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扯蛋吧。”

楊林心中嗬嗬一笑,轉頭不太關注那邊。

進了院子,準確的說,進了楊府大廳之後,不說勾起了原身記憶中的傷心事的問題,他已經隱隱約約能看穿後院之中發生了什麽事。

打馬吊是真的打馬吊。

不過,這個方式,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天眼觀物,隔得近了,就能看穿迷障,鬼打牆不是真的,迷魂術卻是有的。

“專心點練習,這一刀出手力道弱了,斜撩懂不懂?你要想象著,前麵有一根大木頭,你一刀斬成兩段。”

楊林尾指輕彈,一股淡白色的氣浪,嗚的一聲,就直直射了出去,擊在許仙環跳穴上。

一縷氣機衝脈破穴……

許仙哇的一聲,就感覺手足有些不聽使喚,半躍著翻身一刀撩起,咻,斬得身前氣浪洶湧。

他一時之間,就有些愣神。

就算是沒啥見識,他也能明白,剛剛這一刀的威力,別說是木頭了,就算是一座假山,一塊巨岩,他也能一刀斬成兩塊。

雖然手裏用的是木刀。

那破空的淒厲刀嘯聲。

這是練刀隻有半天的自己能用得出來的嗎?

“別愣著了,全心全意,照著剛才的感覺,揮出一千刀,不對,三千刀。”

楊林教起徒弟來,那是認真的,可不會嘻嘻哈哈。

有些福緣,他雖然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但他有一種感覺,或許,自己收下這個徒弟,要麽是禍,要麽是福,而且還不小。

大福或者大禍,這不就是賭一把嘍。

仙佛畏因,凡俗畏果。

這裏麵可有著種種說道。

見著機會了,因為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那什麽也不用去做了。

自己如今,無論如何,算不得神仙佛陀,所以,也暫時不用畏懼因果。

當然,就算是最後結果難以收場,這不是還有著退路嗎?

楊林摸了摸自己手上那並不存在於真實視界的演武令,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肌肉版許仙,衝擊吧,少年。”

有著神象鎮獄功在手,他有把握,在三個月之內,就把許仙練成施瓦森格。

……

“就這?”

鄧木頭道士此時茫然的望向楊府老管家,“你們不是說鬧鬼嗎?真的是鬧鬼,我怎麽聽著就不像?”

李公甫低著頭,嘴巴狂亂抽搐,想笑又很有禮貌的不敢笑出聲來。

虎丫完全沒變化,仍然保持著小透明的姿態,說老實話,她啥也沒聽懂,隻是想著,先前奉上來的糕點其實挺好吃的,因為顧忌身份,不能放開胃口大吃,可惜了。

反倒是鄭倫此人,平日裏大開大合的練習明王身,金剛刀,雖然練的是佛門心法,但偏向於怒目金剛法,性子粗莽得很。

此時一聽得後院裏的動靜,就笑得前俯後仰。

“如果不是李捕頭你親自領我進來,又認得楊家老二,說不定我會以為來到群芳苑了。”

這話一出,老管家和二少爺楊伯雅臉紅過頸,眼中就出現怒意來。

若非迫不得已。

他們還真不想請別人過來。

實在是,後院裏雖然看不到人,但是傳出來的聲音卻是太操蛋。

尤其是那聲音很熟悉的情況下。

幾聲輕吟和狂亂呼吸聲糾纏在一起,有人嬌聲求饒。

也有人大聲邀戰。

聲浪鋪天蓋地的傳來,鎖定在院子裏,卻是明明白白的,讓眾人都能想象出裏麵的情景。

打馬吊是真的在打馬吊,玉石牌麵與桌子的撞擊清脆悅耳,一個男聲時不時的就哈哈狂笑,“文娘,這次可是你輸了,看看能撐住你幾個回合?”

“來就來,怕你這個驢貨……”

一個女聲豪氣幹雲,就像是即將上戰場的女將軍。

另兩把女聲就笑:“小文不要怕,三個還打不過他一個,老娘就不信了。”

楊伯雅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即捂住額頭蹲了下去,連話也不想說了。

老管家吱吱唔唔地說道:“文娘就是二少奶奶,另外,另外兩個……”

“另外兩個是誰?”

鄭倫追問著,眼神無比興奮。

“是老夫人和三少奶奶。”

老管家額頭直冒熱汗,感覺這裏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可是,這次老爺下了嚴令,裏麵的女人是死是活不管,那把男聲,卻是絕對不能放過,一定要他死。”

其實,在請動衙門李捕頭過來之前,他們家裏已經想過許多辦法了,這個後院之中,已經衝進去了十七八個丫環仆人,甚至連三少爺楊仲雲也忍不住衝了進去。

沒人出來。

當時聽到幾聲慘叫。

然後,就再沒有了下文。

他們甚至還聽到了咀嚼的聲音。

所以,在外圍打轉轉的,還算是運氣好,隻要不強行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後院竹林花樹,就會沒事,一旦堅定了心意想要衝進去,還是可以進去的。

隻是,進去的後果如何,那就不敢保證了。

“區區障眼法,又騙得了誰?”

鄧方柳道人此時倒是難得的靈醒,也不知他練的是什麽功法,竟然對這種種聲音全無感覺,隻是在臉上擠出幾分笑意:“區區障眼法,能騙得了誰,去……”

他拔下背上長劍,伸手一抹,就貼了一張黃符上去,腳下奇異的踏出兩步,就是一劍斬落。

咻……

劍光起處,那青色寶劍之上,黃符燃燒,身前又生出一柄劍光來,隨著他劍指方向,發著悠悠寒光,直直破入濃霧之中。

“咣……”

一聲巨響。

眾人耳中就聽得喀喀啦啦的聲音。

鄧方柳身形一晃,臉色就煞白,嘴一張吐了一口血出來。

嘴裏大叫道:“快,快衝進去,那家夥已被我靈劍所傷,不能讓他恢複過來。”

“牛鼻子這靈劍問路,有幾把刷子,看我明王刀法,妖人授首。”

鄭倫到了此時,倒是沒有拖後腿,身上金光一閃,刀光如雷般就衝進茫茫霧氣之中。

輕隆隆幾聲炸鳴,霧氣散去,眼前局勢明朗。

映入眼簾的,是不堪入目的一幕。

三個女人那奇異的姿態,自不用多說。

看她們眼中迷醉茫然的眼神,亢奮的情緒,就知道不太正常。

滿地散落的玉石牌,已及被劈得破碎的桌子,能夠清楚的知道剛剛鄧方柳道長靈劍到底立了什麽功勞。

那柄靈劍,此時已經斷成兩截,掉在地上,沒了半點光澤。

而鄭倫勇則勇矣,此時卻是被一柄巨大的釘耙釘住,正在地麵之上扭來扭去,滿臉的橫肉猙獰的扭曲著,手中隻握著半柄斷刀,舞來舞去的用不出力氣來。

釘耙的主人身上長著如同鋼針般的黑毛,頭顱碩大,大耳招風,嘴巴凸出,獠牙森森,竟然是個黑色豬頭。

一身滾圓的腱子肉一看就有巨大力道蘊藏。

最離奇的是,這家夥,一釘耙把鄭倫釘在地上,還不忘對著某人不停輸出。

奇怪的聲音,以及鄭倫的慘叫,還有被打擾了好事的豬頭怪物咆哮聲,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