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公館。

駱常芳正在發脾氣,文件被她摔得咣咣作響。

江維禮從書房出來:“你又發什麽瘋?”

她把被駁回的項目文件扔進了垃圾桶裏:“江織把我們的人都換掉了,集團裏現在有一大半都是他的走狗。”

“急什麽,老太太和江織早晚要狗咬狗。”江維禮對她很不耐煩,“等著就是了。”

“我爸說得對。”坐在一旁的江扶離接了話,“江織多疑,又不信任老太太,關婉蘇的事沒那麽容易揭過去,我們先等等看,我總覺得老太太和江織快撕破臉了。”

駱常芳心急:“那大房呢?”

“林哥兒一樣,也在看戲。”

這時,江維禮接了個電話,沒聽兩句情緒就急躁了:“什麽意思?”

“調任書為什麽下不來?”

他籌謀了小半年,就差這臨門一腳,居然出了岔子,怒極了:“是誰插了手?”

電話那邊的秘書回答:“是陸軍長。”

“咣!”

江維禮直接摔了電話。

駱常芳正心煩著:“你又怎麽了?”

“軍事部那個位子,被陸景鬆截胡了。”

這個位子是個肥差,他早就看上了,這半年來在裏頭做了很多功夫,現在就差調任書下來,結果半路殺出來個陸景鬆。

駱常芳冷嘲:“這還不是你母親造的孽,自己搶男人搶不過也就算了,都五十多年了,還不讓人家好過,陸家是那麽好惹的嗎,陸景元不過看著低調而已,那個圈子裏又有幾個敢惹他。”

陸家在軍政界底蘊很深,一條筋連著數條脈,勢力根深蒂固。

江維禮煩躁地抽了半根煙,拿上電腦去了樓下書房,他剛一關門,書房裏燈突然滅了。

“誰?”

他回頭,還沒看清是什麽,眼前的影子一晃,接著後頸一麻,倒下了。

誰?

是黑無常大人。

黑無常大人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借著光線照了照,江維禮已經暈死過去了,她蹲下,用衛生紙包著手,從他後腦勺揪了幾根頭發下來,再裝進袋子裏,封好。

今晚風挺大。

她走到窗戶前,把頭發往兩邊撥了撥,覺得不夠,她又折走回去,在江維禮頭頂上再揪了一大把,直接把他給揪禿了一塊,然後心滿意足地跳下了窗戶。

阿晚看見她從別墅三樓的窗戶跳下來的時候都驚呆了!

“周小姐,你怎麽下來的?”他仰頭一看,這得有十幾二十米吧。

周徐紡落地很穩,手撐了一下地,站起來拍拍手上的土:“跳下來的。”

十幾米的高度,就這麽幹跳?

阿晚怎麽說也是個國家運動員,仍舊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瞄她細細的兩條腿了:“腿還健在嗎?”

周徐紡蹦了一下:“健在。”

噢!

這是高手。

還有更不可思議的,阿晚看了一眼江維禮家的窗戶:“那個防盜窗?”

周徐紡的口氣就像買了一棵白菜:“我掰的。”

阿晚的表情就像看見別人吃了一坨屎:“……”

這怕不止是個高手。

回到了車上,阿晚開車,周徐紡坐後麵,他眼睛一直往後視鏡裏瞟,似有若無地打量,欲言又止。

周徐紡覺得他的表情像在便秘:“你有什麽要問的嗎?”

“有。”阿晚就問了,“你是鬼嗎?”

她說不是:“我是小仙女。”江織說的,她不是妖魔鬼怪,她是小仙女。

阿晚覺得她在開玩笑:“我是問正經的。”

她很一本正經:“我很正經啊。”

行吧,小仙女。

“我老板他知道嗎?”你飛簷走壁力大無窮?

周徐紡點頭:“嗯,他也知道我是小仙女。”

阿晚:“……”

小仙女的梗過不去了是吧。

阿晚就問小仙女了:“那你什麽時候回天庭?”

周徐紡認真地回答:“等我百年之後,帶江織一起上去。”

說這種冷笑話,她怎麽做到不笑場的?

阿晚嗬嗬,忠言逆耳,但他還是說了個實話:“他虧心事可沒少做,上不了天,沒準還要下地——”

“林大壯。”

林大壯一個激靈,話被堵在了喉嚨裏。

周徐紡抿了一下唇,眼神冷凶冷凶,有殺氣了:“你再詆毀我男朋友,我一拳把你打爆掉。”

阿晚:“……”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正直善良、剛正不阿、高風亮節的周小姐嗎?

