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木葉戰爭最激烈的時候,上原被角都抓走缺席了重要的戰鬥,這是他感覺恥辱的一次經曆,而如今,大家說好要一齊赴死,他又可恥的缺席了。該死的腰部又出了問題,腰部的疼痛讓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並且慢慢失去知覺。

“混蛋……”疼痛幾乎讓上原昏厥了過去,他手不自由的抓著沙子,已經把沙子抓出了一個大坑。

摸索著拿出卷軸,大部分醫療器械和藥劑全在漢那裏,上原身上不剩什麽東西了。

好在麻醉藥劑還有,鎮定劑麻醉藥同樣有,手臂都不怎麽用的上力,上原勉強咬著牙給自己打了一針,緩了好久,終於有了爬起來的力氣。

黑色的沙鐵不知什麽時候變了,變成了黃沙,比沙漠更純淨,顏色也是更純粹的黃褐色。沙鐵消失了,可空氣依然汙濁,視線依然受限,黃色的沙子形成一堵又一堵黃褐色的牆,穿行其中的上原覺得有點像是在幹涸的河床內部行走。

“狩!”上原佝僂著身子扶著沙牆大叫,沒人回應,“風伽!”他又叫了一聲,還是沒人回應。

視線遮蔽到這種程度,漢可沒有白眼,死的再慘他大概也看不到了。

上原噗嗤一聲自嘲的笑了,笑的殘然,“我這是,害死大家了啊……”

沒時間給上原抱怨與自責,耳朵聳動,數次受創之後已經不太好用的聽力竟然聽到了戰鬥的聲音。

連忙把耳朵貼在沙牆上聆聽,之後,上原臉上沒有像往常麵對戰鬥那樣露出緊張凝重等情緒,而是很奇怪的露出笑意。

“老子來了!等我下!一起死……”

一拳打穿沙牆,叫囂著要加入戰鬥,可那抹溫熱的血模糊了上原的雙眼。

好多血,染紅了沙地,上原甚至想不明白,明明隻有十幾個岩忍的笨蛋,怎麽流出的血液,能把鮮血染紅整個戰場。

“抱歉,本大爺又錯過重要戰鬥了……”真是的,不是說好再也不哭了嗎,上原狠狠擦了擦眼淚,想要視線更清晰一些,可淚水隻是越來越多,越來越模糊。

一具仿佛血管全部爆裂開來血液全部流出的屍體就砸在上原身上,沒了頭顱,身上連忍者服也成了破布無法分辯,上原也不知道這到底是風伽還是蛙蛙。

一圈比別的都要高的好多的沙牆,似乎是圍出了一個角鬥場類似的地方,遍地都是手裏劍,多到被太陽光反射之後,上原眼前一片絢爛。

最近的是土獄,他被一根鐵釺釘在沙牆,這是與漢腹部的那支一模一樣,炸開的鐵釺連帶著內髒也帶了出來,流了一地。

如果土獄是這樣死的,那應該是瞬間就死了的,應該會沒有痛苦,上原這樣莫名其妙的想到。

半個身體都陷入沙子的閄土,被一根沙柱貫穿在一起的猚和雷藏,也不知他們在最後關頭是誰要把誰拉開,兩人手還拉在一起,睜的大大的眼睛裏沒了半分神采。

再遠處,是閄土,再遠,是密密麻麻穿著灰色忍者服帶著防護風沙頭巾,看起來像是無邊無際的沙忍。

“風遁——風之刃!”

“風遁——風之刃!”

風刃切割空氣的嗚嗚聲驚醒了上原,無數透明的圓形手裏劍隻能捕捉到一丁點軌跡,鋪天蓋地的襲來,上原抬頭望去,這像及了受驚的鴿群。

“對不起啊狩,我不是故意的……”默默道歉了一句,上原心情一沉。隻有狩那家夥的手臂上,才有一個很醒目的紋身,可他人去哪了,隻留下一支露出慘白骨茬的斷臂,被上原不小心給踩到了。

“1。”上原心裏默念,他掏出了卷軸。

“2。”嘭的一聲,份量十足的爆刀被他拿了出來,這對於身體抱恙的上原來說過於重了,因此他把刀扛在了肩上,滿臉視沙忍為垃圾的眼神,很像一個街頭的痞子。

“3!”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上原咆哮一聲衝了出去。

腰部的損傷不是打兩針鎮定劑和麻醉藥就能治愈的,上原的估計過於樂觀了,又是嘎嘣一聲的清響,身體還在空中做著前傾飛躍的動作,下一個他狠狠地撲倒在地,連爆刀也被摔掉在了地上。

沙忍密集的組合風刃竟然很奇怪的就這麽被全部躲開了,上原背後的沙牆都成渣了,就離他腳後和腦袋前方不遠,風刃擊起的淺坑還在,噗噗噗噗的聲音幾乎就在耳邊響起,上原幾乎都被濺起的沙子給活埋了,上原卻愣是半點事沒有。

