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興趣,他們要找的寶物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她並沒有告知殷聽寒她的姓名。

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不像啊。

殷聽寒歎息一聲:“我可能,見過你的父母。”

“啊?”

有點突然,恕她接受不能。

不過,雖然多次聽到過自己那對天才父母有關的事情,她不介意知道得更多一點。

“前輩是什麽時候見到他們的?”她詢問,神情隱隱有些急切。

殷聽寒暫時從哀傷欲絕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準備先和她說說她父母的事。

看她的神情,想必那對璧人,應該是沒有成功……

他道:“大概十多年前吧,他們誤入此陣,鬧騰了很久,我便出來見了他們。”

穆傾姿疑惑:“但他們並沒有被困在這裏啊,我父母是……隕落在了雷雲溪穀。”

殷聽寒歎息:“果然是隕落了嗎?天意弄人……”

穆傾姿心裏疑惑更甚:“但是,他們既然能出去,前輩為何還在這裏?”

殷聽寒微微搖頭,再提起來,語氣已經頗為平靜:“我那時早已死去,並且,在陣法裏待太久了,自身成了陣靈。”

“陣靈?”

穆傾姿隨即意識到,陣法已破,他不多久也要永遠消失了。

殷聽寒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也不多停頓,便道:“他們為尋找某樣寶物而來,但誤入此處,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才出去。”

“我對他們印象深刻,因為他們年紀輕輕修為卻高,又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很容易讓我想起自己……”他歎息。

穆傾姿大致算了一下,知道那個時候“她”應該剛出生不久,心裏不由感慨萬千。

她想知道更多的細節,輕輕詢問:“那他們是……破了陣之後,就去了雷雲溪穀?”

“是我放他們出去的,我千勸萬勸,也無法改變他們的決定,隻有聽之任之。”再提起此事,殷聽寒露出遺憾的神色。

他道:“你父母二人,皆是天資超絕之輩,在我見過的人裏,也排得上號。實在是,可惜了……”

穆傾姿抿抿唇,默默歎了口氣。

天賦再好又能怎樣,人生的路能走多長多遠,到底是由很多因素一起決定的。

殷聽寒的身體在緩慢地變淡,他毫不在意,隻繼續道:“你出生之後,就沒見過他們吧?”

穆傾姿輕輕點頭,神色間有掩飾不住的黯然。

倒是夜爝,即便在陌生人麵前,也將她攬在懷中,眼中有自然而然的寵溺之色,真真旁若無人。

殷聽寒看在眼裏,趁著還沒消失,多給她講一些她父母的事:“你父母才貌相當,真是一對璧人,而且恩愛無比。”

“你長得很像你母親,所以我才能一眼認出你。”

穆傾姿已經猜到了,隻輕輕點頭。

她在想,到底是什麽樣的寶物,讓他們明知道危險,也要去尋找?

她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殷聽寒歎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古皆然,何況修煉界?修士自然是以銳意進取為貴,他們,大概有他們的苦衷吧……”

穆傾姿聯想到在穆家的時候,穆天翔講出來的一些事,她父親執著於提高修為,追求至強,到了幾乎魔怔的地步。

至於她母親幻千嵐,她倒是知之甚少,隻能靠猜測。

可能,就算父親上刀山下火海,她母親也願意陪他一起吧。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輕輕撓了撓夜爝的手心,對方又將她的手握緊了幾分,卻並不會弄疼她。

夜爝心裏有話,卻並沒有急於一時,隻堅定而溫柔地握著她的手。

殷聽寒看著他們的小動作,心底有一些出於好意的勸告,可終究沒說出口。

按理說,人和妖在一起,為世所不容。

但是,種族差距,真的重要嗎?

他自己經曆過生離和死別,傷心之餘,對什麽事都淡漠了,終於明白了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不得不提醒幾句。

穆傾姿也不好意思和夜妖精在人前太親密,止於握手而已。

她正待說話,卻聽殷聽寒歎息一聲,殷切地道:“見過你父母之後,我越發想念芙兒。但其實……”

他神情像是驟然蒼老了很多,語氣無奈:“其實我們年輕時便結為道侶,相守已久。在一起時間長了,相處的時候便沒了以前的濃情蜜意。”

穆傾姿臉上暗暗一紅,覺得他似乎意有所指,卻一言不發繼續聽著。

“時間能消磨掉很多東西,卻也消磨不了某些東西。”最終,殷聽寒隻是歎道。

他不想去評價或者預測別人的事,比如,猜測這對人、妖小情侶能不能長相廝守?

那毫無意義。

穆傾姿心中明白他的意思,輕卻慎重地點了點頭。

殷聽寒的身體越發淡了,殘存的神念在迅速衰弱,如同被風化了一般。

他知道自己從此就要永遠從世上除名了,再不問,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他眼含希冀,小心不安,如同一個等待宣判測試結果的考生,問道:“她最後,有沒有和你說什麽?”

“前輩是指什麽?”

“她對你提到我,是怎麽說的?是不是……還在恨我?”數百歲的人了,竟然微微撅起了嘴,眼底有顫顫的水霧。

穆傾姿看著他快要透明的身體,忙道:“沒有,越前輩的神念在靈墟世界裏待了數百年,終於想通了,她原諒你了。”

最後,她幾乎是大聲喊出了一句:“她說她很愛你!”

青色的身影如被大風吹散的沙粒一樣,很快就消失了。

快到他來不及再說一個字,隻露出了一個欣慰卻淒然的笑……

穆傾姿怔怔看著,心緒再度沉重起來,腦海裏也在不自覺地思索一些問題。

關於愛,和相愛的人。

身子忽然一股大力扳了一下,整個人狠狠地撞到了另一具身體上。

夜爝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她,緊得她不得不叫出聲來:“被勒死了!”

被他一鬧,她原本沉重的心情被打亂了。

夜爝淺笑著放開了她,卻仍然把她輕輕攏在懷中,道:“說真的,我對他們要找的寶物更感興趣。”

他如同天賜般的敏銳感知,幾乎能感應萬物,不用於尋寶,豈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