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要。”

蘇梨華抬起她的臉,想吻她。

林東山推他:“穀雨在看。”

小東西扒著車窗,正目不轉睛地看著。

蘇梨華看過去:“蘇穀雨,頭轉過去。”

蘇穀雨:“哦。”

他不看也知道,他們要親嘴,像香台阿姨看的電視裏那樣。

車停得不算太遠,蘇梨華顧著車上的小孩,沒好太過,在林東山唇上輕吻了一下,就牽著她回車裏。

“想吃什麽?”

她笑,眼裏有清光與他的影:“想吃蝦。”

“好。”

劉瑜的《送你一顆子彈》裏說: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裏的癌症,而有些人隻是一個噴嚏而已,這一切據說都是“因了冥冥的緣分”。

林東山心想:她體內的癌細胞又在擴散了,再也治不好。

陳香台今天上白班,這個點兒,早過了下班時間。

她還在陸星瀾的病房裏:“你下午有沒有好點呀?”

她跟他說話很喜歡用語氣詞,“呀”、“啊”、“呐”,嬌嬌軟軟可可愛愛。

陸星瀾抓著她的手放到額頭上:“沒發燒了。”

陳香台好好摸摸,是不燒了:“你看吧,我口水超有用的。”她好驕傲的口氣呢。

“嗯。”

陸星瀾看著她的小嘴。

想親。

陳香台從口袋裏掏出半塊吃剩的巧克力,歡歡喜喜地捧給他:“給你吃。”上麵也有她的口水。

一個吻能直接解決的事情,陸星瀾不太明白她為什麽要曲線救國,又是送水杯又是送巧克力。

她太正經,陸星瀾隻好暫時打斷想接吻的念頭,先說正事:“關於實驗室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東山都知道,我跟她在普爾曼就見過。”

陸星瀾把她咬過的地方掰了一小塊下來,他隻吃了一小塊,剩下的給她:“陳家人呢?”

味道太甜。

陳香台咬了一小口,又塞給他吃:“他們不知道,我失蹤那的幾年,他們沒有找過我。”她語氣有一點失落,“也不關心我去過哪裏,經曆過什麽。”

“那為什麽還要回去?”

她說:“陳家人也不是都不喜歡我,我奶奶就很疼我,我生日的時候,她會給我煮麵吃,還加雞蛋。”她舔了舔唇,巧克力甜絲絲的,“後來我念完專科就搬出來了,除了過年很少回去。”陳家人也不太找她,除非要錢。

一碗雞蛋麵,她就覺得是疼她,又傻又容易滿足。

陸星瀾覺得吧,至少得是用人民幣燒著煮的雞蛋麵,才能勉強算作疼愛。

“很晚了,”陳香台看看外麵,天已經全黑了,“我要回去了。”

陸星瀾不想她走:“不能陪床?”

他挽留的意思很明顯。

陳香台拒絕得也很直接:“不能,我明天要上白班。”後天她調休,她打算明天來陪夜,她有話要跟他說。

陸星瀾把她咬過的地方掰下來吃了,剩下的巧克力不太溫柔地塞進了她嘴裏:“讓譚叔送你回去。”

她鼓著腮幫子嚼東西,像隻藏食的小倉鼠:“我可以自己回去。”

“讓他送。”他語氣嚴肅,像個刻板、不知變通的家長,“以後要去哪,都讓他接送。”

“為什麽呀?”

他想了想:“他閑。”

門口,老譚:“……”

為了泡妞,連良心都不要了。

陳香台是有良心的女孩子:“那你就沒司機了。”

“我這幾天住院,不用出去。”

陳香台想想,答應了:“那好吧。”她扭頭,衝門口甜甜一笑,“謝謝譚先生。”

老譚職業假笑:“不用客氣,反正我閑。”

陳香台相信了,覺得老譚可能是真的閑。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要回去了,陸星瀾拉住她:“陳家人的電話都不要接,也不要跟他們見麵。”

陳香台就算再笨,也察覺到一點兒苗頭了:“你要做什麽嗎?”

“要幫你把戶口遷出來。”他隻說了目的,沒有說具體的過程。

陳香台也不問:“好。”

她先回休息室去換衣服。

等她出去了,陸星瀾才把老譚叫進來。

“譚叔。”

“您說。”

他眉頭緊鎖,杏黃的燈折進眼底,溫柔又冷漠,就像他睡醒與清醒交界時,有一種矛盾的氣場。

他難得這麽鄭重其事:“香台那裏麻煩你了,不要讓陳家人靠近她。”

老譚會意了:“放心。”

淩晨兩點,一個電話吵醒了陳香台,她不接,鈴聲就不厭其煩地響。

她從被子裏爬出來,看了一眼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坐起來,揉揉眼睛:“喂。”

“回來一趟。”

是陳青山的聲音。

陳香台拉黑了所有陳家人,這個電話,顯然是千方百計打過來的。

她瞌睡全醒了:“有什麽事嗎?”

陳青山年輕的時候嗓子受過傷,發聲像喉嚨裏梗著東西:“你奶奶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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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不穩定,但不斷更,後一天看頭一天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