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病房外來人了,急急忙忙在敲門。

“駱小姐!”

“駱小姐!”

見裏頭沒人應,隨值班護士同來的警衛立即開始撞門。

撞第三下的時候,門突然從裏麵開了,兩個警衛來不及收回衝力,猛地朝前趔趄,險些栽倒。

矮個兒的那個警衛惱羞成怒,回頭就瞪站在門口的那個‘歹徒’,大喊一聲:“你是什麽人?!”

未等到回答,值班護士突然尖叫,指著地上那把沾血的剪刀:“快把他抓住!”

入室行凶,膽兒不小!

兩個警衛當即上前拿人。

江織還站在門口,一步也沒退,一腳踹在前麵那個警衛的肩上,他用了十分的力道,人被他踹飛了,撞著後麵那個一起栽在了地上。

真他媽不經打。

他轉身就走了。

後麵,兩個警衛立刻爬起來,去追人。

病房裏隻剩駱青和與值班護士,護士見駱青和已經倒在了地上,後背全是血,嚇得手足無措。

“駱小姐。”

“駱小姐。”

人已經昏迷了,叫不醒,值班護士在病房裏大喊:“鄭醫生,鄭醫生!”

第五人民醫院。

周徐紡從手術室出來不到一個小時就醒了,她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江織,是方理想。

“徐紡。”

方理想一喊,病房裏其他幾個人都過來了。

喬南楚在,薛寶怡也在,連便利店的溫白楊都在,唯獨江織不在。

方理想見她不吭聲,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醒了嗎?”

周徐紡眼珠子轉來轉去,在找江織。

應該是清醒了,方理想欣喜若狂,隻恨不得撲上去熊抱:“嚇死我了你!”

周徐紡開口就問她男朋友:“江織呢?”

方理想說:“他出去了。”

周徐紡還沒恢複,聲音沒什麽力,臉上血色也沒幾分,她自己把氧氣罩摘了,又問方理想:“他去哪了?”

方理想答不上來,她也不清楚,她也不敢亂說,江織殺氣騰騰地就走了,總覺得不是去幹正當事。

這時,喬南楚接了話:“他出去了一趟,很快回來。”回頭瞥了薛寶怡一眼,“寶怡,去叫醫生過來。”

“哦。”

薛寶怡剛出病房,碰上江織回來了。薛寶怡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還是那身沾血的正裝,也沒看出別的問題。

“周徐紡醒了,在找你。”

江織快步進了病房。

周徐紡身體有點虛,人走近了她才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了人,心才放下:“江織。”傷口靠右邊,她用左手撐著床,要坐起來。

“不可以動。”江織扶著她躺回去,怕碰到她後背的傷口,便讓他側躺著,“醫生呢?”

不知道為毛,方理想看見江織有點犯怵,不由得都站直了,回答說:“已經去叫了。”

周徐紡很少這樣,懨懨的,有氣無力:“你去哪了?”

江織沒告訴她,隻說:“等你好了再告訴你。”

周徐紡也沒有再問了。

醫生已經過來了,是主刀的那位祁主任,先看了看心電監護儀上的數據,然後拿著手電筒在看周徐紡的瞳孔。

還要量體溫。

已經換了特殊體溫計了,從江家實驗室那邊送過來的,可以測量極低體溫,但需要放在腋下量。

祁主任快六十的人了,當醫生的沒什麽避諱,剛要去給病人量體溫,江織說了句:“讓她來。”他指女護士。

祁主任尷尬地把體溫計給了女護士。

江織往後掃了一眼。

喬南楚自覺背過身去,薛寶怡不自覺,被方理想拽過去了。

22度。

這個體溫,是人類會有的嗎……女護士有點遲疑地記錄了數據。

“不要忍著,”江織蹲在床頭,“哪兒疼、哪兒不舒服,都要跟醫生說。”

周徐紡小臉還是刷白刷白的,唇色也泛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她搖搖頭,說:“已經不疼了。”

江織不信她的話,問醫生:“怎麽樣?”

祁主任收起了聽診器:“血止住就沒有大礙了,修養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江織道:“謝謝。”

祁主任不敢當啊:“江少客氣了。”

檢查完後,江織對身後幾人說:“我有話跟周徐紡說,你們都先出去。”

江織明顯心還不靜,身上戾氣都沒散,得周徐紡安撫才行,喬南楚識趣,給了薛寶怡個眼神,一起回避了。

等門關上,江織伸手碰碰周徐紡的臉:“還很疼是不是?”

麻醉都要用二十倍的量,她不可能不疼。

是很疼,但周徐紡怕江織心疼難過,忍著疼,說:“隻是有一點點疼。”

這話也就騙騙她自己。

“鎮痛劑的用量不能再加了。”江織把手伸到她嘴邊,“很疼的話,你就咬我。”

周徐紡真張嘴,沒有咬他,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親完就皺眉了:“有血腥味。”

是有血腥味,他沒時間清理自己,身上狼狽得很,說:“都是你的血。”他往前趴了一點,用臉碰了碰她的臉,還心有餘悸,聲音都是啞的,“快被你嚇死了。”

周徐紡伸手擦他臉上幹了的血跡,擦了兩遍也擦不掉:“已經不要緊了,等藥物代謝完,傷口就會痊愈。”

“青黴素?”

周徐紡的身手江織清楚,如果不是用了藥,就八個人不可能是她的對手,上救護車之前,她說了,不能用青黴素。

周徐紡點頭:“我的體質和這個抗生素相克,隻要微量就會大幅減緩自愈和再生的速度,凝血功能也會有問題,如果沒受傷,會休克和高燒,藥效過了就沒事。”

可一旦受傷,止血就會很困難。

這還隻是微量。

江織問她:“那如果注入的量很大呢?”

會心髒驟停,大動脈搏動與心音消失,所有器官缺血、缺氧,最後猝死。

這是負責她的那個博士下的推斷,事實如何,沒有誰試過。在實驗室的時候,那些人拿她做過很多次實驗,但從來沒有越過她能承受的臨界值。

她說:“我也不清楚。”

未知太多,江織從來沒有這樣心慌過,怕是這次之後,他要草木皆兵了:“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應該隻有基因實驗室的人知道。”可會是誰呢?

蘇鼎、蘇卿侯,還是那幾個醫學博士,或者是試驗者當中的人……好像都有可能,周徐紡也猜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