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警察局的人來了。

駱穎和被逮捕了,徐韞慈一把鼻涕一把淚,跪下來求駱常芳,不過沒用,駱常芳被打得鼻青臉腫,江扶離更慘,母女倆非要告駱穎和,還是許九如出麵把事情壓下了,江家要臉麵,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拉扯,許九如自然不會任由鬧大。

雖然沒有立案上訴,但駱穎和留了案底,要被拘留十天。

十天後,徐韞慈來警局接她。

“穎和。”一叫出來,就要哭了。

駱穎和看到都煩,身上又髒又癢,腹中空空,各種不爽,隻想踹人,沒好氣地說:“你來幹什麽?”

徐韞慈直抹眼淚:“我來接你回家。”

家?

駱家的別墅都被周徐紡給拆了!

“你說那個地下室?”駱穎和嫌棄得翻白眼,“我才不要住地下室。”她怎麽能住那種地方!

徐韞慈擦掉眼淚,跟在女兒後麵,好言好語地說:“媽媽已經找到工作了,以後肯定可以買房子的。”

駱穎和回頭:“你找了什麽工作?”

徐韞慈支支吾吾。

“你不說我就不去。”

她說了:“我在炸雞店給人洗碗。”

徐韞慈當了這麽多年的闊太太,什麽也不會做,一個洗碗的活兒還找了小半個月。

駱穎和很鄙夷不屑:“那你得洗幾百年的碗,才能在帝都買一個廁所。”

徐韞慈:“……”

帝都的房價現在嚇死人。

“穎和——”

駱穎和回頭瞪,凶神惡煞不耐煩:“別跟著我。”

徐韞慈眼淚又開始掉了。

哭哭唧唧煩死了!

駱穎和走了幾步,停下來,摸摸肚子,語氣很衝地問了句:“買炸雞送啤酒嗎?”

徐韞慈:“送。”

其實是不送的。

然後母女倆一起去了炸雞店。

一個小時後,駱穎和狼吞虎咽吃炸雞的照片就被人傳到了網上,配上標題——窮了才知道炸雞這麽好吃。

梁園路的炸雞店裏,駱穎和吃完了炸雞,打了個飽嗝,然後戴上口罩就溜了。

徐韞慈碗洗到一半追出去:“穎和,你去哪兒?”

她回頭喊:“要你管!”

喊完她扭頭就跑了,在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把徐韞慈塞給她付炸雞的錢給了司機,並報了一個地址。

半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她上八樓,按了門鈴,半天沒人理,就拍門了:“有人嗎?”

“有人沒!”

哢噠——

門開了,是一個黑人女人開的門。

駱穎和瞧了瞧這人:“你誰啊?”

對方不說話,看了她一眼,關門。

駱穎和立馬用腳卡住門,不讓關上,她說:“我找駱青和。”

對方還是不說話,用腳尖擠開她的腳,她趕緊伸手扒住牆,衝裏麵大喊:“堂姐,堂姐!”

隨後,她聽見了金屬鐵鏈摩擦的聲音。

“堂——”

叫聲戛然而止,駱穎和瞠目結舌了。

屋子裏,駱青和從房間裏出來了,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遍布了青青紫紫的痕跡,她雙腳戴著腳鏈,目光無神地看著門口。

“咣!”

黑人女人把駱穎和擠出去,並關上了門,操著蹩腳的中文說:“滾。”

囚禁py?

靠!駱穎和打了寒顫,拔腿就走了,剛下樓梯,撞到一堵肉牆。

“穎和。”

駱穎和抬頭就看見一隻眼白很多的假眼睛,被嚇了一跳,結巴哆嗦了:“堂堂堂姐夫。”

許泊之西裝革履,穿得人模人樣:“來看青和嗎?”

駱穎和點頭,又猛搖頭,身子往外縮:“我媽中風了,我得趕回去,改天再來看她。”說完她就跑。

許泊之在原地:“慢走。”

前頭,駱穎和跑出公寓,回頭就罵了一句:“死變態啊。”

許泊之上了樓,屋裏兩個看守的黑人女人見他回來,都各自回了房間。

公寓裏開了空調,溫度很高,駱青和赤身躶體地坐在沙發上,腳上的腳鏈是從主臥裏拉出來的,隻可以在屋裏走動,卻靠近不了大門。

許泊之坐過去,手放在她身上:“今天在家做了什麽?”

