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歡 5 溫香軟玉 [ 返回 ] 手機

她繼續道:“娘娘仁善,素有慈悲心腸,假若娘娘知道奴婢被陛下殺害,隻怕娘娘對陛下的情會增添一點點的怨怪。”

他突然一拽,將她拽到床邊,拿起床上的粗繩,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綁在床柱上。

蕭婠婠駭然,“陛下……”

他究竟想做什麽?懲罰她?如何懲罰丫?

他輕捏她尖俏的下頜,惡狠狠道:“朕就讓你多活幾日,不過朕會好好‘待’你!”

她惶急道:“陛下,奴婢不會泄露半句……奴婢知道娘娘對陛下未曾忘情……此時娘娘一定心氣鬱結,難展歡顏……陛下和娘娘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奈上蒼弄人……奴婢會勸解娘娘,讓娘娘放開心懷,接受陛下的心意……隻要有人勸導娘娘,娘娘就會心情開朗,就不會鑽牛角尖,陛下就能與娘娘再續前緣……陛下不是想看看奴婢的本事嗎?奴婢一定讓娘娘放開心懷……”

楚連玨笑得邪惡,“你以為,你說這些話,朕就會放過你?”

“奴婢隻是想讓陛下知道,奴婢也希望娘娘有人疼惜、有人照顧,希望娘娘得到幸福,而能夠給娘娘幸福的人,隻有娘娘喜歡的男子……奴婢懇求陛下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自當為陛下與娘娘分憂……媲”

“既是如此,你便多陪陪瑤兒,多開導、開導她。假若朕聽到風言風語,朕絕不手軟!”

“奴婢一定守口如瓶。陛下,尚寢局還有很多事等著奴婢,奴婢……”

“放心,朕對你沒興致。”

話落,他用力扯開她的衣襟。

蕭婠婠驚駭地掙紮,滿心委屈。

楚連玨慢條斯理地解開她的宮衫,輕笑如妖邪,“朕勸你最好不要掙紮,否則,朕的懲罰會更可怕。”

她知道,今日無法脫身了,除非嘉元皇後突然降臨……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吧。

太可笑了!

前幾日,她在他的麵前解羅衫,獻出自己的身體,他無情地羞辱她。今日,他綁著她的手足,為她寬衣,舉止輕柔,並不粗暴,與昨晚他在慈寧宮寢殿的行徑大為迥異。

宮衫垂落在地,她的上身隻剩雪白絲衣。冷意襲身,她打了一個寒噤,全身繃緊。

記憶中白衣勝雪、柔情蜜意的男子,轟然碎裂。

她懷疑,清涼山那個溫雅的男子,究竟是不是眼前這個邪惡的皇帝。

心,再一次抽痛,就像他揮舞著鞭子,一下下地鞭笞著她,皮開肉綻。

無論是心痛,還是身痛,都是那般難以承受,痛得無法喘息。

“朕突然發現你這雙紅眸很妖媚,勾魂奪魄。”楚連玨的五指撫觸著她滑嫩的雪頸、香肩,滑至鎖骨,緩緩輕撫,“朕的妃嬪個個比你美,可未曾像現在這樣,這般耐心。”

“奴婢錯了……奴婢不敢了……”蕭婠婠淒苦地哀求。

“溫香軟玉,欺霜賽雪。”他像是鑒賞一尊極品玉雕,“不對,秋水為神、玉為骨。”

他的手移至她的後頸,須臾之間,絲衣飄落;他褻玩的眼神,突然定住,眼中火花微綻。

腰肢如柳枝纖細、嫩滑,雪光勾人。

他喉結滾動,目光凝定,一雙清寒的褐眸浮現出絲絲血氣。

蕭婠婠屈辱地別開目光。

楚連玨回神,褐色瞳孔微微一縮,“你為什麽長著一雙紅眸?為什麽……”

她淒痛地看著他,很想對他說:是我,是我啊……我們再合奏一曲《山鬼》,好不好?

可是,她說不出口,她把整顆心給了他,他愛的人卻不是她,甚至誅殺蕭氏九族。

這個漫長的懲罰太過煎熬,太過磨人,她快受不了了。

“既有膽量管朕的事,朕就讓你嚐嚐別樣的滋味。”

“陛下,不要……”蕭婠婠驚懼道,瑟瑟發抖,因為冷意侵襲,也因為屈辱。

“在朕眼裏,女人都一樣,不一樣的是,朕的喜惡。”他語聲寒涼。

“不要……不要……”蕭婠婠搖頭,一雙豔媚的紅眸染了驚懼。

他微勾唇角,掌心貼在她的香肩,緩緩下滑。

每經過一處,便引得她雙股發顫。

撫過雪柔,揉過側腰,輾轉至小腹,下移至密叢,再到大腿內側。(..)

