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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豐大市場。

一店門前拉了紅底黃字的橫幅,橫幅上寫:拖把大促銷,跳樓價!吐血價!

男人站在凳子上,挺著個啤酒肚,臉上油光滿麵,發際線極其感人,正慷慨激昂地吆喝叫賣。

“昨天購買六十多,今天隻要四十多,”男人高舉手裏的拖把,**澎湃,“不要問我為什摸,廠長是我表鍋。”

路人:“……”

男人叫賣完,打了個響指,隨即音樂響起來。

旁邊凳子上,長相甜美的女孩一手一根拖把,甩動起來,唱起來!

“買我買我。”

“買我回去拖地。”

“買我買我。”

“買我回去擦窗。”

“買我買我。”

路人:“……”

這個老板估計是江南皮革廠的上任老板,怪不得江南皮革廠倒閉了。

拖把店的老板站在凳子上接了個電話:“小陳,咱們店太難找,你去路口拿一下外賣。”

陳香台放下拖把:“哦。”

她就去路口拿外賣了,回來後,老板已經關了音樂了。

老板說:“我剛剛把工資給你結了,你查收一下。”

陳香台一笑就很甜:“謝謝黃老板。”

“先吃飯。”

“嗯嗯。”陳香台給老板一盒,自己一盒,打開一看,裏麵還有雞腿,她好歡喜,“老板,你人真好。”

老板嘿嘿。

陳香台蹲著吃,扒了一口飯:“老板,你要不要買個保險啊?”

老板嗬嗬。

陳香台正要推銷她的保險,電話來了。

是林東山打來的,她把飯盒放在凳子上,接了電話:“喂。”

“香台,你兼職快結束了嗎?”

她看看時間:“還要一個小時。”

林東山說:“你媽媽過來了。”

怎麽都不提前跟她說?陳香台把把長到了脖子的短發撥到耳後:“東山,你把手機給我媽接。”

林東山說好。

手機給譚女士接了。

陳香台起身去外麵接,走之前看了一眼她的雞腿:“媽,你怎麽來了?”

譚女士嗓門還是一貫的洪亮:“我來看看你弟,順道給你們送點吃的。”

好難得哦,譚女士給她送吃的。

她心裏好溫暖:“那你在那等一會兒,我很快回去。”

譚女士:“不用回來了,你工作要緊,我坐一會兒就走。”

她突然不溫暖了:“哦。”

譚女士掛了。

“叮。”

短信來了,是黃老板轉的錢到賬了。

嗯,她又有一點溫暖了,高高興興地回去繼續啃雞腿。

一個雞腿啃完——

“叮。”

又來一條短信,她點開一看,瞬間不溫暖了,瞬間寒冬臘月了,她表情悲傷地看了兩遍短信內容,然後打了銀行的服務電話,再轉人工服務。

人工服務的是個聲音好聽的小哥哥:“你好,請問有什麽可以為您服務的?”

“我錢被人盜了。”她的表情像天塌下來了。

小哥哥很溫柔,像春風:“能把具體情況說一下嗎?”

她很難過,但是要堅強:“我收到銀行卡的短信提醒了,就在剛剛,我卡裏少了一萬三。”

小哥哥就問了:“您有點過什麽鏈接?或者泄露過驗證碼嗎?”

“沒有。”她確定,“我剛剛在啃雞腿。”

“……”

光聽說話都能感覺這姑娘撲麵而來的蠢萌感,著實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小哥哥耐心很好:“卡在您身邊嗎?”

“不在,在家裏。”

“這樣吧,您把卡號和身份證號碼報一下,我幫您查一下。”

“哦。”

她報了卡號,又報了身份證號。

稍等了半分鍾後,小哥哥答複她了:“我這裏的記錄顯示,在十二點二十二分,您的卡上有一筆一萬三千元的取款記錄。”

小姑娘更加焦急了:“可是我沒有取過錢。”

“那有沒有可能是您的家人或者朋友用過您的卡?”

她腦袋瓜子轉了一會兒:“那我要去問問。”

小哥哥說好的。

“問完我能再找你嗎?”

小哥哥覺得這姑娘有點好玩:“不一定哦,可能是其他的同事。”

“哦。”她雖然還沉浸在丟錢的悲傷之中,但是,她堅定地說,“我一定會給你好評的。”

小哥哥人工服務的時候一般不隨便笑的,沒忍住:“謝謝。”

她語氣悲傷:“不用謝,應該的。”

她說了再見,然後掛了,又打給林東山。

“東山,你幫我看看,我的銀行卡在不在我房間門後麵那個黑色的包包裏?”

“好,我去幫你看。”

過了一會兒,林東山說:“卡不在。”

陳香台有很不好的預感:“我媽還在嗎?”

“走了有好幾分鍾了。”

噢,天要塌了,她要哭了:“那她有沒有進我的房間?”

“進了,她說要幫你收拾。”林東山問她,“怎麽了?”

她好悲傷,好絕望,好氣憤:“我卡被她拿走了。”

林東山知道陳香台的母親總是管她要錢,但沒有料想到會過分到這種程度:“錢被取走了嗎?”樓下就有個自助取款機。

陳香台吸吸鼻子:“嗯。”就給她留了九百的零頭。

“她怎麽知道你的銀行卡密碼?”

因為她笨呀:“我怕記不住,就把所有密碼都設成了生日。”

林東山讓她趕緊打電話,把錢要回來,可是,她打了好幾個,譚女士都沒接。

她眼眶都氣紅了,打開微信,給譚女士發語音。

“把錢還給我!”

“你太過分了!”

她表情奶凶奶凶。

不過譚女士沒有回複她,她踢凳子,好氣啊!

下午一點,她弟陳德寶發了一條朋友圈:六千多的手機,也不怎麽樣嘛。

東廠陳香香回複@陳德寶:讓譚秀晶把卡還給我!