她眼神呆滯:“沒做什麽?”

他手移到她腹上,下巴靠著她耳邊,溫柔地問:“寶寶有沒有鬧你?”

“沒有。”

她腿並攏,手攥著。

許泊之放開她,去房裏拿了醫藥箱出來,蹲在她麵前,輕柔地給她被腳鏈擦傷的腳踝上藥,他抬頭,假眼的眼珠歪在另一邊:“以後還跑不跑了?”

駱青和木訥地回答:“不跑了。”

那次在**,她喊了江織的名字,之後她就被拴上了腳鏈,徹底成了他的奴隸。

許泊之摸摸她的臉:“乖。”

同一時間——

“乖。”

江織在哄周徐紡:“把手抬起來。”

她坐在馬桶上,臉頰通紅:“不要。”手緊緊勒住他脖子,就是不肯放手,撒著嬌說,“我不洗!”

她吃雞蛋了。

下午,江織不在家,她叫外賣,要了兩個冰激淩,雖然備注了不要雞蛋,但賣家似乎沒有重視,還是加了雞蛋。

周徐紡一口氣吃了兩個,徹底醉了,江織回來就看見她在屋裏飄來飄去,一會兒蹦起來摸頂上的吊燈,一會兒躥到桌子學驢打滾。

江織還不容易才把她哄來浴室,要給她洗漱,她刷完牙,就不肯洗了,江織沒辦法:“好,不洗。”

她繼續勒著他脖子,像條蛇一樣在他懷裏扭:“你不能嫌我髒。”

江織扶住她的腰:“不嫌。”

她滿意了,開始唱歌。

搖頭晃腦地唱了一會兒,她渴了,開了馬桶衝水的地方非要鑽進去。

江織趕緊抱住她。

她扭啊扭,抬頭,指洗手池給他看:“那裏。”

可愛爆了的小東西。

江織親她:“那裏怎麽了?”

她踮腳,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除夕那天晚上,就是在那上麵。”她害羞地抿著嘴笑,“我可舒服可舒服了。”

江織:“……”

這小姑娘,跟著他學壞了。

她推開他,歪歪扭扭地走過去,把門關上,然後爬上洗手池,瞪著兩條細細的腿:“江織~”

這姑娘,要他命啊。

江織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

次日,周徐紡十點才醒,睜開眼就找江織。

“江織。”

她一摸,枕邊沒人,爬起來,扒拉扒拉頭發,喊:“江織。”

江織不在房裏,在書房跟喬南楚打電話。

“你家老太太在查JC。”

江織料到了:“讓她查,查不到就算了,查到了,我就做點什麽。”

喬南楚不提任何意見,就問了句:“你真要跟她撕破臉?”怎麽說,也是至親。

江織不置可否:“南楚,是她。”

喬南楚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我以前那個半死不活樣子,是她弄的。”這件事,除了周徐紡,他隻告訴了喬南楚。

喬南楚聽完沉默了挺久,然後別扭地說了句平時從來不會說的惡心話:“除了我女朋友,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覺得他沒人疼,安慰他呢。

江織聽得渾身不自在:“肉麻死了。”兩個大男人!

“的確。”喬南楚,“掛了。”

江織扯扯嘴,笑了笑,回頭看見一臉沒睡醒的周徐紡,他從沙發上拿了件外套給她套上:“怎麽不再睡會兒?”

周徐紡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渴了。”

江織去給她倒水。

她喝了一杯,吧唧嘴。

“還要嗎?”

“要。”

江織再給她兌了一杯溫水,喂她喝:“還發燒嗎?”

周徐紡搖頭:“早就不燒了。”

江織摸摸她的額頭,冰冰涼涼的,的確不燒了。

周徐紡把臉埋在杯子裏,小聲地說:“你昨天沒戴那個。”

“嗯。”江織給她順了順亂翹的頭發,“你燒得特別厲害。”

容易被他弄發燒的周徐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