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終章，許你百歲無憂(1/3)
聽了這麽多，再加上自己心中的種種顧慮，最終，夜爝隻能極輕地歎了口氣。
世事到底是，難得兩全。
他們想要的不一樣。
他想要她一世安好，她卻想長相廝守。
他沉靜詭美的妖眸，定定她看著滿是期待的眼睛。
那樣小心翼翼的神色，臉上再明顯不過的希冀，甚至還有祈求的意味。
“你有什麽好怕的？況且都是還沒發生的事。”她焦急等待著他的決定，又補充了一句。
就算知道他有未雨綢繆的習慣，但這次也未免太早了點。
夜爝抱著她，細細感受著柔軟的觸感，還在沉默著思索。
剛一看到覆水的時候，他的確是有一種強烈的想把她送回去的衝動。
隻有他知道未來的九境將會天翻地覆，堪稱末世降臨，而他會遭到那個絕世狂徒不死不休的追擊。
但是，如她所言，那又如何呢？
他怕什麽？他怕她會受到牽連，會受傷，甚至，永遠消失………
但是事情到底什麽時候發生，他並不知道。
向來果決的妖，罕見地猶豫了如此之久，讓她不得不大費周章，繼續循循善誘：“那樣的大戰，你都受傷了，你的仇人呢？”
夜爝神色微微一鬆，終於回應：“他也受傷了。”
當時確實是兩敗俱傷的局麵。
她卻點頭，嘴裏道：“對嘛，他養傷也需要時間，然後還得花時間找到你的行蹤。覆水還有那麽大的風險……”
夜爝淡淡打斷她：“讓我想想，如果你不回去的話，我們可以去哪裏。”
聽了這句話，她心中一喜：“你終於改主意了？”
他沒有準確回複，卻問：“你，真的不想回去嗎？那裏有你的師門……”
穆傾姿厚著臉皮，垂了長睫低低嘟囔著：“師門沒有你重要……”
雖然師門養育了她，但如何能和她的所愛在一起比較？根本就是兩種關係。
況且，她也舍不得小呆呢，眼下的生活，也並不比在師門壞到哪兒去。
夜妖精明明聽到了，麵無表情地問：“你說什麽？”
她抬頭，希望他趕快開竅，氣悶不已地道：“我說心要是安定了，在哪都一樣。”
夜爝隻是輕輕撫著她柔順的長發，目光柔軟，沒立即說話。
他希望她離開，那樣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修煉、對敵，傷也好，死也罷，都無所謂了。
但心裏要是有了牽掛，知道有一個人在很認真地惦念著自己，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不得不惜命。
他想得太入迷，穆傾姿仔細地盯著他，想要看清楚他眼底神色。
他卻在這時一抬眸，散漫又無奈地笑起來：“其實我一個人的時候，從不會考慮該退到哪去。”
利用覆水回到過去，從某種意義上說，正確，卻也軟弱。
而且他隻計較利害，在她的殷勤提醒下，覆水突然多了那麽多危險，這樣的話，他就不能立刻下決定了。
穆傾姿皺眉道：“該退就退，該躲就躲，百十年後出來，又是一條好漢。有時候退步是為了更好地向前。”
夜爝笑色一深：“我在想，能不能去一處秘地住上百十年，先把傷養好再說。”
“啊？哪有這樣的地方？”但如果真有這樣的地方，眼下是個絕佳的選擇。
他慢慢眨著眼：“我想起來，在天境渡第七重天劫之後，得到了一次去仙靈界天的機會。”
“什麽？”她完全聽不懂其中因果。
夜爝笑笑：“等你境界高到靈宗，你就會知道，不管是人還是妖，晉階之後，就會有一次短暫的飛升機會，通向任意一個小世界，其他人還進不去。”
“我上次晉階，還沒來得及去，就發生了……”
她點頭，懂了卻更加好奇，越發感覺世上秘密太多，非提高境界不能觸及。
