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沒有人去介意的死亡

在甘軻扶的意識中,從醒來後最讓她關心的,反而不是淩家有沒有盡數被查,在清醒後一夜的過濾考量後,她感覺會打這通電話的,有可能打這通電話,而且不會被淩家人所連累,甚至可以說有能力和淩家人對抗的,當時那種情況,也隻有這兩個,貌似是他們背後的集團派來的代表之人。

男人除了揍人的功夫讓她印象深刻,其他她倒真記不得了,可那女人走到哪兒都是光芒萬丈的,她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昨天徹底清醒後,她也在想先前在別墅的事,雖然說那兩人挺卑鄙的聯手,趁著她被人追時落井下石,但和那些真正對她有惡意,殺心的淩家人相比,那兩個一個平淡到讓人記不住樣子,一個妖嬈到讓人很想和她打一架的女人;這種明顯在找茬的人,反而比那些防不勝防的陰險,更讓人喜歡了。

但救了她的那個關鍵電話,著實讓她放不下;在被擒獲的淩家人中,似乎也沒有這兩個人的消息,她左思右想,能夠在那種情況下逃脫追捕,而且讓淩家人無可奈何甚至給以重擊的人,估計也隻有這兩個人了。

主要他們還知道,她還在那個地下室被滅口,隻是他們為什麽這樣做?這是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的,難道隻是因為和她打了一架,然後不討厭她,然後就日行一善做了一回好人?

那種人,應該沒那麽多好心情吧?

“你說的這兩個人,倒是沒有在我們抓捕到和調查的範圍內!不過你這樣一說的話,倒是讓我想到前一陣子,似乎和這些毫無關係的一件事。”

不想,她將那兩人的特點一說,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引起牧新想到之前的事,如果真是完全不搭嘎的事的話,想必他也不會聯想到一起吧?所以甘軻扶也好奇這事究竟是什麽。

“什麽事?”

似乎也絕對沒必要對她隱瞞,牧新便真的如實相告了。

“是一個無頭浮屍案,本市的一個普通漁夫從海裏打魚時撈上來的,那時候這裏還是冰天雪地時期,海麵上很多冰封了,所以漁夫走的很深遠,屍體已經泡的分辨不出更多的症狀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一男一女,貌似是西方人的體貌,有長久鍛煉的健碩肌理現象,如果你不是說那兩個人在不久之前還在淩鳳慶的別墅裏,時間合不上,我還以為那兩具無頭浮屍就是你說的那兩個人呢!不過這樣一想的話,接到報警電話是在淩鳳慶的名畫家作假謠言,在網上傳開之後兩天,如今這樣一想,似乎不是沒有聯係。”

甘軻扶稍感意外。

“你的意思是說,很可能原來的這兩人被幹掉了,然後被我見到的這兩個人李代桃僵了?”

牧新點頭。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而且淩家逃跑的時候海盜來的太及時了,我們的海警趕到的時候,那些人基本如魚蝦任人宰割,沒有任何反擊之力,如果說這些都是巧合未免太巧了,顯然這件事除了你和淩家人這兩方勢力之外,還有第三股勢力滲入進來,你就算躲過這劫,之後的安穩日子,怕也難了。”

甘軻扶的頭顱完全放在身後的軟枕上,歎。

“何止呢!”

具她所知除了自己這個想搗毀淩鳳慶的這一方,淩鳳慶和他背後勢力分為兩種,而等著抓她把柄的還有一方……等等!

這樣來推算的話,那兩個人,會不會就是新西蘭方的那些人?因為他們留著她還有用,就不想讓她這麽快死了,本身又不好出麵,估計他們也沒有那麽多人來到這個城市,所以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將她從哪個地方弄出來?

與此同時新西蘭【安石】大樓,最高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內。

一男一女低著頭默默無聲的麵對,桌子後麵那個久久沉默不已的男人。

男人黑發濃密,微微略長,已經貼在了額跡和頸子上。

若是平常這個人恐怕不會允許自己的頭發長過耳跡的,隻是最近太多的事,已經讓他忘記要修理這些長的過快的頭發。

男人以手支著的腦袋上眉頭緊皺,隱約可見發下額頭上的青筋明顯,濃黑的長眉下,眼窩黑重,顯然,很長時間都沒有得到好好休息了,此刻卻還要麵對這兩個,本來該將任務辦的好好的,竟然還空這首回來的兩個部下。

“所以說,你們壓根沒有將人找到,隻是對一個小你們那麽多的女孩子,發泄了一通悶火,然後向當地的消防局打了個火警電話,然後就那樣任她一個人丟在裏麵,自個兒就這樣回來了?”

