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赤果果的 [ 返回 ] 手機

林致遠站在身邊,眼見那柄金簪就要劃在她的臉上,想著一定要阻止——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突然傳來一道震怒的吼聲:“住手!”

安陽公主手中的金簪落在葉嫵的臉上,僅有微末的距離,聽到這道震動心扉的吼聲,不由自主地停住,沒有劃下去

林致遠和葉嫵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快步走過來的是晉王,楚明軒丫。

他推開那兩個抓著葉嫵的宮娥,麵色冷肅,俊眸染了一抹冰寒之色,“皇姐有膽量下手,本王保證,葉媚同此遭遇!”

“皇弟,我可是你親姐姐,媚兒可是你親外甥女。”安陽公主氣得眉眼揪起來。

“驕縱蠻橫,仗勢欺人。”楚明軒厲聲道,“嫵兒是本王即將過門的側妃,倘若皇姐還顧念昔日姐弟情誼,就不要再為難、針對嫵兒一家人,否則本王不會客氣!”

“皇弟,你竟然被這賤人迷得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安陽公主咬牙切齒,“這賤人是野種,你不要被她柔弱的外表騙了……媲”

“住口!”他怒聲斥責,“本王不想再聽到如此齷齪的字眼!”

葉嫵沒想到他這般維護自己,竟然為了自己和親姐姐翻臉,還吵得麵紅脖子粗。

就在這對姐弟倆爭執的時候,葉媚突然發難,手持一柄金簪,往葉嫵臉上刺去。

在這危急時刻,楚明軒反應迅速,扣住葉媚的手腕。

她手腕吃痛,金簪掉落在地,臉頰硬生生地受了一個耳光。

他打的這個耳光,響亮,清脆,她反身跌去,差點兒摔在地上。

葉嫵和林致遠都目瞪口呆,沒料到晉王會這般火大、責打外甥女。

“皇弟,你瘋了!”安陽公主驚震地叫,和兩個宮娥趕忙去扶女兒。

“生了這麽一個凶悍、殘忍的女兒,你枉為人母,本王替你教訓!”楚明軒的麵上怒色分明。

“這個耳光,我銘記於心!”

安陽公主以仇視、憤恨的目光瞪葉嫵,然後扶著女兒離開了。

半晌,偏殿隻剩下兩人。林致遠走在最後麵,轉頭看了一眼,眼色輕淡,眉宇間的憂鬱之色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憂鬱。

楚明軒執起葉嫵的手,心疼地問:“你沒事吧。”

她搖搖頭,含笑斜睨他,“倒是你外甥女,被你打了一巴掌,這下好了,安陽公主母女倆將仇恨記在我頭上了。”

“若非本王來得及時,你就破相了。沒想到皇姐這麽仇視你,原先本王還想著為你們調解呢。”

“隻怕王爺有心無力。這是死結,王爺還是不要白費心機。”

“待會兒你為母後跳什麽舞?”他好奇地問,“之前你一直不肯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了你也不懂呀,王爺看了就知道了。”她轉眸看向瓊庭,“文武大臣都來了,你是晉王,快快去吧。”

他寵溺地笑,“哪有你這樣趕人的?”

話音未落,他摟住她,在她的眉心輕輕地吻,低沉道:“你這發髻很特別,簡潔大方,高貴優雅,本王很喜歡。”

葉嫵含笑推他出去,楚明軒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

酉時,日頭還未落入西山,日光還有點曬,瓊庭金芒熠熠,仿佛籠著一層輕薄的金紗。

庭中歡聲笑語,寒暄議論,好不熱鬧。此次出席太後的千秋宴,是朝中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和家眷。繁花碧樹中,錦衣華服在日光下呈現出最亮麗的色彩。

楚明軒和沈昭穿梭在文武大臣中,遊刃有餘。朗如皎月的俊顏,神秀軒昂的豐姿,卓爾不凡的風采,令他們成為眾多家眷矚目的焦點。

終於,楚明鋒和孫太後來了,所有人躬身迎駕。

他們在北首的禦案、鳳案落座,眾臣與家眷才相繼落座。

如此慶典酒宴,蘇玉嫣自然要出席,因此,她的宴案在眾妃嬪之首。隻是,她的臉上沒什麽笑容,孤單落寞。

楚明鋒舉起金酒樽,揚聲道:“今日是母後壽辰,兒臣祝母後鳳體康健、青春永駐。”

孫太後亦舉杯,笑開了花,“陛下為哀家辦壽宴,與眾臣同樂,哀家很開心,竟沒有覺得又老了一歲。”

“眾愛卿與朕一同敬母後!”