“你想帶我去那裏嗎？可以待那麽久嗎？”
夜爝道：“不知為什麽，我發現我每次飛升去的都是同一個小世界。所以，說仙靈界天是我的獨有空間，也不為過。”
他心裏想，就算不行，也得行！
我要把它煉化掉！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仙靈界天環境接近上古，靈草繁茂成林，靈氣濃鬱如雨，簡直是九境之內最適合養傷、修煉的地方。
最關鍵的是，其他人進不去，他的敵人就算知道他在哪裏，也無可奈何。
“你會愛上那裏的。”看她滿臉思慮之色，他低笑。
穆傾姿心砰砰直跳，將他前前後後都說了什麽，串聯起來之後……
為什麽有一種私／奔的感覺？
她又問了一些關於仙靈界天的事，感覺神奇至極，眼界大開。
卻也明白了，想進去很簡單，但想待多久，還要看界靈的意思。
夜爝哼了一聲：“小界靈，敢不答應我就把它烤了吃！”
再商討了一些細節之後，他問：“我們隨時可以走，你決定好了嗎？還有什麽未了的事？”
她知道，要消耗海量的靈力才能開啟一次通路進入仙靈界天，來回都很麻煩。
一旦進去了，修成正果之前，最好就別出來。
她仔細一想，她在凡境其實也沒有太多牽掛，親人、朋友都稀疏。
卻也因此，更顯重要。
還是去告個別吧，畢竟以後再見麵機會渺茫。
夜爝自然是答應的，但穆傾姿猶豫了一下，又無比苦惱：“算了，我不去見三叔他們了，讓人傳信就好。”
尷尬，如果真的見麵了，她不知道該怎麽掩蓋真相，況且三叔他們非要追根到底怎麽辦……
就讓他們當做她私／奔跑走了吧……
穆傾姿準備了一番，收拾了幾儲物袋的東西，大半都是秘境中搜尋到的資源。
還有那一夥邪修遺留下來的一部分東西，反正，很多也都是搜刮秘境曆練者的。
收拾好之後，她抬頭一看，雙眸不自覺睜大了。
夜妖精給他自己施了一個障眼法，掩蓋了貓的耳朵和尾巴，搖身變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
他一襲繡著九龍暗紋的銀色長衫，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華，朗朗如月，映出一身尊貴優雅。
為了避免麻煩，一雙色澤迥異的眸也幻成了純黑。
眸子幹淨純澈如水中墨玉，肌膚卻明潔如梅上新雪，整個人清俊無雙，真真仙姿玉色。
她看著他，他也微微歪著腦袋看她，噙著自傲又寵溺的輕笑。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及驚豔。
妖精麽，不美反而奇怪。
她也略略將自己收拾了一下，依舊是清新簡潔的風格。
夜妖精卻過來，素白的手執了她烏緞般的青絲，幫她綰發。
然而……
“噗！”看著鏡中自己怪異好笑的發型，她差點笑噴。
還好五官甚是精致，頭上頂個雞窩也好看。
他卻毫不尷尬，隻一挑眉：“沒事，我多練練就好了。”
她倒是輕輕臉紅了，散開發帶自己隨意綰了個結，未施粉黛，素雅出塵。
都準備好之後，夜爝便帶著她，瞬息間飛掠近百裏，去找她的幾個小夥伴告別。
這次倒省了不少麻煩，因為天曜帝國的增援和軍隊介入，原本分散的那些曆練者，都被陸續找了回來，聚在了一個山穀中。
和之前的到處亂跑不同，這次大家都老老實實用了帳篷。
至於她的幾個小夥伴在哪裏，有夜妖精在，很容易分辨出來。
並且，他嫌麻煩，打算直接過去，不通報了。
有人突然憑空出現在房裏，頓時把裏麵的人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發出了極端驚悚的大叫。
