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要有我的好看,我把眼睛挖出來。”

周徐紡:“……”

她記得聽理想說過的,江織最討厭別人誇他的長相,嗯,傳聞不對,他是如此地在乎外貌。

而且,江織還不服,指著海報,用嗤之以鼻的口吻說:“他這都是化妝化的,素顏肯定不好看。”

恰巧路過的路人:江公子,雲生弟弟素顏也好看啊啊啊!!!

周徐紡還要仔細再看看海報,江織直接把她拽走了,對,是拽,帶著巨大情緒的拽,這下,周徐紡離家出走的求生欲才回來了。

她立馬朝江織豎起了大拇指:“你最好看了。”她很真誠的眼神,“真的,別人都沒你好看。”

是真話。

雖然海報上的那個弟弟也好看,但江織是宇宙第一好看。

江織用後鼻音,就扔了一個字:“哼。”

要比外貌,整個帝都也沒有人能跟他江織相提並論!

他拉著她,直接去了化妝間,裏麵還有幾個演員在化妝,他直接讓人回避,然後吩咐林晚晚:“去找個化妝師過來。”

周徐紡:“……”讓她安靜一下,她要開始思考誇人的話。

阿晚:“……”

這該死勝負欲!

怪不得人家都說男人一談戀愛,就會變得幼稚,看江織就知道了,以前他多討厭別人談論他的美貌,現在就過分了,不僅對帝都第一美人的虛名這麽在意,而且阿晚還撞見過他敷麵膜!

嘖嘖嘖。

也是,周小姐不就是看中了他的臉,不然,他那個臭脾氣,誰受得了!

阿晚腹誹完,去找了個化妝師過來。

是個女化妝師,顯然認得江織,也知道他的壞脾氣,有點怵他:“江導,要、要化什麽樣的?”

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上什麽節目都不上妝的江導,居然主動要求化妝!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上個月,江導去上訪談節目,她正好是現場的化妝師,因為打光問題,需要給嘉賓上點妝,江導冷著臉碰都不讓碰。

這會兒,江導坐在鏡子前麵,一隻手牽著女朋友,一隻手抓了抓劉海,往兩邊分開,把好看的額頭露出來。

“外麵蕭雲生那張海報,”他說,“化他那樣的。”

周徐紡沉默,阿晚沉默,化妝師沉默,全體沉默!

能怎麽辦?

隻能依著這祖宗,在他那張精致的臉蛋上,化了一個偶像派的舞台妝……

女化妝師手一直抖,生怕一個不小心手碰到了這位有潔癖的祖宗,這估計是她從業以來,化得最艱難、最不專業的一次,偏偏呢,這人骨相是難得一見的標致,三分妝麵化出了十分效果。

“好了。”

化完了,女化妝師不敢看。

因為久病,江織的臉上原本總是帶著幾分病容的,他膚色也白,眼角襲紅,會顯得有幾分嬌氣,攻擊性也就削弱了許多。

這一上妝……

整個氣場都出來了,妖氣少了幾分,給人一種又禁又欲的壓迫感。

“周徐紡,”江織從鏡子裏看他家那個呆呆愣愣的小姑娘,“過來。”

周徐紡:“哦。”

她直勾勾地……直勾勾地看著江織,吞了一大口口水。

江織很滿意她的反應,伸手抬著她的下巴:“我好看還是蕭雲生好看?”

周徐紡:“你。”

他湊近,讓她看得更清楚:“眼睛呢,誰的好看?”

周徐紡:“你。”她豎起大拇指,“你天下第一好看,你花容月貌,你沉魚落雁,你國色天香,你閉月羞花,你——”

“停。”江織眉頭一皺,不滿,“怎麽全是形容女孩子的詞?”

哦。

她搜腸刮肚一下,換詞了:“你天下第一帥,你風流倜儻,你貌若潘安,你傅粉何郎,你玉樹臨風,你——”

江織突然勾住她脖子,拉過去:“你親我一下。”

周徐紡眨了眨眼睛,盯著他的唇看了幾秒,往後退,搖頭:“不要。”她拒絕,她堅定地拒絕,“我不要吃口紅。”

江織:“……”

所以,那些誇他的詞,都隻是哄哄而已?!

江織冷眼瞧了那女化妝師一眼。

女化妝師汗涔涔:這不能怪我啊,海報上蕭雲生化的是舞台妝,就是會有口紅啊,是您自己說化那樣的……

江織把往後退的小姑娘逮回去:“那親臉。”臉上總沒有口紅。

周徐紡看了看江織的臉,猶豫不決了好一會兒,還是拒絕了:“也不要,有粉底,會親我一嘴粉的。”

江織:“……”

女化妝師:“……”她老公,一個鋼鐵直男,也是這反應。

阿晚沒憋住,噗嗤了一聲。

江織:“你們兩個出去。”

阿晚和化妝師姐姐一起出去了,還體貼地帶上了門,然後相視一笑。

阿晚:懂吧?

化妝師:懂!

然後,兩雙耳朵貼在了門上。

“徐紡,”江織舔了舔唇,把周徐紡拉過去,“這個口紅是草莓味的。”

周徐紡:“騙人。”

他下巴一抬,把臉往她那裏湊:“你試試。”

她用手指在他唇上按了一下,沾了一點點紅,然後嗅嗅。

才不是草莓味。

她往後躲:“不要。”

“不要也得要。”

後麵……

沒耳聽了!

門外偷聽的阿晚:不知羞恥!

