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飛機上的治療

“理論而言這樣是沒錯,怕就怕個萬一……”

甘軻扶說著,卻已經是坐著也堅持不住。

眼見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見她一直按著自己左邊的腰上,安流槿將她的手撥開,又將她披著的外套掀開,腰上被紗布包著,依然蔓延出來不少血漬以及血肉腐味讓他大感不妙,將她迅速抱起,放到另一邊比較寬大的沙發座椅上,將椅背調開一點,讓她躺的舒服點,邊說道。

“你還是先管一管自己吧!蘇纖那個男人沒你想的那麽弱。”

隨後轉頭叫前麵貌似在準備藥物的白大褂男人叫。

“尹!把你的手術刀也準備上。”

“啊?”

男人聽他這麽說,一張有點邋遢的青苔胡須臉立馬成了苦瓜狀,哀嚎。

“老大!你該不是準備讓我在飛機上就給這姑娘做手術吧?這條件這難度,麻藥還剛好沒了,就算我下得了刀子,你忍心你的小寶貝受這份罪嗎?”

安流槿一手擒著她還想去壓製的手,一手擦掉她頭上又密布而出的汗,甘軻扶疼的已經連喘息都有點困難了。

“現在做手術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再等半個小時,就算我們能找到安全的落腳地點,她估計也失去最後的機會了。”

“有那麽嚴重嗎?就算郭絡家有意為難她也不至於折騰的她要了命吧?”

那個叫尹的醫生還不太相信,自己過來掀開外套查看,還沒解掉那層繃帶,人就已經爆起粗口了。

“麻蛋該死的郭絡家,他們這是挑戰我的醫術造詣嗎?一個傷口能傷成這樣,他們這是想活生生折磨死她嗎?”

說著已經飛快去將剛才整理的急救箱拎過來,拿出消毒用具醫用剪刀之類,將她的繃帶和傷口附近的衣衫給剪開,讓他意外的是,剪開後的傷口,蔓延的要比他想想的還要大,要嚴重,他真的有些束手無策了。

安流槿那邊已經焦慮和憤怒交加。

“這件事,沒這麽容易完;K,通知昆,他想怎麽做盡管放手去做,不用讓郭絡家連根拔起,讓他們抬不起頭又不能反擊即可,我要讓郭絡老頭,自己為自己子孫犯下的罪行承擔責任,他會知道,他損失的這些,隻夠補償他犯下的錯,而不至於償還她所受的痛。”

他的手腕被一隻纖細的手緊緊抓住,是還在掙紮著的甘軻扶,頭上痛出的汗一刻都沒有停息,卻還是堅持著清醒,告訴他。

“別多事,昆他還是個孩子,郭絡家不好惹,你明知道即便是你尚且還不能和他們公然對立,何必在他還沒有建樹的時候就給他這麽大的麻煩,他至今還沒有得到你家族的認可,真出了事,單憑你一個,護不了他;我死不了,讓他安分點。”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既然讓他去做,我就有分寸。”

“安流槿……”

安流槿不管她的意見,將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的她強製按回躺椅上,轉頭問那個看著她傷口犯愁的醫生。

“尹!究竟怎樣?你能不能行?”

叫做尹的男人用袖子擦擦冷汗,咬咬牙道。

“不行也得行了,她這個傷口成這樣子,再等下去不死也危險。”

隨後他將手術所需用品全部備足,有點緊張的念念有詞。

“還好之前因為你們比較容易受傷東西都被的很足,麻蛋!消毒水怎麽也沒了?”

安流槿給這一給女人動刀子就容易緊張的男人折騰的實在無語,隻好轉頭,安排開車的那個人。

“K,保持平穩直飛回總部,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我們在趕時間的跡象,不在他們的領域停留,就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他們也不敢隨便試探,另外讓總部準備好醫療設施,消息不得外漏。”

“你要將她帶回總部?”

K為他的決定意外,安流槿不想解釋那麽多,直接強硬道。

“現在隻有這麽做。”

想想他的性子,K也沒有再堅持,抬起一隻手道。

“OK!”

隨即就用專機上的通訊設備去安排他交待的事。

安流槿又叫人。

“金!你按住她腿腳,尹!別手忙腳亂了,別當她是女人,隻管將她治好就行。”

“你說的輕巧,這小腰,腐爛的肉刮下來就沒剩下幾分了,還是沒麻醉的,你當是你們這些皮糙肉厚的禍害是不!”

尹給他催的破功亂喊,安流槿也著急了,緊緊抱著甘軻扶上身,握著她的胳膊,衝這個人喊。

“你著急毛!我的女人,你以為我不疼呀!都沒怪你一個醫生家夥不備齊,你還和我急了,安逸久了,膽子大了是不!”

