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織沒說什麽,合上資料,從車上拿了支筆,在紙上寫了一串數字:“他給周徐紡的。”

喬南楚瞧著那數字。

江織問:“什麽意思?”

他思忖:“如果不是交易信息,就應該是身份代號。”

具體是什麽意思,得查。

江織從後座拿了份資料:“這是首映禮的受邀名單,還有活動的內部人員,裏麵應該有那個團夥的人。”

喬南楚掃了一眼,還沒看完,手機響了。

是局裏的電話,他聽了半分鍾,掛了,然後問江織:“周徐紡什麽時候交贖金?”

江織說:“明天,晚上七點。”

喬南楚從煙盒裏抽了一支煙,夾在手裏:“我知道為什麽要等明天了。”

江織不言,等他下文。

“因為他們以為0893泄露的是交易信息。”他告訴江織,剛才那通電話的內容,“情報科得到消息,金三角有批貨要運來帝都。”

金三角的貨要到了,近日就會交易,偏偏這時候0893暴露,那幫人自然就會懷疑0893泄露的是這筆交易的信息。

所以啊,綁著周徐紡,等交易結束,再放了她,不把事情搞大,也防止她泄密。

江織半合著眼,墨鏡下,睫毛安靜地垂著:“就是說,他們的交易時間,在我去贖人之前。”

喬南楚打了個響指:“bingo。”

且說那位被‘眾豬捧月’的C位豬——周徐紡。

她被帶到了一家屠宰場,大型的屠宰場,她嗅覺太好,老遠就聞到了屠宰場裏雞鴨魚肉的血腥味兒。她到那的時候,屠夫正在殺豬,那頭豬很壯,它抵死不從,拱開了屠夫,四處亂竄。

屠夫和他老婆一個拿刀一個拿扁擔,追著豬跑。當然了,他們幹不過一頭肥壯的豬。

屠夫很生氣,就吼他老婆:“怎麽回事?你沒給這畜生喂藥?”

他老婆追豬追得麵紅耳赤:“我忙昏了頭,就給忘了。”

屠夫罵了句‘敗事兒的婆娘’,就吆喝他幾個徒弟:“你們幾個過來,先幫我摁著它。”

然後那幾個壯年人把一頭豬圍住了,那頭豬當然掙紮了,壯年人就用棍子打,打趴下了,屠夫就給豬紮了一針。

最後,豬不動了,任人宰割。

整個過程,周徐紡看得目不轉睛,啊,這些人不是也要這麽宰她吧?

隨後,四個男人一人抬一個角,連人帶籠子,把周徐紡給抬下去了,跟抬豬一模一樣。

洪三踢了踢她籠子上的鐵鏈:“沒見過殺豬?”

沒見過。

原來殺豬之前,要先迷暈了呀。

周徐紡決定,從現在起,她一口東西都不吃了。

洪三很滿意她露出了惶恐害怕的表情,還不夠,蹲下,對著籠子裏的她放狠話:“你要敢耍花招,我也那樣宰了你。”

周徐紡眨巴眨巴眼,要哭,可是擠不出眼淚,隻能幹巴巴地裝:“我不敢……”

洪三起身,吩咐小弟:“抬進去。”

然後,他們就把周徐紡就和七頭豬關在了一個豬圈裏,她有籠子,那七頭豬沒有,似乎對她的籠子很好奇,七頭豬都圍著她,衝她哼哼嚕嚕。

屠宰場跟養豬場不同,屠宰場除了豬圈,還有雞圈鴨圈鵝圈,全部環繞在周徐紡的‘地盤’四周。

周徐紡:“……”

啊,好臭啊!

洪三在豬圈外麵,用看豬一樣不屑的眼神看了周徐紡幾眼,然後他手機響了,走到一邊去接電話。

周徐紡屏住呼吸,側耳去聽。

“華哥。”

華軍?

電話那邊是男人,說:“給我準備兩箱家夥。”

在道上,管槍支叫‘家夥’。

周徐紡認得這聲音,的確是華軍。

洪三問:“什麽時候拿貨?”

“明天晚上七點收場,提前半個小時把東西準備好。”

“放心。”

洪三掛了電話,把阿旺和幾個弟兄叫過去:“我出去一趟,你們幾個好好守著。”

“好的,三哥。”

洪三走了,晚上十二點了都沒有回來。

看守的幾個人裏頭,阿旺最謹慎,眼睛一刻都不離豬圈裏的人質,中途,他去接了個電話,剩下的幾人聊了幾句,開始打盹了,不一會兒,坐在電腦前看監控的那個眼鏡厚頭發少的黑客也趴下了。

機會來了。

周徐紡掰開籠子,小心避開鐵鏈,鑽了出來,跨過兩頭豬,出了豬圈,輕手輕腳地走到電腦前,輸了一個鏈接。

她打字,又慢又輕:“霜降,是我。”

霜降:“在。”

“明天晚上七點,那幫人有交易,地點我現在還不知道。”沒有時間,周徐紡言簡意賅,“幫我轉達給江織,讓他通知緝毒隊。”

霜降說行:“我發了鏈接,你點進去,我先控製這台電腦。”得刪除周徐紡的操作記錄。

“好。”

周徐紡點進了鏈接,電腦屏幕上立馬有代碼滾動。

霜降問:“能拿到洪三的手機嗎?”

“我試試。”

右下角的小窗口裏,字體變了,發過來三個字:“周徐紡。”

霜降從來不會連名帶姓地稱呼她。

周徐紡盯著那三個字看了幾秒:“江織?”

“是我。”

他想讓她收手,想讓她退出,話到了嘴邊,卻隻有兩個字:“小心。”

周徐紡:“好。”

後麵,霜降遠程控製電腦,沒周徐紡什麽事了,她怕看守的幾個人會醒過來,貓著腰回豬圈。

剛鑽進籠子裏,她看見了桌子上的杯子,那是洪三的,上了年紀吧,泡枸杞。她在籠子裏蹲了一會兒,又鑽出來。

今天下午,屠夫的老婆在豬食裏放了藥,明天一早就要宰這七頭豬,周徐紡蹲在石槽旁邊,扒了一會兒豬食,果然,找到了半顆還沒有化掉的藥。

她把藥捏碎,丟進了泡枸杞的杯子裏。

後半夜,洪三回來了,托了這半顆藥的福,他睡得很香,口袋裏的手機被搞走了都不知道。

次日,傍晚六點。

江織坐著,在等電話,問阿晚:“錢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好了。”阿晚露出了憂國憂民般的表情,“老板,你真要一個人去?”

“嗯。”

他這身嬌肉貴的,一個人多危險啊。

阿晚很擔心呐。

桌上,洪三送過來的那隻手機終於有動靜了。

江織立馬接通:“真正的交易地點可以發過來了。”

之前給的地址是假的,不可能愚蠢到一開始就暴露交易地址。

電話裏,洪三粗著嗓子:“七點,北海岸碼頭,你一個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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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又都刪了,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