“啊啊啊……”
“你回來了？這誰啊？”
“這麽多天你去哪了，我們還以為……”
這個帳篷裏，因為男女有別，隻有楚奕然和荀悠在。
他們驚嚇之後，緩過神來，便開始問東問西，問長問短。
但是，都不是很敢看向穆傾姿身邊的人。
那人站在這灰撲撲的帳篷裏，如同一顆明珠一般，當真滿室生輝。
他皮囊生得太好，氣質又高貴不凡，簡直讓他們無端生出愧疚之心，覺得這裏根本就是辱沒了他的絕世風姿。
可為什麽，他會和穆傾姿一起、手牽手出現呢？
她早已想了一套說辭，此時將分別之後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說的時候，不斷側目看夜妖精的反應，見他神情並沒有很漠然不耐才稍稍安心。
最後，她不得不說到他。
她垂著頭，聲細如蚊：“其實我……我今天……是想拜托兩位，轉告我三叔，我、已經……有歸宿了……”
夜爝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隻靜靜聽著，卻在此時，忍不住露出滿意又寵溺的笑意。
那兩人則愕然地看著他們，準確的說，是看著夜妖精，心裏充滿了一萬個不可能。
怎麽會，她這算是和人私／奔嗎？
這人第一次在他們麵前出現啊喂，暗通款曲很久了吧？
還有，世上怎麽會有長得如此完美的人啊，是個假的吧！也從來沒聽說帝國裏竟然有這樣的人啊！
最關鍵的是，妹子，不要被男人的外表蒙蔽了呀，再美又怎樣，能吃麽？在一起的話，看的還是人品啊喂！
以及，這人什麽身份，是不是來曆不明！
他們的眼神，從原本的敬畏好奇，漸漸變成了拷問探詢。
楚奕然剛剛傳音給穆傾姿，旁敲側擊，想提醒她終身大事要考慮清楚，就聽得……
他剛說完，夜爝就麵無表情地開口，聲音清潤而篤定：“你們放心好了，我會好好待她，許她百歲無憂，一世安好。”
幾人頓時嚇了一跳，神情驚恐。
什麽鬼，傳音被他聽到了？神識有這麽強大？
修士的神識如果強到可以碾壓的地步，真的可以聽到低境界人的傳音……
兩人瞬間再也不敢有任何質疑，默默後退了幾步。
楚奕然嗬嗬笑著：“那就……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他早該知道的，她早就有過異常的表現了，隻是那時候沒人想太多！
荀悠神情悲傷：“雖然我祝福你們，但是一想到單身這麽久注定孤獨終老的自己，我就傷心……”
怎麽辦，忽然好想去撩妹，可是沒有妹可以撩，隻有熊貓……
“你們走吧，看到你們就傷心，”他轉身抱緊滾滾，“太凶殘了，單身狗還想活下去呢……”
夜爝忽然笑得無比歡暢，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被人羨慕，如此令人愉悅！
穆傾姿覺得有點好笑，但不得不肅容，說起還沒交待的事。
“這幾個儲物袋，煩請你們轉交給我三叔，裏頭我留了玉簡，寫清楚了前因後果。”
她又拿出了另一個花色的儲物袋，“這個給你們，裏麵有丹藥、靈草、法寶自己分配吧。”
至於其他的人，尤其是失蹤的，她也無能為力，隻有到此為止。
兩人瞥了一眼儲物袋，並沒有立即接，反而愁起來：“這好像不對吧？你這算是……嫁出去了，應該是我們送點新婚賀禮的才是……”
看他們悶頭在自己儲物袋裏翻找能當做新婚賀禮的東西，穆傾姿臉上紅了一紅，推辭：“真的不用了，心意我領了。”
她心裏在想，哎，你們能不能不要提婚嫁之類的詞，我還小好不好！