好吧,祝你們夫妻百年好合早日升天。

晚上九點,江川外出回來。

許九如還沒歇下,泡了一壺醒神的茶,在臥房裏等著:“不是讓你去請織哥兒嗎?人呢?”

江川上前回話:“小少爺去桐城了。”

她還想問問他集團突然大換血的事。

“周徐紡也去了?”

“沒有,她今兒晚上去陸家了。”

又是陸家。

許九如把茶杯放下:“她去陸家做什麽?”

“陸家宴請女婿,她是隨周清讓一道去的。”

許九如凝神思忖了一會兒,自言自語般念了一句:“怎麽偏偏要跟陸家撤扯上關係。”

江川困惑:“老夫人,這個周徐紡真有那麽重要?”

她先前也以為不重要,以為江織不過是玩玩,直到駱氏集團變成了周氏集團……

“八年前,織哥兒就為了她,在院子裏跪到吐了血。”許九如手握茶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過杯口,若有所思了半晌,“這姑娘,應該是織哥兒心頭的肉。”

江織就求過她那麽一回,要把那孩子帶回來江家養著,若不是那晚他倒下了,隻怕這江家小公子就多了個童養媳了。

江川尋思道:“那該如何?”

許九如思量了一番:“去把那人叫來。”

九點半,周徐紡回了禦泉灣,洗了個澡窩在沙發上給江織打電話,她要跟他說她懷疑的事。

電話接通,她叫了句:“江織。”

那邊過個幾秒,才有人開口:“江導不在,可以待會兒再打來嗎?”

不是江織,是個女的。

周徐紡那雙潑了墨的眸一下子就冷下去了:“你是誰?為什麽接江織的電話?”

對方解釋:“他出去了,電話一直響。”她半點擅自接人電話的歉意都沒有,理直氣壯地自報了家門,“我是林夏。”

是替代蘇嬋出演女二號的那個藝人,周徐紡聽過她的名字。

“請問你是?”

周徐紡掛掉了,生氣!

桐城那邊比帝都的氣溫還要高一這些,一到夏天,漫天的星辰透亮透亮。

劇本會議是在趙忠房間開的,演員和幕後都在。江織回了一趟自己房間,拿了電腦過來。

林夏剛把手機放下,主動告知:“江導,剛剛你電話響了。”

江織坐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你接了?”

她解釋:“因為它一直響——”

他眼皮一抬,是標準的一雙桃花眼,裏頭總像籠著幾分水霧,懶懶散散的,卻氣勢逼人:“家裏大人沒教過?別人的手機不能亂接。”

林夏臉上笑意頓時僵硬了。

劇組的人都在場,氣壓一下子就降到冰點,一時沒人作聲,氣氛尷尬。

“江導,”趙副導出來打圓場,“夏夏她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江織把電腦放下,眼底覆了層冰霜,開春過後,他身體好了許多,少了幾分冬天那般的懨懨病態,多了幾分狠勁兒跟野勁兒,他拿了手機起身:“半小時後再繼續。”

他出去回電話了。

等人走遠了,林夏的經紀人才敢抱不平:“至於嗎,不就是一個電話。”

趙副導問了林夏一句:“誰打來的?”

林夏被下了麵子,臉還熱著,有些不甘心,悶聲說:“一個叫紡寶的。”

怪不得。

“那是江導的女朋友。”

林夏吃驚。

江織有個女朋友是圈裏圈外都知道的,隻是她未曾見過廬山真麵目,以後和圈子裏的導演們一樣,嚐嚐鮮,玩玩而已。

趙副導故意把聲音放大,提醒她,也提醒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夏夏,你剛來劇組沒多久,可能不知道,江導很寶貝他這個女朋友,他們小倆口感情也很好,你要是還想好好拍戲,就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

林夏麵色如土。

她的經紀人憤憤不平了,上前幫腔:“副導,你怎麽這麽說話,我們夏夏動什麽心思了?”

動了什麽心思?

是男人都看得出來,開個劇本會議,穿得可真涼快。

江織是大導演,又是大世家的公子,有顏有才有權有錢,隻要攀上了,別說星途,一輩子都無憂了,女人會撲上來也很正常,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趙副導言盡於此:“你們心裏有數就成,我不多說,省的裏外不是人。”

房間外麵,江織在給周徐紡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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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遍哈,晚上的更新時間不穩定,以後兩更都早上看~

這樣我就不怕卡文了,可以熬最晚的夜慢慢想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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