上原費力的掙紮起了上身。

目標還活著,沙忍一愣,下一刻不約而同的瞬間爆發了一陣哄笑聲。

上原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他為了直起身子,沒法用貌似摔傷的胳膊支撐起來,用腦袋拄著沙子用了好一會兒才掙紮成功。頭杵著沙子,躬著腰,他這個樣子,再結合掉在他手邊的爆刀,很像是在跪著請求投降。

“鮮血染紅的赤沙,是我們赤沙的意誌。砂隱村三代風影,接受你的投降。可以停止了小鬼。”

這該死的腰,怎麽老是誤事,上原一邊應付著三代風影,一邊默默積蓄力量,他隻是盯著眼前踩著沙鐵上空中懸浮的那雙腳,連抬頭看一眼的動作都沒有。

“三代風影,你貌似弄錯了一件事,”上原抓起一把沙子,“我可不是跪下求饒,而是老子……”

“他媽的沒力氣了!”

“死吧!去你媽的!”

“赤你媽的砂!”

“最弱的沙忍,垃圾!”

上原以為自己要反殺了,他突然襲擊撲向三代風影扳著他的腿把他扳倒之後,刀身很寬的爆刀一陣連砍帶拍,嘴裏用自己最熟悉罵起來也最爽的語言罵著,上原臉上有種爆炸般的興奮。

這種興奮沒持續多久,被上原砍了十幾刀的三代風影變成了沙子。

一聲風的呼嘯,似乎是又起了沙暴,沙子以上原為中心漩渦一樣極速轉了起來,沙塵迷的上原睜不開眼睛。

沙暴須臾即逝,目光恢複了清明,沙忍消失不見了,地上被鮮血染紅的沙子也不見了,同樣的,同伴們的屍體也不見了。

氣氛很詭異,上原一時間還沒緩過神。

“上原!”

身後是有人在叫自己,上原立刻回頭。

“狩,怎麽,你……大家不是……”

身上似乎沒受任何傷,狩一臉興奮的衝了過來。

“上原,快跟我走!我們的支援部隊來了!”

一直靠意誌力支撐著,聽到得救得消息,上原差點直接昏了過去。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我看到的肯定是假的,大家怎麽可能不等我趕到就全死了呢……”

興奮替代了所有,不隻是得到援軍到來的消息,還有知道同伴們並沒有出事的消息,這更讓上原開心。

隻是,放鬆了警覺,上原沒有發現早該發現的異常。如果要來攙扶自己,狩應該去的是旁邊,而不是轉到身後。

興奮的表情還掛在臉上,腰間的一陣刺痛讓上原呆住了,他艱難的轉過頭,看見的卻是一張滿臉淚痕的臉。

“對……對不起上原!”哇的一聲狩扔掉沾著血的手裏劍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了,止不住的抽泣,“漢老師已經被抓起來了,真衣也是,他們說我如果不殺掉你……不殺掉上原你的話……他們就會,就會……”

“噗嗤。”看著抹了一手的鮮血,上原噗嗤一聲笑了,“雖然我很生氣,但是,我可與這個世界無關,本大爺死了最合適了。”

上原把爆刀拋下,掏出了苦無,“這麽近的距離,我幹掉狩你很簡單,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既然做出什麽決定,就一定要堅持下去。”

“所以呢狩,”上原朝狩眨了眨眼睛,還帶著笑意,眼神很純淨,不見半點別的情緒,“你這笨蛋從來都不怎麽會用手裏劍,偏離要害太遠,所以呢,沒必要以後生活在愧疚之中。”

“本大爺,可是可是自殺的,與你無關,我是想回家的!”

“上原!!上原!!啊———!!啊——!!”拿著苦無刺穿太陽穴的上原就倒在自己麵前,狩痛苦的捶著自己腦袋。

……

沙忍的混蛋太會玩了,上原已經死太多次了,一重又一重的幻境,擺脫一重又是一重,讓上原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無限月讀了。

“是漢的寫輪眼??萬花筒覺醒了?!”

他做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漢沒覺醒萬花筒,他正被一個狸貓一樣的怪物束縛著,如果上原能觀察的再仔細點而不是隻靠腦補,他轉過身不遠處就是漢所在的地方。

所有人,狩,風伽,土獄,所有的同伴,他們全部處於一種強大的拷問心靈與感知欺騙和催眠的幻術之中,目前,上原是第一個擺脫出來的。

“媽的,又來耍老子!”被攻擊的感覺太真實,自殺的感覺也是恍惚一陣,上原徹底分不清幻境與現實了。

他罵罵咧咧的朝著漢與一尾守鶴角力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