夜爝雖然覺得氣氛溫馨，但他更喜歡沒有其他人在，隻和她待在一起。
感覺自己袖子被輕輕拉了一下，穆傾姿隻好道：“我得走了，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我會過得很好的。”
楚奕然連連點頭：“放心，放心。”
廢話，他還沒瞎，看得出這個陌生人氣息深不可測，修為高得可怕，神出鬼沒來去自如。
還有那尊貴無雙的氣質，這人必然身份地位非凡，最關鍵的是看起來還很寵她。
所以，他擔心個什麽勁？羨慕還來不及呢。
夜妖精見說得差不多了，便朝他倆微微點頭，攬著穆傾姿，身形一動就消失不見了。
數息之後，他們出現在秘境中靈氣最為濃鬱之處，亦是寬敞開闊。
使用秘法溝通仙靈界天，需要海量的靈氣，單憑夜妖精體內的靈力，是絕對不夠的。
他盤腿打坐，閉目調息，呼吸漸漸暗合天地規律，如同與天地的節奏融為一體。
很快，隨著他的吸納，天地間的靈氣，如潮水般瘋狂用來，很快便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無形漏鬥。
穆傾姿在他旁邊，驚異地感受著無盡翻湧的靈氣，初時覺得驚訝可怕，後來又覺得理所當然。
他畢竟是個大妖，而且習慣了天境的充沛靈氣，在這裏，如果不這樣，難以聚集起足夠的靈氣。
足足過了一刻鍾，一開始如海嘯般的靈氣，後來也漸漸變得稀薄無比，夜爝根本就不屑於費力聚集它們。
穆傾姿暗暗估計，方圓百裏的靈氣，怕是被他吸走了一大半。
這實在有點可怕，怪不得他除了月圓時候修煉一次之外，其他時間根本就不修煉。
還是快去仙靈界天吧，隻有那裏養得起他……
夜爝停止吸收靈氣，沉心靜氣，漸漸心神守一，心境穩定如鏡，沒有絲毫波動。
按理來講，每個人飛升時能進的小世界，都是在晉階之後才進去的，修為跌落之後再進飛升之地的，他還沒聽說過。
但應該是不會出岔子的，畢竟這次進入機會，他並沒有使用。
將狀態調整到最好之後，他雙手連連翻動，無數道法訣打出。
穆傾姿看見他前麵升起了一個方圓三丈左右的巨大圓圈，應該是一個法陣。
法陣中有無盡銀光，隨著他打出的法訣而不停閃爍。
無數拳頭大小的太古妖文，在法陣上流轉不定，加持著一層層妖靈之力，使得整個法陣的氣息，漸漸變得神秘而玄奧。
讓她無端相信，一定能成功！
整個施法過程極其漫長，還好此處極為偏僻，無人打擾，也沒有人看見這如此驚人的一幕。
一刻多鍾之後，整座溝通法陣終於完全成型，看起來如同一個精心構建的幻境一樣，流光溢彩，精致卻又妖詭。
夜爝休息片刻，對她笑道：“等你境界足夠高了，也會開啟屬於自己的小界天。”
之所以其他人無法進入，就是因為隻有晉階時才能領悟到小界天的溝通法陣，有一絲差錯都無法成功。
而法陣，其實就是陣法的嵌套、結合，複雜程度無法想象。
法陣成形的這一刻，她等了許久終於到來，可她這時候，無端有些緊張忐忑。
她抬眸看了看他，長睫又顫動著垂了下去。
以後，她就要和他去一個沒有其他人的地方生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想就覺得好……
羞澀，但又很期待。
夜爝也在微笑，牽了她的手踏進法陣裏。
再度打出數道法訣，法陣隨後啟動，他緊緊抱著她，生怕傳送之中他們會分散……
不知過了多久。
有濃烈而不知名的香氣撲進鼻中，穆傾姿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一片紫色花海之中。
她隻瞥了一眼，隨即彈坐而起：“夜妖精？”
