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沒有人比我們更般配了

“對不起。”

他突然說,甘軻扶稍微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有些不太敢相信,這確實是出自他之口的。

安流槿的手指貪戀的在她臉上不舍得收起來,仿佛他一旦鬆手,她便會再閉上眼睛,依然是那個在他麵前不會睜眼,也聽不到他說話,更感受不到他的心意的睡美人,與那樣的寂靜和隨時會失去她的危機相比,他寧願放低自己的姿態,讓她能更輕易的感受到他的心情。

“這句話我對昨天醒來的昆也說過了,並且向他保證,不會再強迫他和你保持距離,不會再幹涉他的將來,傷愈之後他可以有一個新的選擇,學校或者,以後的路;所以對於我拿昆威脅你這件事,可不可以,少恨我一點?”

甘軻扶愣愣的看著他,他搖搖頭,真誠坦白。

“我很抱歉那天讓你經曆了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一幕,最艱難的一天;我承認那天我是急瘋了,也很慶幸你今天真的沒事;但,做這麽多,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並不是誰都可以的。”

他將她的兩隻手都握住,幾乎是在懇求她。

“所以再也不要說我什麽女人都可以好嗎?我隻要你一個,也隻可以是你。”

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在他臉上看到的正常人的情緒,良久有些反應不過來,所以他不會在乎她之前的任何所作所為,還在請求她的原諒?

怎麽,一覺醒來,仿佛什麽都不一樣了一般?

“昆呢?”

半天,她問。

安流槿承認,他有點憋屈,說了這麽半天,她第一反應,還是要問他的兒子?

可想到之前的一切,他又不覺得對她這反應應該有什麽大問題了,雖然他確實不太開心。

為什麽明明他是她的丈夫,他卻要防著她和自己的兒子見麵?

這個現象讓甘先生很不愉悅,貌似卻也沒有辦法了?誰讓他才是後來的?而且還已經將這兩個他本該最重要的人,徹底給得罪了。

他也老實告訴她,昆沒事,那兩槍沒打他要害,隻會讓他一陣子行動不方麵罷了,並保證,不會再阻攔他們見麵。

甘軻扶見他表現不錯,倒是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那好,等我見到昆,確定他真的沒那麽嚴重後,再決定你的罪行。”

麵對她這個答案,安流槿是稍微有些意外的。

他最怕的就是她像對待他母親那件事那樣壓著不說,成了怨恨他的根源,所見他現在先開口了的,沒想到在他接受好承受她的怨氣之時,她其實,是可以這麽輕鬆麵對他的?亦或者,隻是還沒想好怎麽和他算這筆賬?

事後不久,一天在午後陽光甚好的落地窗前吃餐後水果,安流槿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的問躺在躺椅上身上蓋著毛毯,越來越會享受他的服務的她。

“扶兒!你老實告訴我,就算你在知道關於昆和雯的所有情況下,就算你在做好最壞打算下,你是不是,依然沒有任何傷害我的打算?”

甘軻扶本來吃橙子吃的心情不錯的臉色略沉,低頭摸了摸已經快結巴的碗口大的傷。

“我隻是沒想到,我這個樣子獨闖虎穴,竟然還能死不了。”

安流槿放下還在給她切橙子的刀子,緊緊控住她的頭顱,讓她的眼睛真正正視自己,一心向她承諾。

“你當然死不了,我不會讓你死,你也不能死,相信我,沒有人比我們更般配了;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包括你自己。”

甘軻扶給他這些誓言承若擊的頭暈腦脹,但此刻這些反而都不重要了,搖搖頭,這才說出她一直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的原因。

“我隻是覺得,無論你對雯姐做過什麽都好,起碼有一點是真的,你愛過她,也想給她最好的;雯姐離開的時候,我在在她臉上看到過,她還是很相信你,想念你,我怕她會怪我,傷害了她心愛的人。”

她有著委屈,還有事後餘驚的後怕,最近越來越不好控製的眼淚,打濕了他在她臉上的手,灼痛了他的皮膚,也灼痛了他的眼睛,和胸膛裏的那顆心。

這個小女人,獨自承擔了這些這麽多年嗎?這些本來應該是他來煩惱的?卻陰差陽錯的落到了她身上?

“還有昆,我最不想他麵對的,就是我和你之間兩難的情況;所以你知道嗎?我沒有選擇,我沒辦法在平靜的麵對傷害了雯姐的你媽媽同時,再平靜的麵對你和昆;可如今……安流槿,你讓我陷入了最難最尷尬的境地,婚禮上的那種事,以後很可能會再發生,你難道就不怕嗎?”

“不會。”

他心疼的向她承諾。

“我保證你所擔心的任何是都不會再發生,相信我,我可以守住你的這條界限,你是我的妻子,不再是一個人了,這些都可以讓我來承擔。”

甘軻扶茫茫然回神,歪了下頭,正經的看著他,卻不太確定的問。

“安先生,你是不是,不隻是有一點點喜歡我?不然沒辦法解釋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吧?”