尹似乎也自知理虧,也不敢大聲回擊了,隻是不服的埋怨。

“誰讓你們都逞英雄,沒有用麻藥的習慣。”

埋怨歸埋怨,該準備的一切倒是還是準備好了,尹雙手帶著手術手套,一手拿著手術小刀,一手拿著一瓶剛從儲物櫃裏拿出來的高度加伏特說,看著已經被他清理出來的傷口,和甘軻扶說。

“甘小姐,讓你在我們這些打打殺殺慣了的粗魯男人中間接受治療委屈你了,不過我不得不告訴你一聲,我們確實沒麻藥,消毒藥水也沒了,所以隻能用高度酒來代替消毒水,你如果真擔心自己受不了,先喝點也沒關係,反正平時這些家夥也是用這個代替麻醉藥的作用的,我現在要用酒給你的傷口消毒,你準備好了,確定要用我們老板這一招嗎?”

甘軻扶看看自己被緊束的雙手,以及安流槿雖然擔心,卻依然堅定的眼睛,他頭上也冒出了類似冷汗的細密汗珠,再看看按著她腿腳的金,還有另外兩個在場的年輕點的保鏢,都盯著自己那醜陋不堪的傷口,緊張的好像自家媳婦兒要生孩子一樣,不禁有點哭笑不得。

“好像,也容不得我說不吧?”

最後也覺得這醫生貌似給自己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可自己實在不想就這樣死在這飛機上,隻好說。

“沒關係,你動刀子吧!我命硬,死不了!”

醫生這才恍恍惚惚定了神,看看這小女人明知自己將要麵對什麽,卻絲毫沒有退縮意味,眉宇間隱約可見比男人更堅強的堅毅,貌似有點明白,老板為什麽這麽多年總對她無法放下了。

這些現在想來都是多餘的,他敢說他治不好這女人,他老板絕對會將他扔下飛機,所以不敢再當誤一分,自己一連灌了兩三口酒定神,最後才含了一口,一鼓作氣噴在她傷口上。

“唔……”

甘軻扶痛的想要叫出來,硬是給忍了下去。

“我開始了。”

尹這樣說著,酒瓶放下,雙手齊上,指尖的刀子,直接入肉三分,甘軻扶的冷汗瞬間成行,好在安流槿和金的力道夠大,不然這一刀下去,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一腳踢飛這醫生了。

雙手已經快將指甲鍇入麵前攔著她的安流槿的手臂了,此刻意識卻非常清晰的能夠感受到,尹的手術刀劃過腐肉,貼近了皮肉那一快,然後將腐肉一塊一塊切開,拿掉;為什麽此刻反而清楚了她一點也沒空想,尹的樣子,一下兩下還切不完,需要多久她想都不敢想,痛到極致,甘軻扶唯一知道的是不能隻將意識放在那塊傷口上。

壓抑這生生割肉之痛,她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說話上。

“安流槿,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如果是遺言還是算了吧!我不接收。”

不想話沒出口,現給安流槿擋下了,甘軻扶急了。

“不是遺言,你媽!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焦慮之中,安流槿瞄了她一眼,語態盡管保持冷靜著冷靜,他頭上越來越多的汗,和盯著她那塊越割越大的傷口越來越慌亂的眼神,完全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看在你現在不方便的份上,不跟你計較說髒話的事。”

“你管的比我爸管的還多。”

甘軻扶喘息著氣急敗壞,努力保持清醒,道。

“我說,安流槿,你今天冒充我情人的戲碼,是不是太入局了?這樣可不好,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而且我告訴你,和我牽扯在一起的男人,沒幾個好結局的;大頭陳勇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他因為我認識羅茵,一廂情願陷進去,追了快20年,到現在連羅茵的麵都沒辦法見到,活的痛不欲生;蘇纖在我十三四歲的時候認識我,結果背負了也有20年的罪,無論歉意還是感情,我都回應不了他,他注定隻能繼續背負下去,啊……”

越是接近尾聲越是疼痛不堪,甘軻扶最後的話隻能用吼的才能說出,身上雖然穿著冬衣,長衫和發絲都已經浸透。

“所以離我遠一點,我給你帶不來任何好處,你不想以後活的像他們那樣悲慘,就管好自己的心,不要想一些沒邊沒際的事……既然已經決定將自己的婚姻建立在聯姻的立場上,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你不是昆,也不再是一個人,沒有權利任性!唔……”

“甘軻扶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將她快要掙脫的手重新抓緊,安流槿貌似真給她惹毛了,無比堅定的說。

“本來我是決定,任由你這個女人自生自滅的,畢竟你這女人確實也不怎麽招人喜歡,可是這一次我改變主意了。”

甘軻扶痛到沒心思聽他說什麽,倒是旁邊做手術的尹和其他人聽的真切。

意味深長的瞄了他一眼,加緊手上的工作,安流槿那邊宣誓主權道。

“既然你沒辦法保證自己的小命,我便收歸自己所有,以後你的身體,你的心,你的命,全都屬於我,你才是那個沒權利任性,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之人,你聽到了嗎?我不會再放手了,這次,絕對不會!”

他這樣說著,尹的刀子卻已經挖出她最大的一塊腐肉,所遭受的也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