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明被陸壓直接說成一個死人。

當即狂怒。

“好妖道,竟敢出口傷人,死來。”

他想也不想,催動黑虎上前,掄鞭就打。

雙方過手三招,全都看出對手武藝不凡,道行高深,是個好對手……還是趙公明心裏急躁,恨對方不講人話,太過輕視自己,壓箱底的手段,直接就出手。

二十四顆定海神珠五色毫光大放。

轟隆隆……

如天崩地陷般壓了下來。

竟有封鎖崩裂五行,封鎖時空之威。

陸壓麵色微變,心知這時萬萬不能抵擋。

論及正麵強攻,這定海神珠根本就躲不得,隻能逃。

這也正是他有信心當麵對戰的底氣所在。

定海珠雖然強橫,卻不是必中的因果類攻擊手段,出手再快,也得有個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陸壓身體一幻,就化為一道長虹,閃了閃,人就跑得沒影了。

“就這?”

趙公明氣得差點吐血。

心想這不知名字的道士真是太雞賊,口氣大得驚人,還沒過手幾招,就逃得飛快。

這是專門來氣自己的吧。

可惜,西歧城如今防備森嚴,布好陣法,燃燈道人與十二金仙等人嚴防死守的,想正麵攻打還是力有不逮,隻能看著那賊道士躲入城中,無法可想。

正是:‘千年道行隨流水,絕在釘頭七箭書。’

自這一日開始,趙公明就開始發病了。

感覺精神恍惚,精力不濟,說著話都能昏睡過去,有時清醒過來,就會紅著眼狂燥萬分,暴跳如雷……

眾人看著不對勁,卻也無法可想。

這種情況下,趙公明顯然是不能出戰的。

楊林沒有靠近打聽,也知道,這應該是陸壓,或者說是薑子牙親自動手了。

陸壓當日上陣見過趙公明,激將打鬥一場,顯然並不是前來搞笑的。

他帶著某種目的上陣,觀其容,察其貌,聽其聲,悟其法……

說白了,就是要抓住趙公明的一些重要訊息,把他的音容笑貌畫入釘頭七箭書上,然後交給薑子牙日日祭拜,過了二十日,拜走三魂七魄到那書上,然後一箭射死。

此書惡毒無比,無法可解。

任憑趙公明法力滔天,法寶無敵,麵對這奇詭至極的詛咒之術,也是扛不住的。

此時,聞太師還沒搞清是什麽情況,西歧城時不時的又來攻打,危急關頭,王天君擺下紅水陣,攔了兩日,殺了一兩位西歧將領,就被道德天君親自入陣,七禽扇顯威,扇成了灰燼……

到了這時,十天尊就隻剩下兩人了,還有陳九公和姚少司領兵,眼見得也是節節敗退,形勢大大不妙。

到了第五日,趙公明大多數時間已經神誌不清,胡言亂語,麵色十分難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已經是快不行了。

這時候,聞太師才反應過來,這並不是病,也不是修行出了問題,而是中了暗算,當即擺下金錢課細細推詳,幾人集思廣益,明白了這是當年妖族最歹毒的法術之一釘頭七箭書。

一旦明白這是什麽手段,聞太師倒也決斷驚人。”

“嚐聞師尊提及,此術凶險,遲恐不及,必須要搶回釘頭七箭書,不能讓對方再拜下去,每過一日,魂魄就會失去一些,都無需七七四十九日,隻待魂魄離去近半,對方必然痛下殺手,趙師叔危矣……”

“吾等願往。”

打到現在,聞太師麾下,隻剩幾位高手,陳九公、姚少司當仁不讓,此時退縮不得,當下整盔備甲,準備停當,隻等半夜三更,就出馬盜書。

西歧城中,薑子牙提劍披發,步罡踏鬥,在祭台前低聲禱告,時不時的會跪下拜祭,眼見得釘頭七箭書血色越來越重,心裏也自有些快意。

他聽陸壓道人說過,隻要持續祭拜下去,對麵的趙公明就會轟然倒下,待箭書泛起紅芒之時,拿一柄桑枝弓,三枚桃枝箭射去,就能當場射殺,令對方魂飛魄散……

眼見得果然對麵趙公明已經五蘊皆迷,人事不省,他越發有幹勁,這些日子都不開戰,隻是按時祭拜,想要早點拜死對麵高手。

“師兄,你說薑師弟運用如此歹毒咒術,祭拜趙公明,是不是有傷天和,那陸壓自己不動手,反而讓薑師弟動手,其中必有蹊蹺……”

