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有監控,你不能跑得太快,他們開摩托車,你去了也不頂用。”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靠這麽近,像什麽樣子!

明陽花瞥了周徐紡一眼,越看越像那個裝神弄鬼的黑無常大人……正打量著,江織擋住了他的視線。

“不道謝?”江織提醒,“我女朋友剛剛拉了你一把。”

女朋友?

那個送外賣的姑娘?!

明陽花想起來了,這姑娘他還見過好幾次,一碼歸一碼,先不管她是不是江湖騙子,剛剛她的確拉了他一把。

“謝了。”

他眼睛直往江織後麵瞅。

江織仗著身高優勢,把女朋友藏得嚴嚴實實,一副‘你可以滾了你快滾你怎麽還不滾’的是表情。

這防賊的樣子,真是莫名其妙,怎麽,怕他搶人啊?!

明陽花果斷地甩頭走人。

“周清讓。”

“周清讓。”

陸聲叫了兩句,周清讓才回過頭來。

她想問他為什麽盯著周徐紡看,可她沒有過問的立場:“我送你吧,我開車來的,也順路。”

周清讓再看了一眼路對麵的周徐紡,然後拄著拐杖走到殯儀館的外麵,婉拒說:“不了,謝謝。”

他又向她道謝,語氣禮貌、疏遠,像是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陸聲很失落。

他已經招了一輛出租車,坐在車裏對她道別,隻說了‘再見’兩個字,沒有叫她的名字。

她很像衝上去,她倒不怕死纏爛打,就是怕惹他煩:“那你路上小心。”

他頷首,向司機報了地址。

出租車開走了,她還站在路邊,跟座雕像似的,杵在那裏盼啊盼。

“陸聲。”

“陸聲!”

陸聲魂被叫回來了,回頭,被嚇了一跳:“奶奶,你怎麽在這?”

她的後麵停了輛車,車子很普通,十幾萬的代步工具,沒什麽特殊,後座上坐著的老太太穿得也樸素,滿頭白發,皺紋橫生,是那個年紀的老人該有的樣子,唯有的不同的便是那雙眼睛,歲月怎麽洗禮,也蓋不住滄桑過後依舊從容自若的氣度。

是陸家的老夫人,閨名林秋楠。

南秋楠,北九如,說的便是她與江家的老太太,兩人年輕時都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兒。

“我路過,剛剛那是誰?”

陸聲想了想,沒有隱瞞:“我喜歡的人。”

陸老夫人比她多吃了五十多年的鹽,哪能看不出來:“單相思?”

陸聲:“……”

您老要不要這麽火眼金睛?

她讓司機把車開到邊兒上,別擋著道,隨口問了句:“人怎麽樣?”

陸聲答:“人很好。”

“多大了?”

“三十七。”

陸老夫人皺了下眉頭:“年紀有點大。”

陸聲立馬就說:“年紀大會疼人。”

這還護上了。

車裏的老太太笑著看車外的小姑娘:“你不是單相思嗎?他會不會疼人你知道?”

陸聲:“……”

她就是知道啊,她喜歡的那個人,是世上最溫柔的人,隻是受了太多磨難與顛沛,才把自己變得冰冷。

“做什麽的?”

“新聞聯播主持人。”

“我看他腿好像不太好。”

陸聲點頭:“嗯。”

陸老夫人猜到了,直接點了名:“是周清讓?”

“您也認識他?”

“聽人說過。”

人是不錯,就是身體不太好。

陸老夫人臉上也不見喜怒,見慣了風浪,對什麽都波瀾不驚:“你要隻是玩玩,就別去招惹人家。”

陸聲搶著說:“我認真的。”她眼神堅定,毫不遲疑。

她張揚自信地活了二十多年,然後遇到周清讓,一個讓她想奮不顧身卻又不知所措的人。

她第一次在他麵前結巴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人是她順遂的二十多年裏的一個劫。

陸老夫人明白她家這小姑娘的意思了,沒說別的,就提點了一句:“他比你大了一輪多,別太幼稚了,多用點心。”

陸聲詫異:“您不反對?”

“我反對你就會放棄?”

她斬釘截鐵:“不會。”

陸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語氣也有幾分怒其不爭了:“那我反對有什麽用。”這丫頭像她,是個什麽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陸聲笑盈盈:“謝謝奶奶。”

“別高興得太早,人家又沒看上你。”

陸聲:“……”

原本心花怒放的她,憂鬱了。

“那是江織?”陸老夫人看向馬路對麵。

陸聲也瞧了一眼:“嗯,旁邊是他女朋友。”

“長得真像他母親。”

陸聲倒是第一次聽說江織的母親,隻知道早逝世了:“您也見過他母親?”

陸老夫人哼了聲:“要不是你二叔早逝,有他江維宣什麽事。”不願再提,她吩咐司機,“老劉,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