女人唯唯諾諾,有點不太甘心,又無法理直氣壯的樣子。

“其實,我並不是想這樣的,隻是那些人當時真給逼急了,那老頭又突然死了,我們的身份也受到懷疑,當時上船時還是逃下來的,再回去時,他們已經將所有設施破壞,單憑我們兩個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將她從哪個地下室裏挖出來呀?”

男人挑眉,幽藍的眼眸冰冷,壓根不信她一言一語。

“連戰地防空洞的地牢都不能拿你怎樣的特工兵,會對一個隻是比較特別的地下室束手無策?”

女人臉色囧窋。

最後好像實在受不了這樣一直被打壓的處境,最後手指一指,指向身邊說好承擔一切,卻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

“是他不讓我回去的,所以你女兒死了也不怪我,最多我為打她那幾下,以後每年給她多燒幾柱香就是!”

“誰女兒!”

男人一掌拍在桌子上,高大的身軀彈跳起來,本來板起臉來就很可怕的一張臉,加上那黑黑的眼圈怒目的圓瞪眼神,讓他整個人更加駭人起來。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玩!當時我是怎麽交待你們的!”

女人低下頭,再也沒有辯駁之言,久久,還是太服氣的道。

“這事,是我不對,老板如果真要責怪,我也無話可說,但這事還沒完,我隻求老板不要現在讓我放手這事,起碼,要讓我把人找到。”

“你倒是挺有決心持之以恒!”

男人,也就是安石的董事長,安流槿,不冷不熱的譏諷,無奈的是這女人好像根本沒聽懂,還挺自豪。

“那是必須的,跟著老板這是必備的基本條件。”

安流槿一掌忍不住又拍了下去,女人一震,再無聲音。

醫院內,甘軻扶暗暗舒了口氣。

這樣一來好像說通了?但這樣一來的,她如今的處境也已經暴漏在那些人的視線下了?隻看他們的心情,或者說一個時機,估計就能不知不覺將她從這個醫院弄出去,或者……在這裏套出他們所要的問題後,直接將她滅在這裏了,到底,自己還是沒能逃脫……

不行!已經到這一步了,不能再被打垮了,她還就不信,真的沒辦法甩掉那些人。

但這一切是不能告訴這個小警察的,否則按照他的性格一定又會追根究底,到時估計自己也無法擺脫他的糾纏了,去接那些寄養在鍾先生那裏的孩子,什麽時候才能接回來?

想著,她一句下定決心,轉而向了另一個方向,道。

“今天你在這裏,估計也料到了,我也並不是啥好人,我也可以坦白告訴你,靠近淩鳳慶,我也不是毫無目的,如今,也算目的達成了,以後這裏的畫家都將得到自由,沒有人能再威脅到他們的創作;我承認我也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包括淩鳳慶的死亡,如果你認為我有罪,可以舉報我,你的職責所在,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有一個請求,好好安葬那個叫韓東的孩子,雖然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多少也有他的關係,不過……畢竟人已經死了,如果我沒有那麽自信的話,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他的命也算我頭上,我也認。”

牧新卻有些訝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隨即一想,可能之前自己給她的影響太固執了,而且顯然一些情況她也並不知情。

“你想多了,我們有對淩鳳慶的屍體進行屍檢,他本身就有多重並發症,雖然都不是嚴重到短時間致命的狀態,可這些病毒在他體內已經折服多年,就算你沒有想讓他死,他估計也是撐不過這個春天的,之所以這麽著急辦最後那個畫展,估計是他早已知曉自己沒有多長時間,想風光最後一次,沒想到他雖然找到一個可以取代他的畫手,卻踢到你這個鐵板。”

甘軻扶挑眉。

“哦?就算是受害者,有意提前讓一個病危的老人結束本就不多的生命,在法律上也是允許的?”

牧新抱手,閉眼轉向一邊,倚在窗邊上,似乎什麽都沒聽到的意思。

“他究竟是在威脅你的過程中死的還是在自己的病**死的,這點沒有人會探知到,都已經倒台了,也沒有人去介意一個罪孽深重的人是不是提前死的,所以你說的那些法律問題,根本落不到你身上,安心吧!出院後你可以安心去找你那些天使去。”

“嗬嗬嗬!”

甘軻扶不是太自然的笑出聲,這個突然別扭起來的小警察,雖然不自在的還不甘心的撅著嘴,理智上顯然已經決定這樣做的別扭小樣,實在太可愛了。

“小同誌,我發現你慢慢向你那位小女警同事靠攏了。”

牧新蹙眉,顯然,很不喜歡她將自己和這個人列在一起。

“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