道行天尊剛剛一扇焚毀紅水陣主將王天君,站在後殿默默的看著薑子牙的舉動,感應到這位不成器的師弟,身上似乎有某種東西在不斷的流失,心裏倒是有些不落忍,歎息一聲。

廣成子搖了搖頭:“禍福無門,唯人自召,薑師弟求道不成,功業注定是在凡間,封神一戰,乃師尊交托的重任,他責無旁貸,前些日子敗得有些淒慘,他因此焦慮了些,也不意外。不過,聽師尊說過,薑師弟命硬,身為曆劫之人,得天意看重,想必也不在乎一些後果吧。”

這話說得平淡,內裏透著絲絲冷酷。

反正薑子牙又成不了仙,人生百年,難免一死。

釘頭七箭書既然歹毒,持咒之人,也會折損命數福緣,氣運大失,現如今還看不出什麽來,等到日後,別人成仙做祖,飛黃騰達,薑子牙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孽債從來就不好還。

不過,這又不管自己什麽事情。

廣成子如是想。

要怪隻能怪他自己,被功業迷了眼睛。

隻要想想,連陸壓道人如此修為本事,也不敢自己來拜祭釘頭七箭書,就能明白其中詭異了。

明顯就是以命換命的法術,你敢接著,怪誰?

包括燃燈在內,十二金仙其實全都明白,卻沒有一個人多嘴。

生怕說了,這事就落到自家頭上了。

沾上此事,別說道果大成,弄不好哪天就劫數當頭,直接灰灰了去。

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為好。

反正,那位是天道最疼愛的好崽,一時半會,這反噬還承受得住,至於以後,待封神之戰完結,那還有什麽以後……

陸壓道人端坐蘆蓬,眼神似笑非笑。

他早就明白了,事情會是這種發展。

殺人不沾因果的滋味,真是好啊……

接下來,闡截二教打得頭破血流,徹底翻臉,三教下場,修行界從此揭開新篇章,自己就可全身而退,然後述功之時,定然享無邊仙福,無劫無憂。

走過這一遭,再沒有誰可以對付得了自己。

正得意中,突然,他心血**。

掐指微算,就算到了釘頭七箭書可能有失。

如今天機紊亂,要算得真切,算得長遠,是不可能的,但是,關係到自身的法寶和安全的一些事情,隱隱之間,還是有著感應。

此時就叫來楊戩等人。

“爾等且且小心,護住箭書,商營不甘,可能會前來盜寶。”

道行深了,就有這點好處。

對方還沒行動,基本上就曝光了。

商營陳九公、姚少司也算本領驚人。

在西歧有著防備的當口,還是運用種種手段,鎮壓薑子牙,搶了箭書就跑。

剛剛跑到商營,接應的聞太師和兩位天尊還沒出現,就被早有準備的楊戩和哪吒堵住,雙方惡戰數招,陳九公和姚少司就死在兩位小將的手裏。

別說,一般的金仙境修為,真正正麵放對,遠不是楊戩和哪吒的對手。

這兩位經過連日征戰,已經徹底成長了起來。

聞太師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杆。

他走出營盤,看著對麵陣前掛在旗杆上的陳九公和姚少司腦袋,當場就吐了一口血出來,頭發都白了無數根。

此時大軍雖然還在,可是,身邊的道法高人,卻是死的死,敗的敗,連截教外門大弟子趙公明眼看著也要不行了,他心裏就浮現出一絲陰影。

難不成,天要絕我成湯?

該請的人已經請遍,這些年三山五嶽,四海八荒交結的朋友,基本上都在戰場上坑死了。

他想不起再去請任何人。

請的人太弱,沒有半點作用。

請的人更強,能比趙公明強嗎?他也夠不著啊。

畢竟隻是截教三代弟子的身份。

那些有著根基有著前程的二代弟子,早就被師祖通天教主強行勒令在家,不許出山行走,怕應了劫數。

憑聞仲的身份和地位,絕對是請不動的。

他此時還不知道,有一個名叫申公豹的闡教弟子,比自己的麵子更大,一句“道友,請留步”,會為他請來許多高人。

在此當口,就有些沒法子了。

聞仲歎息著,蒼老了許多,轉頭望去,就感覺到二十萬大軍,此時已經死兆臨頭,沒了半分生機。

“時也,命也!”

正哀歎間,聞仲眼神一縮,就看到歧山頂峰那杆“黃”字旗。

“唉呀,我怎麽忘了他?”

“此人道武兼修,所向無敵,有一段時間,打得西歧群雄束手,十二金仙躲在一邊暗暗動手,也奈何不得他,比起趙師叔的戰績,也不遑多讓。隻要請他出馬,搶來箭書,並非難事……”

聞仲精神一振,當下吩咐手下,牽來墨麒麟,急趕慢趕,往歧山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