這幾天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麵對又重傷的她和那些被她傷了的部下,他做的比誰都到位,沒讓任何麻煩來困擾他們,某方麵而言,他確實是個很盡責的丈夫,但這不符合他當時,最大因素找個和他一起抗壓老婆的原則吧?

麵對她這個問題,安流槿著實有些哭笑不得,對這個感情線遲鈍的女人實在沒了辦法,以腦袋低著她的頭,懲罰性的曾了曾,悲喜交加道。

“傻女人,不然你以為我剛才都在說什麽?”

當然不是一點點,當然不止一點點……

是很多一點點,多到不知不覺他已經數不清,遍布了他四肢百骸,多到滲入到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所以才不允許自己再錯失她,也同樣不允許她離開。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貌似自己也分不清了?

第一次見她嗎?不!那時候太早,她還是孩子,雖然有些特別,但真沒將她當做個女人來看。

是因為那之後幾年後的重遇嗎?好像還是太早了?

那個時候雖然已經失去了安雯,對於她,還沒有任何男女心思。

所以他想,對她應該是一種時間的累積,不是雯那樣的驚豔傾心,很快就能確定自己心意的一種,不是那種對於**女人從生理上的欲念野心;她更像深埋在他心底的黃金種子,經過厚土的滋養,一次次光陰雨露的濕潤後,悄無聲息的在他身體裏生了根,發了芽。

V城醫院,第一次給她清理身體,他隻意識到,原來她是可以作為一個女人,這般美麗到,可以讓人忽略掉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美到讓他心靈觸動,美到明明近在咫尺,毫無危害的情況下,卻不敢有絲毫冒犯不敬;曾經在美好的雯身上都不曾看到的,在她身上出現了。

隻是當時他理智的以為,那隻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審美觸動,心動有餘,衝動不足,便也放下了。

熟不知,發了芽的種子,已經在飛快滋長,比罌粟讓人上癮,比木槿樹還茁壯茂盛。

直到那天斐新月的點醒,那個在後來在他夢裏,偷襲過他無數次的女人身軀,便成了他的執念,更加不敢為外人道;成年以來決定自己所走之路後,第一次有了【怕】這個念頭。

這個女人比雯來的更加微不足道,悄無聲息的占據了他太多精力,心神,甚至已經嚴重到不聽到她的消息無法安心的地步,在自己親生兒子身上都不曾有過的擔心,在她這個和他關係不大的女人身上,出現了,如何不怕?

所以有段時間他是拒絕再去注意她的動向的,但一些東西,一旦發芽便是理智過人的他也控製不住,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和她牽扯至深的昆?所以他偶爾聽到她的情況,還是不由自主就想讓她麵對的那些問題消失。

無論是他給她送去錢,還是給她有問題隨時可以找他的承諾,她遲鈍的都以他們沒什麽關係堵絕了。

他對她毫無辦法,又沒辦法看她走更多的彎路,以及,向那些對她【心存不軌】之人靠近。

他還沒意識到,愛的果實以及在慢慢成熟,他當時還以為自己能逃脫,可以不再靠近她……

直到她被郭絡家綁架,而且情況很不好,他所做的一切,全不重要了,他才驚醒,原來他早已逃不掉了。

對於雯,他或許還能理智對待,對於這個女人,他隻能憑借本能,再也不是那個可以非常理智,處處以利益最大的方式來做事的安流槿,而隻是個普通男人,她就是那個,將多少人仰望的他,變成普通男人的女人。

將她救出郭絡家後已經決定,就這樣將她帶走了,他的處境很不好,緊接著策劃的這場婚禮,甘軻扶說他私心作祟,他承認;和他結婚,以她的立場,是沒有什麽好處可言。

可他就是要定她了,合作也好,無奈的接受也罷,既然已經到他手裏了,就沒有再放開的道理。

誰讓他已經中了毒,並且已經毒入膏肓?

她是他的毒,也是他的藥。

她沒他狠心,她便隻能認命。

起初也沒想強迫她,一,男人自尊心作祟,不屑於此;二,這女人的脾氣一上來,恐怕真要魚死網破。

在不是單純以【性】為目標下,得到一個女人身體,而得不到這個女人的心,理論上來講,對男人是件很遜的事,所以沒有萬全準備下,他也不敢行此招。

可事事都是無絕對的,甘軻扶的堅決以及反攻技能,比他想的要高很多,斐新月那樣,幾句話能說服一個女人去心甘情願賣身的男人,都被她反擊的狼狽不堪,他還能指望誰來說服她,好好參加婚禮?

她不想和他有關係,他便隻好和她盡早的建立起關係,法律上的,以及,身體上的,所以才有了那張結婚同意書,有了提前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