她感覺到空氣中充滿濃鬱到恐怖的靈氣，充沛到了不用自己吸收，呼吸吐納間都能吸進滿滿的靈氣。
環顧四周，峰青穀翠，山巒間霧氣湧動，有流泉飛瀑點綴其間，景致靈秀如同仙境。
現在她可以確定了，這裏是仙靈界天無疑。
可是，夜妖精呢，去哪裏了？
難道還是和她在傳送裏失散了嗎？為何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如果孤身一人，這裏就算是天堂又如何！
她心急如焚地開始尋找他的身影，所幸仙靈界天隻是靈氣濃鬱、珍寶迭出而已，其他一切正常。
神識鋪展無礙，精神聯係也沒有斷絕。
她隻一試，便感應到了他的所在，心裏稍稍安穩，連忙朝那處趕去。
這時她才驚覺，這片不知名的花形成的花海，大得驚人，她隻有飛到半空中俯瞰。
他一身白衣，很容易被發現，幾乎隻是數息之後，她便飛掠了過去，怕他有事。
本來時空傳送就風險極大，短距離的傳送也就罷了，他們這次傳送跨越的時空難以計算。
“妖精，妖精？”
半扶起雙眼緊閉的妖精，她低聲呼喚道，迅速感知了一下他的氣息。
他身上的氣息很平穩，生機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她才略略放下了心。
將一股熾烈的靈力輸進了他體內，她想讓他快點醒來。
不多久，靠在她懷裏的夜爝，果然睜開了眼，卻微微蹙起眉。
他的眸光凝然不動，並沒有左右四顧，頓時讓她不安起來，輕聲詢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下一瞬，他眉目一動，神情裏有隱隱的厭棄，推開了她，掙開了她的懷抱，坐到了一旁。
純澈通透的眸中滿是警惕之色，他冷聲問：“你是誰，抱我幹什麽？”
穆傾姿一愣，不可置信地緊緊盯著他的每一絲表情，連聲問：“你說我是誰，你不記得了？”
夜爝緊繃著臉環顧了一下四周，露出些許驚疑，自語道：“我是在哪裏？”
看他好像丟了魂一樣，看什麽都疑惑，穆傾姿自然要趕快確認他到底怎麽了。
她眉頭大皺：“夜妖精，你怎麽了？這裏是仙靈界天，我是你的……”
夜爝蹙了下眉，爬起身來，淡淡道：“管你是誰，離我遠點！”
他語氣冷酷，眸光疏離而無情，仿佛全然不認識她一般。
頓時讓她心中一窒，惶恐之餘又有說不出的悶痛。
到底怎麽回事？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慢慢在及膝的花海裏走著，不斷迷茫四顧，似乎在尋找方向。
她看了片刻之後，猛然竄了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跟著我，我帶你走。”
夜爝抵觸地想抽回手，可她抓得太緊，他不得不狠狠掰開她的手，甚至指甲在她潔白的手背上劃了一道，才成功。
他冷著臉，沉眉道：“走開！”
她仔細看著他的每一絲神色，試圖找到破綻。可他精致無雙的麵容，如一塊完整的堅冰一樣，沒有絲毫裂縫。
她一時難以接受，眉頭動了動，小嘴不自覺地撅了起來，一副傷心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神色。
“哈哈哈……”
夜妖精忽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顯然很開心。
看著笑得一朵花兒似的亂抖的妖精，穆傾姿微怔之後，隨即露出冷笑。
而方才胸腔裏那種委屈絕望的情緒，轉瞬被暴怒取代。