譚秀晶是譚女士的大名。

她發誓,她再也不要往譚秀晶女士的杯子裏吐口水了,一滴都不給她!

兼職結束後,陳香台都沒有坐車,她步行去醫院,為了省錢。她邊走邊想,越想越氣,越氣越……餓。

好氣!中午她隻吃了一個雞腿。

路過一個賣烤紅薯的攤子,她沒忍住,走過去了:“老伯,我要一個紅薯。”

老伯給她挑了一個:“八塊。”

“……我不要了。”八塊能買兩包泡麵。

老伯給了她一個白眼。

陳香台忍住饑餓,頑強地繼續步行,嘴裏哼著拖把店裏的洗腦神曲:“買我買我,買我回家拖地,買我買我,買我回家擦——”

前麵滿頭銀發的老奶奶突然倒地。

她嚇了一大跳,緩過神來之後,把下意識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她表情變得警惕,眼睛環顧四周。

好不巧,四周沒有證人,也沒有監控。

她上次扶一個老奶奶過馬路,被坑了好一大筆。

她不要再扶了。

老奶奶還坐在地上:“有沒有人啊?”她喘得很厲害,表情很痛苦的樣子,“誰能幫幫我?”

她默念:不能扶不能扶不能扶。

“小姑娘,可不可以扶我一把?”

她默念:不能扶不能扶不能扶。

萬一老人家真的不舒服嗎?

默念:不能扶不能——

她就晃了一下神,腦子就沒管住腿,跑去撿了根樹枝,小心翼翼地朝老奶奶伸過去:“你抓著這個,我拉你起來。”

她沒用手,應該不會被碰瓷。

“謝謝啊。”

老奶奶抓住樹枝,身子起到一半,往地上一癱:“小姑娘,你幹嘛用樹枝絆我。”

她表情蠢呆呆:“我沒杵啊。”

老奶奶躺下,抱住腿,哎喲喂了一陣,近接著呼救:“小夥子!小夥子能幫我報個警嗎?”她一把拽住陳香台的手,“這姑娘把我腿弄折了。”

陳香台:“……”

她以後要再扶老奶奶,她就是豬。

警察同誌二十分鍾就到了,因為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陳香台百口莫辯,老太太就胡攪蠻纏,非要去醫院做全麵檢查,不去她就哭天搶地,說現在的年輕人沒有公德心,傷了老人還不負責。

這老太太一看就是老手,專門騙檢查的,警察都沒法子,建議當事人破財免災。

陳香台表情悲痛得坐進了警車,並報上了長康醫院的地址。

老太太不肯隻拍CT,還要做心電圖、血常規、尿常規、糞常規……一輪下來,一共花了一千四百四十三。陳香台卡裏隻有九百,是護士長給她墊了六百。

老太太心滿意足地離開之後,陳香台無精打采地蹲在牆角,她在反思。

護士長走過去,拍拍她的肩:“別難過了。”

“嗯。”她好難過。

“以後再遇到倒在路上的老人家你就別扶了。”

“嗯。”她也不想扶,就是她的手想扶,她想砍了她的手,就是不舍得。

哎,這個世界為什麽不能多一點愛?

護士長語重心長:“明天我再給你帶幾包榨菜。”

好吧,世界多一點點愛了。

她心情好了一丟丟,就一丟丟:“可以帶不辣的那種嗎?”她扭頭,看護士長,“上次的太辣了。”

護士長慈祥地摸摸她的頭:“好,給你帶不辣的。”這姑娘長到這麽大,不容易啊。

因為榨菜,陳香台稍微沒那麽難過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交接班了,她答應了幫一個同事頂班。

她從她的員工櫃裏拿了個麵包,去公園裏啃,她一邊啃一邊想,要不要換個公眾號繼續賣口水呢?

這時,一個男的在她左邊坐下了。

她就往右邊挪了點兒,繼續深思:口水要賣多少錢呢?還賣八塊九嗎?她太窮了,想漲一點點價,九塊八行不行——

旁邊那個男的毫無預兆地往她肩上倒了。

她想也沒想,一把就給推開了:“我沒錢!”

嘎。

像骨頭錯位的聲音。

對方黑襯衫、黑褲子,低著頭、彎著腰,坐在了地上。

陳香台警惕地站遠了一點:“喂!”

她剛剛被碰瓷,還處於一級戒備狀態。

地上的男人還沒起來。

這樣子太像碰瓷了,銀行卡裏已經徹底沒錢的陳香台小姐非常心慌:“你、你幹嘛還不起來?”

他抬起了頭,一隻手扶椅子,一隻手扶腰,眼眶濕潤,一半是困的,一半是疼的:“我腰扭了。”

這張臉,好生養眼,還有一點眼熟。

但是陳香台小姐沒有欣賞美色的心情,她往後退了一步:“我沒錢。”

對方臉都紅了:“先扶我。”

她不要:“真沒錢。”

“……”

這困了就隨地睡的,正是陸家的睡美人,陸星瀾。

他腰疼得都吼人了:“快扶我!”

陳香台慫唧唧:“……哦。”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猶豫了好一會兒,伸了一根手指過去。

陸星瀾剛抬起手——

常康醫院的院長來了:“陸少。”

陸少?

陳香台覺得很耳熟。

院長挺著啤酒肚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陸少您這是怎麽了?”

她想起來了,常康醫院的金主爸爸姓陸。遭了,她闖禍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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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的時間線是紡織夫婦剛私奔不久,番外的時間線不是按照主角來的,誰的番外時間線就按誰的來,你們還理得清不?

各位小可愛們,疫情很嚴重,千萬千萬要重視,不要出門,拉住家人,都不要出門,健康平安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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