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雷後,傾盆大雨兜頭砸下來。

周徐紡把手裏的粥藏到大衣裏捂著,拽了拽帽子,跑著過了馬路,陣雨來得急,來得快,催著路上行人四散離開。

夜裏溫度低,將雨水繚繞得霧蒙蒙的,隔著厚厚的水汽,周徐紡瞧見了一把黑色的傘,傘下的人背光站在樹下,雨水濺起,濕了他白色的球鞋,往上看是一條米色的運動褲,再往上,是一雙修長的手,握著傘,骨節纖細,很白,唯有修剪整齊的指甲上泛著瑩潤的粉色。

周徐紡認得這個手,天下最美的美人的手。

她跑快一點:“江織。”

傘被抬起來一些,她看見他的臉了。

原本上揚著的唇線在看到她後,繃直了:“這麽大雨,不知道要打傘?”

傘下,美人慍怒,冷著眉眼,用一雙雨水浸潤的眸子瞧她。

江織生氣都好看呢。

周徐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出門的時候沒有下。”

他板著個臉,也不管腳下泥水,走出樹下,拽著她衛衣帽子上的帶子,把人拎到傘下去:“都濕透了。”有點惱火地把傘往她那邊傾,“冷不冷?”

周徐紡低頭便看見江織那雙沾上了泥水的球鞋,方理想說,江織是大戶人家公子,身子金貴,講究也很多。

她往旁邊的青石上站了一點,回答他說:“冷。”

江織就著她,從泥濘的草坪走到青石,手裏的傘夠大,隻是傘下的小姑娘站得老遠,一幅縮頭縮腦的樣子,身上臉上都是雨水,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也躲著不看人。

不知道是洗頭了,還是雨水淋的,她白天剛染的發已經沒多少顏色了,濕噠噠地貼著腦袋,像隻雨打了的鵪鶉。

“拿著。”

江織把傘直接塞她手裏,外套脫下,給她披著,一套動作下來,很迅速,談不上溫柔,甚至有點粗魯,有點笨拙,臉上表情更加不善,一幅‘你要是敢脫下來我要你好看’的表情。

周徐紡一隻手拿傘,因為矮他許多,墊著腳把傘舉過他頭頂,擋住從他後麵刮來的風雨,另一隻手還捂著她藏在衣服裏的粥,身上哪哪都是冰涼的,隻有藏粥的左胸口是熱乎的。

她仰著頭,雨水從睫毛上墜下來。

她說:“我還是很冷。”

難得,她這樣乖乖順順的。

江織猶豫著要不要給她捂捂手。

她卻問他:“我能去你家洗澡嗎?”聲音低低的,小心翼翼的,仰著臉,一雙瞳仁像黑色的寶石,正懷著期待,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江織被她看得喉頭一滾,咽了一大口冷風。

“咳咳咳咳咳咳……”

要命了。

他彎著腰,咳得桃花眼裏血絲遍布。

周徐紡見他咳得厲害,忙把外套脫下,要還給他,傘隨著她脫衣服的動作東倒西歪,大片雨都澆在她頭上。

江織接過傘,連人帶衣服一起拽過去:“好好穿著。”

洗澡?

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

他捂住嘴咳了兩聲,把傘朝她那邊偏了大半。

雨水很快打濕了他的毛衣,是黑色的,襯得他臉特別蒼白,周徐紡擔心他會被風刮暈過去,不再拖泥帶水了:“不能的話,那我走了。”她把捂在懷裏的粥拿出來,掛在傘柄上,“粥你要趁熱喝。”

叮囑好,她就往傘外挪。

江織拽住她的帽子,不讓她挪開:“我沒說不能。”他把人拖進傘裏,“進來一點,都淋到了。”

語氣,有點生氣。

------題外話------

抱歉更晚了,有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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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織:阿紡的皮膚好白……想親。

江織:阿紡的鎖骨好漂亮……想摸。

江織:阿紡的腰好細……想太陽。

顧總裁:你個不育的畜生!請停止你肮髒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