但她一直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忽然微微一凝，發現了什麽。
兩顆虎牙！
他竟然長有虎牙！
這簡直是一個震驚世界的發現！
那一左一右、潔白如玉的兩顆小虎牙，讓她看得癡了，在憤怒的間隙裏分出心想著，這兩個牙好可愛，這個妖好可惡！
以前之所以沒發現，是因為笑也好，說話也好，他從來都不露齒。
數息之後，恣肆的笑聲終於停了下來。
夜爝看著目光釘在了自己身上的少女，原本暢快的神情漸漸變成了忐忑不安。
他乖巧地眨著大而圓的詭麗眼眸，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了？我隻是……”
穆傾姿看夠了他的牙，冷笑一聲：“我沒有生氣，你過來。”
夜爝輕輕搖著尾巴，小步小步地挪了過去。
而她始終麵不改色，笑靨如花。
等到距離足夠近了，穆傾姿臉色一變，一拳就招呼了過去：“我一點都不生氣，我隻想打死你！”
夜爝矮身躲過了她的一拳，再度站起身來，眼睛大睜了一下又瞬間眯起，露出類似於恐嚇的表情：“你敢打我？”
下個瞬間，穆傾姿但見眼前一條白影撲來。
她想躲避卻怎麽可能快得過他，她立刻就被撲倒在地，壓在下麵。
沁涼又帶著特殊香氣的唇瓣落下，那是熱烈如狂風暴雨的吻。
“唔……嗚……”
她想哭，有沒有人啊，救命啊，貓要吃人了……
唇齒間充滿彼此的味道，他們都氣喘籲籲，幾乎要窒息。
她被他緊緊抱在懷裏壓在下，緊得她快要翻起白眼，怒道：“不是不認識我嗎？”
他笑，又啄了她一口：“親過就認識了。”
目光落在她瀲灩紅潤的雙唇上，他目光專注而輕柔，再度俯下身去……
突然，一道脆如銀鈴的童聲在身後響了起來。
“咿呀，你們是誰呀？在這裏做什麽？”
這突兀的聲音讓他們瞬間一驚，尤其是穆傾姿，臉上立刻漲紅，有一種被抓／奸的羞恥感！
她小聲道：“你不是說這裏沒人嗎！”
他們匆匆起身，轉頭看見後麵有好幾個長著根須的小娃娃。
它們在花叢上輕輕蹦跳著，小眼睛好奇地盯著他們。
穆傾姿瞪圓眼睛，難以置信。
這些小娃娃並不很像人形，隻是人一般站著而已。它們不過一尺來高，腳下生著根須，頭頂卻……
頂著各種瑞獸之形，或為九龍，或為火鳳、麒麟，奇形怪狀，不一而足。
“聖、藥！”
她簡直震驚，仙靈界天，竟然孕育出了能幾乎能令人脫去凡胎、乃至起死回生的聖藥！
可謂是天地間最頂級的靈藥！
它們已經通靈、化形，甚至能口吐人言！
不過它們看起來很可愛，甚至讓她都不好意思有捕捉的想法。
龍形聖藥又軟軟地道：“你長得好奇怪呀，是剛成熟嗎？來和我玩吧，我不會像你旁邊那隻一樣壓你的喲。”
夜爝瞬間大怒：“打死你！”
幾隻聖藥立刻飛速竄走，疾如流星，在山間呼喊著：“幫忙呀快來幫忙，有兩個新成熟的好凶呀！”
“……”穆傾姿覺得好玩，隨後，她跟在它們後麵，飛掠而出。
夜爝不明所以，卻立即跟上：“你做什麽？”
她低哼一聲：“我要去找它們玩，我不認識你，你走開，離我遠一點！”
他們正說著，前麵兩隻聖藥又飛了回來，一左一右地拉起了穆傾姿。
它們雖然身形小，力量卻驚人，很快就飛出了老遠。
“！”夜爝怒，竟有東西當著他的麵搶他的人？
他忽然有一種深重的危機感，非常強烈！
聖藥這裏很多，他之前都懶得提了。
最關鍵的是，這裏有一座神器塚，孕育著各種天然神器，一些上了年歲的，都已經孕育出了器靈……
“喂，給我回來！”
從此，某隻妖精開始了漫漫追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