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淹死人,分寸還是有,就是讓駱穎和喝了點冷水,得了個肺炎。

打那之後,駱穎和對江織就徹底收了心思,別說惦記他了,怵他怵得要死,看見了就躲。

這事兒自然也傳到了江老夫人的耳朵裏,老夫人把江織叫來,發了一頓火:“要是人有個什麽,你讓怎麽跟駱家交代?”

江織年少,不服管:“這不是沒什麽嘛。”

他是半點悔改之心都沒有。

老夫人惱得很,鮮少這樣疾言厲色:“還不知錯啊你?”

他不知錯,還有理了:“是您教我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摔下去就是她害的,現在正好,兩清了。”

十六歲的少年,輕狂得很。

江老夫人坐著瞧他:“前幾日你還說是你自個兒摔下去的,怎麽現在又成她害你了?”

少年扯起謊來麵不改色:“她讓人下去清理泳池,水打濕了路麵我才滑了腳,不怪她怪誰。”

胡攪蠻纏也罷,不能把駱三攪和進來。

這般無理取鬧的話把江老夫人氣得不輕:“你還強詞奪理。”沒法跟他說理了,“下午你隨我上駱家賠個不是。”

江織:“不賠。”

“你——”老夫人氣結,打罵道,“你這潑皮!”她氣得拍案起身,拂袖就走。

窩在躺椅上的江織坐起來:“您別走,我還有事兒問您。”他喊得急,氣不順,咳了幾聲。

江老夫人不忍心,又折回來了,給這小祖宗順著氣:“又要幹什麽?”

他喘了幾下,因為咳嗽,白皙的皮膚透出淡淡的一層血色:“您知不知道駱三是從哪裏抱養來的?”

“你問這做什麽?”

“不做什麽,就是想不明白而已,駱家想要個傳宗接代的兒子,怎麽不領養個正常的,偏偏找了個不會說話的。”

也想不明白駱三為什麽要裝啞。

“這是駱家的家事,外人怎麽會知道。”江老夫人與他說了幾句,“駱老爺子對外說,那孩子三歲了才被查出有問題,不忍心丟了才繼續養著。”

這種理由,也就唬唬不知情的外人。

“養得不人不鬼的,動不動就打罵,”少年冷嘲熱諷著,“我看是他仇家的孩子吧。”

平時連自家事兒都懶得管的家夥,對駱家那養子卻上心得很。

江老夫人不悅:“少管別人家的事兒,尤其是駱家那個啞巴,你給我離他遠一些。”

他哼了哼,沒說話。

離遠一些是不可能的,江小公子去了駱家就找那小啞巴,正因為如此,傳出了不少閑言碎語,說江家的小公子有龍陽之好,尤其喜歡那種還沒有發育的小嫩芽。

每每駱三聽了這樣的話,都非常哭喪,偷偷跑到衛生間,把束胸的白布解下來,拿這個小破鏡子左照右照,越照越哭喪。

哎!

她真的是沒發育的小嫩芽。

直到夏天,她才長了一點個頭,胸前也長了一些,怕被人瞧出來,就總是含胸駝背,因為這個,江織說了他幾次,說她縮頭縮腦,像隻老鼠。

“駱三。”

她剛摘完狗尾巴,被駱穎和叫住了:“手裏拿的什麽?”

是江織最喜歡的東西。

江織說了,今日會來找她,她特地去後院采了一把最茂盛的狗尾巴草,每一根都是她精挑細選過的。

駱穎和瞅了一眼那把草:“什麽垃圾都往屋裏撿,跟個要飯的一樣。”數落完,她指了指放在門口的一盆蘭花,“你把這蘭花給大伯母送去。”

駱三站著沒動。

駱青說過,不準她出現在蕭氏的麵前。

駱穎和見她不動,惱火得罵:“聾了是吧,還不快去!”罵完,又說,“放門口你就下來,駱青和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讓你上去的。”

駱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搬著盆蘭花上去了。

“傻子!”

駱穎和得了逞,笑得洋洋得意。

蕭氏跟駱常德在樓上吵架,這小傻子現在上去,隻要被蕭氏撞上,就有好戲看咯。

駱常德夫婦分居多年,蕭氏住在三樓,駱三還沒走近放門口,就聽見了爭吵聲,模模糊糊的,聽不太清。

是蕭氏在謾罵。

“駱常德,你就是個畜生!”

“連你的親表妹都不放過。”

她瘋了似的,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放聲大笑:“老天都看不過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該被周清檬剪掉**,活該你斷子絕孫。”

駱常德也好不到哪兒去,情緒徹底失控。

房裏,瓷器被砸得咣咣作響。

“你他媽住嘴!”

蕭氏非但不收斂,還變本加厲地辱罵:“表妹搞完了,又看上弟妹了,你可真惡心!我要去告發你,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我再警告一次,給我閉嘴!”

“不要臉的畜——”

話沒罵完,咚的一聲,駱常德把蕭氏按在了沙發上,雙手掐住他脖子。

“你說啊,怎麽不說了?”

“去告訴別人,是我奸汙了周清檬。”

“去啊!你去啊!”

他用一隻手掰著她的嘴,另一隻手拿了一瓶安眠藥,往她嘴裏灌:“我讓你說,我讓你說!”

安眠藥灑得地上到處都是,蕭氏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門沒鎖。

門後麵,駱三捂著嘴,轉身要跑,手裏的花盆卻撞在了牆上,發出了聲音。

駱常德驟然回頭:“誰!”

她驚慌失措,手上的狗尾巴草掉了一地,也來不及撿,抱著花盆跑下了樓。

駱常德盯著門口那條縫看了許久,才收回視線,他鬆開手,摸了摸蕭氏的頸動脈——

咚!

他手裏剩下的半瓶安眠藥掉在了地上。

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推門出去,在門口看到了一堆狗尾巴草,回頭看了沙發上還沒有閉眼的蕭氏一眼,鎖上房門,下了樓。

樓下大廳,隻有駱穎和在。

“剛剛是你上樓了?”

駱穎和抬頭就看見駱常德發紅的瞳孔,下意識就往後挪:“不是我,是駱三。”她不敢看駱常德的眼睛,“駱、駱三上去送花,我讓他別上去,他非不聽。”

駱常德什麽也沒說,又回樓上了。

當天晚上,駱家的大太太蕭氏去世,死因是吞了過量的安眠藥,沒有立案偵查,駱常德對外說是自殺,因為蕭氏患有抑鬱症和精神分裂,一直都有自殺自虐的傾向,根本沒有人起疑。

那天夜裏打雷,駱三睡得迷迷糊糊間,有人推開了閣樓的門,她以為是何香秀,坐起來開了燈。

是駱青和,她雙目通紅地走到床邊。

“我媽死了。”

她逼近。

駱三往後退。

她目光無神,裏麵全是仇恨燒成的火焰:“你也去死吧。”

她拿起凳子就往駱三頭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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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快收尾了,開始收拾駱家的畜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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