“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眾臣齊聲道。

一杯酒水過後,便是獻賀禮的環節。

葉嫵站在偏殿窗前,正巧看得到瓊庭的情形,也聽得到聲音。

今日的楚明鋒,身穿明黃色帝王常袍,冷硬的臉龐點綴著適宜的微笑,時不時和旁邊的母後說一兩句。如此看來,倒是母慈子孝,皇室其樂融融。

孫太後的裝扮比往常隆重,一襲繡滿了吉祥紋飾的深青宮裝,頭戴珠翠琳琅的龍鳳冠,臉上的妝容也比以往講究。如此著裝,多了幾分威嚴與高貴。

楚明鋒的賀禮是一尊半人高的於闐白玉觀音,楚明軒的賀禮是一株南海珊瑚樹,瑞王的賀禮是一卷光華寺得道高僧親手抄寫的《金剛經》,沈昭的賀禮是一卷前朝最負盛名的才子的絕筆之作。

待眾臣獻禮完畢,歌舞便開始了。

前兩個舞蹈是宮廷舞伎所獻,結束後,天色已暗,宮人並沒有掌燈,等葉嫵獻舞之後再點火。

舞台在右側,因此,部分人欣賞歌舞隻能斜過身子、或是轉過身子舞台上空掛著兩盞宮燈,一為綠紗宮燈,一為紅紗宮燈,朦朦朧朧,如夢如幻。

葉嫵和林致遠上台,隨意站好,等待樂曲的奏響。

他沒有束發,而是將一頭烏發用一條絲巾綁住,身穿鬆緊適度的黑色舞衣,上衣的長度到大腿,下裝是寬鬆的褲子。她的舞衣講究多了,以綠荷葉、紅荷花的真絲衣料來裁製,上麵是緊身抹胸式上衣,下麵是剪成四片的及膝裙,隻要一舞動,就能看見白皙的大腿,可謂大膽、另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她的發髻,把滿頭青絲堆起來,和假髻固定在後腦偏上的位置,然後用一串珍珠繞了兩圈,固定在發髻上。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飾物。

這就是晉王所說的簡潔大方、高貴優雅。

僅僅是舞衣,就引起眾臣唏噓。

樂聲響起,唱歌的姑娘開始哼唱,葉嫵也開始舞動。

這歌曲是《葬心》,經過林致遠的改良,變成了古典樂,節奏調得正合適,符合倫巴舞的節拍。

倫巴舞被譽為愛情之舞,是拉丁舞的一種。雙人舞姿浪漫迷人,講究身體姿態,步伐曼妙,性感而又熱情,曖昧而又纏綿。

賀峰曾經為一檔舞蹈大賽綜藝節目做嘉賓表演,表演的就是這支以《葬心》為背景音樂的倫巴舞。葉嫵編了這支舞,也是他的舞伴,兩人在節目中大秀舞技,受到觀眾、評委和網友的一致好評,出盡風頭。

因此,在這個時空再跳這支舞,她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台下觀眾看直了眼,沒想到葉大將軍的長女葉嫵再一次震撼了皇室與滿朝文武。

他們不知道男子也有這般柔美的舞姿,男女配合可以跳出如此柔媚纏綿的舞;

他們不知道身軀可以伸展得那麽直、那麽凹凸有致,讓人怦然心動;

他們不知道修長的手臂可以做出那麽多的姿勢,可以舞出那麽美的動作;

他們不知道胯部和臀部可以扭出那麽婀娜多姿的身姿;

他們不知道兩條腿可以款款地擺動,跳出那麽迷人、優雅的舞步;

他們不知道世間還有一種充滿了挑*逗、曖昧、纏綿的舞,讓人看得屏住呼吸、目不轉睛;

他們不知道如此舒展柔美、若即若離的舞是怎樣跳出來的;

……

總之,他們的眼睛和心已經被台上舞動的男女吸引了。

暗淡低沉、低回凝重的曲風,傷感到近乎***的女聲,如泣如訴的唱腔,哀怨悲情的曲詞,配合這支浪漫而纏綿的倫巴舞,讓所有人都陷入了傷懷的氛圍裏,整個瓊庭靜靜的,隻有旋律和歌聲:

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淒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

是貪點兒依賴,貪一點兒愛;舊緣該了難了,換滿心哀。

怎受的住,這頭猜那邊怪;人言匯成愁海,辛酸難捱;天給的苦給的災,都不怪。

千不該萬不該,芳華怕孤單;林花兒謝了,連心也埋;他日春燕歸來,身何在……

葉嫵和林致遠動情地跳著,完全融入了這支舞的境界。

而台下的人,心思各異。

沈昭不得不承認,她每一次跳舞,總能引起轟動,總能讓人刻骨銘心,總能展現出最美的身軀、最讓人矚目的風華。她再次惹得眾多男子為她折腰。

上次那支舞是赤*裸裸的挑*逗男人,這次,她用獨特的才藝與風華征服男人。

楚明軒臉膛緊繃,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

假若他知道她跳的是這樣的舞,一定不會讓她跳。

這不是跳舞,這分明是……她怎能和林致遠抱來抱去?怎能和他有這麽親近的肢體接觸?

可是,楚明軒不得不承認,她的舞藝驚天地、泣鬼神。這支舞釋放了她所有的美麗、妖嬈,柔媚,他不知道,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還是一個具有十八般武藝、魅惑人心的妖孽?