十分鍾後,化妝間裏的人才出來,江織臉上的妝已經洗掉了,倒是周徐紡,唇有點紅。

首映快開始了,在歌劇院五樓的演出廳裏,江織帶周徐紡入場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江織。”

是女孩子。

周徐紡立馬回頭了,嗯,是漂亮的女孩子。

她走過來,手上拿著對講麥,穿得職業,像是工作人員,她說:“好久不見。”目光落在周徐紡身上,並不冒昧,點點頭,禮貌地打量,“女朋友啊。”

江織嗯了一聲,不冷不熱。

後頭有人在喊‘子襲’,她回頭應了一句,說:“失陪。”

等人走遠了,江織帶周徐紡進場,坐下後,說:“她是南楚的前女友。”

周徐紡真心實意地誇讚:“很漂亮。”

是那種沒有攻擊性的漂亮,女孩子都會喜歡那樣的長相,看上去就很好相處。

江織對別的女人不做評價,他隻說客觀的事實:“南楚有個繼妹,十幾歲的時候沒人照顧,才找了她。”

噢!

周徐紡大吃一驚:“喬先生好渣啊。”

江織跟她看法不一樣:“不算渣,手都沒碰過,沒占她便宜,分手的時候,還付了錢。”

甚至,對方還回贈一頂綠帽子。

綠帽子的事他就不跟她說了,免得把小姑娘教壞。

周徐紡哼了一聲:“好渣。”

江織:“……”

行,渣就渣吧。

手機震動,是阿晚打過來的,因為已經入場了,公眾場合,江織隻聽,沒作聲。

阿晚是進不來場內的,在電話裏說:“老板,我剛剛得到消息,你讓查的那個人,已經沒了,屍體在法醫那,刑偵隊正在查這個案子。”

江織捂了一下聽筒,聲音壓得很低:“死因。”

“死因還不知道,這人是個小混混,叫阿豪,平時不是幫人收賬,就是混跡酒吧,風評不好,得罪了不少道上的人。”

“把他的資料發給我。”

說完,江織掛了電話。

周徐紡看他:“怎麽了?”

他猶豫片刻,還是同她說了:“那個0893,遇害了。”

周徐紡聽完,眉頭緊擰,情緒很低落,很自責:“不應該隻是把人攔下,我應該追上去。”

江織隔著口罩,摸摸她的臉:“跟你沒關係。”

萍水相逢,她能出手阻撓,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八點,首映禮準時開始,因為周徐紡不喜歡人群,江織故意挑了最靠後的位置,周徐紡第一次看首映,搞不懂台上那一套流程。

她小聲問江織:“不是要放電影嗎?”半個小時過去了,台上的幾個演員還在互爆拍戲的‘趣事’。

“都會先講場麵話,還有互動與提問之類的,算是電影宣傳。”江織扶著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你先眯一會兒,開始了叫你。”

她靠著他,要搖頭,她不睡,雖然很無聊,但她也不睡,別人在講話,她睡覺不太禮貌。

不過……

她有點困:“你的電影首映也是這樣嗎?”

“沒有這麽多宣傳的噱頭。”江織理所當然的語氣,“我的名字就是招牌,不宣傳也知道。”

好厲害!

周徐紡豎起兩個大拇指:“你最厲害!”

江織被她誇的心情大好,想親親她的腦門,卻在這時,他被cue了,主持人請他上台。

江織不想理。

場子一下子就尷尬了,好多雙眼睛都往後看,周徐紡把口罩往上提了一點,確保臉被遮好了,她才跟江織講悄悄話。

“你不上去嗎?”

江織不滿地掃了一眼把鏡頭轉向他的記者:“又不是我的電影。”

台上的主持人臉都要窘紅了。

周徐紡勸江織:“這個導演是你以前的老師,要給麵子的。”不然鍵盤俠們肯定會罵她家江織忘恩負義的。

女朋友都發話了,江織得聽,不情不願地起了身:“坐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嗯。”

江織走上台去,鏡頭也跟著他一起過去了,台上留了一把空椅子,他直接坐下:“叫我上來幹嘛?”

首映電影的導演馮導,是江織念導演係時的老師,關係還行。馮導覷了他一眼,開起了玩笑:“你這小子,上來就給我擺臉色。”

江織繼續擺臉色:“有人在等我,要問什麽快點。”

誰在等?

江導的女朋友啊!!!

比起馮導的文藝片,現場的記者顯然對八卦更感興趣,鏡頭後轉,剛調到後麵,想給江導的女朋友來個近景高清,突然——

燈光全部滅了。

頓時,全場嘩然,一片漆黑。

江織立馬站起來,喊了一聲:“徐紡。”

沒有人答應他。

他顧不上看不看得見,推開椅子,莽莽撞撞就往後跑,不知是誰的手電筒,光線剛好照在了周徐紡坐那個方向。

座位上是空的。

江織慌了,問旁邊的人:“坐在這兒的人呢?”

“啊?”那人愣了愣,“沒、沒注意。”

微弱的光線在晃來晃去,落在江織眼裏,沉沉浮浮,他腳步急促又慌張,走到門口,抓住了一個保安。

他說:“封鎖所有的出入口。”

那個保安剛上來,還沒弄清狀況:“好端端的為什麽要——”

眼裏有晃動的影子,洶湧地起起落落,他聲音冷若冰霜,重複:“封鎖所有的出入口。”

那保安愣了一下,借著火看清了人,立馬點了頭:“我這就通知保安室。”

周徐紡的電話,是關機狀態。

江織握著手機的掌心開始冒汗,走廊裏沒有光線,他腳步亂得不行,邊往樓下跑,邊撥電話:“寶怡,弄點人過來,盛都歌劇院。”

“怎麽了?”

樓梯裏太暗,他踩空了,身子狠狠撞在了牆角,他說:“周徐紡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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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