。

“香台。”

陳洪山叫住她,欲言又止了很久,才問她:“你媽和胡定坤商定彩禮的事,你知不知道?”

陳香台點頭。

陳洪山常年在工地上,皮膚被曬得黝黑,他是個樸實的人,和陳青山不太一樣:“你奶奶就因為這事兒才被氣得進了醫院。”

怪不得奶奶讓她不要回來了。

她鼻子發酸,心裏難過。

陳洪山不住市區,平時與她這個侄女接觸得少,印象裏她是個乖巧順從的小姑娘,每次見他都會甜甜地喊二叔。

他有些於心不忍:“你要不願意,以後就躲著點兒你爸媽,他們夫妻倆鑽錢眼裏了,沒什麽做不出來的,你多防著點。”

陳香台紅著眼點頭:“謝謝二叔。”

陳洪山擺擺手,走了。

下午,招進銀行的閔行長親自去了一趟醫院,把地契給了胡定坤,傍晚,刑事和解的手續就辦完了。

陳香台沒有起訴胡定坤,陸星瀾跟邊隊打了個招呼,隻說四個字:稍安勿躁。

晚上七點,市附屬醫院的VIP住院部三樓突然斷電,一分鍾之後,又恢複如常。三樓隻有一位病患,待醫護人員趕到時,那位病患已經昏迷過去,襠部一片殷紅。

監控什麽都沒拍到,胡定坤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做了“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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