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惆悵，不能說的秘密
穆傾姿默默感歎了一句真有錢，卻沒有白白受人恩惠的習慣，道：“公子，你我素昧平生，我如何能接受這麽多靈石？”
雪曄舒輕輕一笑，伸手摸著夜爝的小腦袋，不欲多做爭執，隻道：“不是給你的，是給它的。它很可愛，希望它好好的。”
他並沒有絲毫說謊，這隻小貓太過與眾不同，漂亮、靈性卻又極其柔弱，太過楚楚可憐。
或許是因為自小護著胞弟，便讓他習慣了保護，保護那些脆弱的生靈。
夜爝極其配合地眯著眼，露出了享受的表情，還音調柔長地喵了兩聲以示親熱。
私底下，他卻在和穆傾姿感歎：“聽到沒有，是給我的！”
穆傾姿隻好接過靈石袋，傳音調侃道：“是啊，我想現在把你賣給他，一定可以狠賺一筆。”
夜爝閉上眼不再理她，兀自縮了縮身子，兩爪捂住了眼睛，生怕泄露一絲一毫真實情緒。
而無端耽誤了這麽久，穆傾姿不欲再多留，微微欠身對雪曄舒道：“算我欠閣下的，有機會再還。多謝今日善舉，就此別過。”
她看了荀悠一眼，便不再多做任何停留，款款出門而去。
雪氏兄弟看著她的背影，心底有些暗暗訝異，這姑娘和他們往日所見的女子太過不同。
清新爽利，落落大方，一舉一動並無絲毫做作之態。
雪曄舒收回目光，隻是驚奇了一瞬罷了。天下之大，什麽樣的人沒有？
他已付過醫費，便將荀悠托付給這家醫館了，說好明日再來探看，便帶著弟弟先行回宮，以免再生事端。
行人寥寥的街上。
穆傾姿早已將似乎睡著了的貓兒輕輕放回了靈寵空間，自己則四處搜尋著這個時間還在營業的商鋪，打算購置些煉丹所需之物。
靈寵空間裏，雜亂地放著丹藥、夜熒草還有一些靈石，一片晦暗中流溢著些微的光華。
夜爝一動不動地靜靜趴著，雙眸有些頹然地望向空處，眼底沉著幾分罕見的悵惘。
今日被踩之後的反常舉動，其實大半都是在掩飾緊張憂懼罷了。
方才街上的幽魂他看到了，事後雖然竭力恢複如往常那般的歡脫，可心底終究有些不安。
那個人……
到底是來了……
腦海裏浮現出一道修挑優雅的白色人影，或花間獨酌，或月下修煉，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子慵懶疏離，顰笑皆有萬千風華。
那雙眼，亦是一金一藍，妖異，深邃，詭美……
思索了半晌之後，他默默想著：“契約都已經結下了，又能怎樣呢？”
或許是她平日的溫暖，讓他感覺，如果有朝一日她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也不會怎麽樣吧？
不是有意要騙她的嘛。
可這件事，始終是一個巨大的、不能說的秘密。
起碼暫時不能。
之前那種雖然被仰望但不得安穩的生活，實在沒什麽好留戀的。
他現在安靜地做一隻貓，餓了吃，困了睡，曬曬太陽撒撒嬌，沒什麽不好。
夜爝將腦袋埋低了些，一邊漠然感受著始終縈繞在四肢百骸的痛意，一邊出神地想著心事。
回神之後，他有些惆悵地覺得，傷勢還是得處理的，盡管不養個百十年根本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