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故事，你相信男人嗎？
果然，天上從來都不會白白掉餡餅的！
感覺到靈識中被越青芙種下一縷神念以作限製，穆傾姿頓時顰眉，脫口道：“為何如此？晚輩修為低微，前輩何必強人所難？”
越青芙微微搖頭，低婉地歎了一聲：“你能破陣而入，便是你我有緣。陣法已破，再過個把時辰，靈虛世界便要徹底消散，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穆傾姿盡管心裏有些火氣，可看對方態度並非咄咄逼人，反而似有難言之隱，決定先問清楚。
她語氣卻還是有幾分僵硬：“需要晚輩做什麽？若是我力所不能及，該如何？”
越青芙微微垂下眼瞼，濃密長睫輕輕顫了顫。
沉寂了片刻，才抬首看向她，眸中已染了幾分哀戚，輕聲問道：“你相信男人嗎？”
這個問題，穆傾姿始料未及，怔愣片刻之後心中已有些微預料，神情稍稍緩了緩才道：“不知前輩說的是哪方麵的相信？”
越青芙見她形容尚小，看著隻不過十四五歲罷了，語氣反應卻已這般老成，原本打算的循序漸進也改了，直白道：“男女之情的信任。”
穆傾姿似被噎了一下，前世今生，她都還沒有過這方麵的打算呢，也沒多想過。
越青芙緩緩坐下，儀靜體閑，竟是有幾分話家常的架勢了。
她眉間積著幾分哀愁，對穆傾姿道：“你年紀尚小，可有些話，我卻還是得同你說，因為你是遲早得尋個道侶的……”
頓了幾息的時間，她一字一句道：“世間男子大多薄幸，萬莫輕信他們的花言巧語。人呐，總是會變的……我倒是希望你，能尋到真心所愛之人……”
穆傾姿凝視著她，眸光流轉不定，一時竟然不知說什麽好。
越青芙言辭懇切，神情並未有絲毫做作，顯見這番話是發自本心。
況且，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說起這些，雖然未必合她的心意，可是……
沒來由的，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覺，仿佛是母親在諄諄叮囑女兒一般。
穆傾姿心頭唏噓之際，卻是聽到夜爝一聲輕嗤，不屑地道：“好笑，為何總有人跳不出情障？”
她並不回答，隻心裏默默道，蠢貓，那是因為你沒遇到讓你牽腸掛肚的人罷了。
收回心思，她朝越青芙鄭重點頭：“前輩的教誨，我牢記在心。不過我年紀尚小，於男女之事無絲毫打算，隻想……認真修煉，變得更強！”
越青芙麵上一片和藹，微笑搖頭道：“即便如此，再過些年，你總是要嫁人的，可千萬要看清楚，莫被表象所騙！”
夜爝忽然眯起眼，目光邪肆，傳音道：“你這輩子，都別想嫁人！”
穆傾姿頷首應付越青芙，卻以心念道：“我嫁不嫁人，關你什麽事？”
夜爝神情睥睨，語氣漫不經心卻篤定霸道至極：“時刻牢記你的身份，你整個人由內而外包括靈魂都是本帝的，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穆傾姿長眉一軒，懶得理他，將心神收了回來，正聽見越青芙幽渺的歎息：“給你講個故事吧，反正我即將永遠消散於天地，從此寂寂無名，也沒什麽好遮掩的。”
她的麵容明明美如春花，眉宇間卻總是帶著一種即將開敗的衰頹，讓穆傾姿禁不住生出了幾分歎惋之意。
“我體內生有皓月靈心火，於煉丹一途受益無窮，修煉速度更是遠遠超乎常人，加之從未遭受什麽磨難，一路順風順水修到了靈尊境界，創下了丹心殿。一次外出曆練，我與殷聽寒相識，並結為雙修道侶。”
越青芙娓娓道來，這應該不是個愉快的故事，可她語氣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穆傾姿眉心微蹙，再結合此前所知，已是立刻明白了些東西，卻是認真聽她往下講。
“他亦是天資過人，風華絕代，尤其精通陣法，最擅長的卻是傳送陣，後來利用傳送陣，以各處實景布陣，那五行陣便是如此。”越青芙語調不徐不疾，似在斟酌詞匯。
她低低歎了口氣，繼續道：“我二人婚後一直琴瑟和諧，連爭執都不曾有。可誰料，一旦起了爭執，便是驚濤駭浪一般……事情要從……從我有孕說起。”
“那次，我們被仇家追殺，不得已分頭而逃，長達六年之久。我千辛萬險逃回洞府，邊療傷邊等他……洞府裏燃著他的魂燈，我知道他還活著。他終於回來，卻也是傷痕累累……”
穆傾姿蹙眉聽著，知道如果兩人之間發生變故，便是在這以後，可她實在想不到是出於什麽原因。
“說來難以置信，他回來之後不久，我的小腹一日日隆了起來，很快便像是有了四五個月身孕的模樣。”越青芙看著穆傾姿，眼中已有些水霧迷蒙，望去楚楚動人。
穆傾姿立刻便明白了事情的重點，猶疑著問道：“這……怎麽回事？”
她自然不相信越青芙會不貞，可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越青芙長長一歎：“我自是沒做對不起他的事，可他卻是不信，漸漸對我冷若冰霜。可我腹內的東西，拿靈識查看多少次，它都是個嬰孩的模樣。我有口難辨，偏偏還說不清是怎麽回事。”
穆傾姿眉間未曾舒展，細細地擰著。
恩愛兩不疑，果真如此困難麽？
“他偏偏什麽都不問，就是冷著臉，卻比殺了我還難受。我終於忍受不了，決意自裁，他卻是發瘋了一般不準，將我囚禁在洞府裏。這時離他回來已有好幾個月，我沒想到他居然在洞府外布下了五行連珠陣，想要一輩子困住我！”
說到這裏，越青芙情緒已有些微不穩，卻仍竭力冷靜克製，繼續道：“他把我關在這裏，自己卻帶著他的所有東西破陣而出。臨走之前他告訴我，他心愛的小師妹要大婚了，他要去見她最後一麵。”
穆傾姿緩緩眨著眼，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好，怎麽又說到小師妹了？
這個故事，有點曲折啊……
越青芙忽而一笑，麵上多了幾分冷色：“他去找他的小師妹，我憑什麽要尋死覓活？我好好地活著，屢屢試圖闖出陣去。對了，這五行陣若想出去，便是逆向五行陣，難度增加數倍，我以一人之力，實在難以破陣，隻得退回洞府。”
她清靈黑眸中漫起一絲詭秘笑色，冷冷道：“氣憤之下，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你猜，我生了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