楚明鋒神色沉靜,喜怒不形於色,仿佛並沒有被她的舞吸引。

這個女子很有趣,千變萬化,千姿百態,千嬌百媚……後宮裏的女子,沒有一個及得上她一絲一毫。她的才情、美麗與魅力,就像一座神秘的寶藏,用之不盡,取之不絕,永遠也無法知道她還有多少驚奇讓人震撼。

他沒有意識到一顆心已經為她傾倒,他也不允許自己為一個女子傾倒。

瑞王的唇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這女子果然不一樣,每支舞都能勾住男人的魂。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兩盞燈籠朦朧的光影,使得葉嫵紅綠相間的豔麗舞衣更為冶豔耀目;她那美輪美奐的舞姿,帶給每一雙眼睛藝術的享受。無論是旋轉、翻轉,還是劈腿,或者是節奏的控製、身軀的扭動、感情的表達,都完成得很好,完美得讓人無法挑剔。

雖然林致遠的表現比不上賀峰,但也算差強人意。

這襲舞衣較為暴露,手臂、腋下和上半截胸倒沒什麽,重要的是她舞動之時,剪成四片的裙子就會撐開,那兩條白皙、修長的大腿就暴露了,所有人都看見了,勾人得緊。

女聲漸漸停止,樂聲也低回著消失,這支完美的舞就此結束。

刹那間,掌聲如雷。

葉嫵和林致遠屈身謝幕,下了舞台,回偏殿更衣。

剛剛換好衣衫,孫太後的近身侍婢碧錦來傳旨,讓她去見太後。

她隨碧錦來到孫太後的鳳案,屈身行禮。

孫太後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握著她的手,笑道:“你這份賀禮,美輪美奐,哀家喜歡得緊。告訴哀家,你怎麽想到這種與眾不同、纏綿悱惻的舞?”

“臣女雕蟲小技,太後見笑了。”葉嫵謙遜道。

“嫵兒,你這支舞,讓所有男子拜倒在你裙下。”孫太後爽朗道,含笑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兩個兒子。

坐在一旁的安陽公主看見母後對葉嫵這麽好,氣得頭腦發熱,離開宴案,站在母後的鳳案一側,故意揚起嗓音,“母後,她穿著青樓女子才會穿的衣衫,在母後的千秋宴上跳傷風敗俗、魅惑人心的舞,自然勾走了男人的魂。”

孫太後麵色一沉,沒有當麵斥責。

楚明鋒見狀,笑道:“皇姐,今日是母後的壽辰,不要掃了母後的興致。”

安陽公主驕橫慣了,無視這種場合,變本加厲地高聲道:“剛才跳舞的女子,就是將軍府二夫人生的野種。她在將軍府白吃白喝十幾年,本公主沒有趕她出府,已經仁至義盡。沒想到,她和她娘一樣下賤,不甘寂寞,和下人私通,做出有辱家聲的**之事。本公主怎能把這種**蕩婦留在府中?她流落青樓,就編那些傷風敗俗的舞迷惑、勾*引男人。”

瓊庭沉寂,襯得她的聲音更加清脆響亮。

葉嫵壓下心中的憤怒,不懼地抬著頭,看見孫太後板著臉,看見楚明鋒黑著臉,看見眾臣皆是一副驚詫的神色。

楚明軒快步走上前,“皇姐最擅長驕縱蠻橫、顛倒是非,舉國皆知,你以為滿朝文武會相信你的話嗎?本王早就查清楚,三月時,你讓下人在嫵兒的湯藥中做手腳,然後汙蔑她和下人私通,把她們母女倆趕出將軍府,以致她們流落青樓,朝不保夕。”

“你血口噴人!”安陽公主氣得渾身發抖。

“真相如何,是不是要本王請來將軍府的下人和你對峙?”他安之若素地反駁。

“夠了!”楚明鋒怒喝,“皇姐,你是不是存心要母後不痛快?還不下去?”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安陽公主被陛下嗬斥,丟了麵子,怒瞪葉嫵一眼才回座。

這一眼,如刀尖剜心。

葉嫵心中感動,晉王這麽幫自己,可怎麽還?

他熾熱的目光綿綿而來,她也看向他,心中一跳,忽然覺得不妙。

楚明軒忽地跪地,當眾道:“母後,兒臣傾慕葉嫵已久,此生此世定會珍惜她、嗬護她、照顧她。懇請請母後、皇兄成全。”

葉嫵、沈昭、孫太後和楚明鋒,還有不少人,都沒料到風流倜儻的晉王會當著滿朝文武求娶。

孫太後麵色凝重,楚明鋒不動聲色,而跪著的楚明軒一臉的誠懇和期盼。

葉嫵緊張得手心出汗,望見了晉王眼中的深情與堅持,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是希望孫太後恩準,還是希望不恩準……

**太後會恩準嗎?明鋒會不會阻擾?吼吼,嫵兒的歸屬喲……今天加更啦,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