肆意挑*逗,邪惡羞辱。

她全身緊繃,淚珠紛飛,“不要……陛下,不要……”

去年元宵夜,可怖的鬼麵男子……竭力忘記的痛苦記憶幡然上湧,折磨著她,摧毀著她。

她崩潰地搖頭,痛哭著求饒。

楚連玨奇異地盯著她,發現她再也不是平常所見的冷靜模樣。

很好,小懲大誡的效果很不錯,她終於知道了害怕。

他退開三步,看著她驚恐地抽泣。

美色當前,他冷眼旁觀,心如止水。確切地說,後宮所有的妃嬪,他隻對林舒瑤有興致。

可偏偏,林舒瑤不是他的妃嬪。

————

“娘娘傳召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蕭婠婠向坐在首座上的皇貴妃躬身行禮。

皇貴妃林舒雅欣賞著指甲上塗著的紅色蔻丹,慢條斯理地說道:“淩玉染,本宮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與你有關。”

蕭婠婠不語,靜候下文。

在楚連玨的妃嬪中,以皇貴妃林舒雅最為美豔。

林舒雅是兵部尚書林文鈞次女,是嘉元皇後林舒瑤的同胞妹妹,比姐姐嬌豔幾分。

自一年前進宮,她便得寵,陛下寵她簡直是無法無天。

不久前,蕭婠婠剛被楚連玨折磨得心驚膽顫,剛回到尚寢局,就接到公公傳話,來到永壽宮。

皇貴妃所說的關於她的“風言風語”,究竟是什麽?

“你長了一雙與常人迥異的紅眸,清秀的臉蛋添了三分嬌媚,淩玉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林舒雅在後宮並非獨占鼇頭,卻也獨領風***,因而有些驕橫霸道,在場麵上對皇後並無不敬,卻膽敢與皇後分庭抗禮。

“回娘娘,家父請過多位大夫為奴婢診治過,奴婢並非患了眼疾。”蕭婠婠鎮定地答道。

“本宮格外降恩,傳旨讓宋大人為你診治一下。”

“奴婢隻是卑微的宮婢,娘娘降恩,有違宮規。”

“對別人來說,是有違宮規,對本宮來說,格外開恩就不是有違宮規。”林舒雅的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莫非你覺得本宮沒這個本事?”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奴婢覺得,奴婢不配娘娘如此費心。”

林舒雅起身走來,抬起她的下巴,淺笑盈盈,“說不定,再過不久,你就晉封了,與本宮姐妹相稱,本宮自當多多費心。”

蕭婠婠看著她,她的明豔照人,讓人目眩。

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舒雅陡然用力,緊捏著她的下頜,“你以為你那點兒心思、手段能瞞得過本宮?”

蕭婠婠一驚,莫非她已經知道了?

“娘娘此言何意?奴婢愚鈍。”

“那本宮就說得明白點、清楚點。”林舒雅徐徐一笑,“你每日都去千波台等候陛下,假意與陛下偶遇,以笛聲引起陛下注意,伺機得寵。”

“奴婢沒有……奴婢遇見陛下真的是偶然……”蕭婠婠連忙辯解,“奴婢身份卑微,怎有資格得蒙聖寵?娘娘明察,奴婢真的沒有……”

“本宮有很多本事,最厲害的本事就是,整個後宮,每一個宮人,每一個妃嬪,隻要與陛下發生了什麽事,都妄想逃過本宮這雙眼。”林舒雅卷翹的睫毛像是一隻噬人的蝴蝶,“你想得蒙聖寵,還要問問本宮。”

蕭婠婠惶恐道:“娘娘明察,奴婢真的沒有任何非份之想。”

無論她怎麽說,皇貴妃都不會相信吧,都不會放過她吧。

然而,她絕不能承認,絕不能……

此次落在皇貴妃手裏,她能逃過一劫嗎?

她知道,皇貴妃手段狠辣,曾有不安分的宮女被她折磨至死。

林舒雅眨眸一笑,回身坐下,瞟了一眼身側的近身侍女花柔。

花柔走過來,越過蕭婠婠。

忽然,蕭婠婠聞到一縷異樣的香,很快的,一陣眩暈襲來……

暈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她知道,那是迷*香。

————

醒來時,腦子昏昏沉沉,頭很重很疼,好像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很想醒來,卻怎麽也醒不來。蕭婠婠隻記得,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不知身在何方。

此後,她醒來三四次,同樣的,迷迷糊糊,處在一片混沌之中。

完全清醒的時候,她看見一縷天光從窗縫漏進來,可見這個時候應該是白日。

口幹舌燥,腹中空空,她餓極了,四肢乏力,費力地站起身,搖晃著一步步走向房門……

皇貴妃將她關在這裏,是要讓她自生自滅嗎?或是還有其他的折磨法子?

忽然,房門開了,蕭婠婠停住腳步,雙眸被外麵的光亮刺得眯起來,片刻後才適應。

來人是皇貴妃近身侍婢花柔。

花柔繞著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著她,“不錯嘛,還有這等力氣。淩玉染,你可知道,今日是第幾日了?”

“不知。”一開口,蕭婠婠才知道喉嚨裏有一把火,疼死了。

“我幫你數數。”花柔掐指算著,“一個夜晚,一個白日,再一個夜晚,今日是第二個白日,天快黑了,我真的想不到,你還能站得起來。”

蕭婠婠沒回答,保存氣力;沒想到竟然昏睡這麽久,難怪餓得前胸貼後背、渴得喉嚨像火燒。

花柔拽著她的衣襟,秀眉吊得高高的,“你隻不過是卑賤的宮婢,也敢勾*引陛下?娘娘仁慈,將你關在這裏自生自滅,七日七夜後,你若能撐下去,娘娘就放你一條生路,若熬不住,那就去見閻羅王。”

蕭婠婠淒冷一笑,皇貴妃如此手段,算是輕饒了嗎?

不,她不能死!

“求你……為我說說好話……日後我會報答你……”

“你一個將死之人,我為什麽要幫你說好話?”花柔鄙夷地推開她。

蕭婠婠跌倒在地,痛得皺眉。

花柔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房間再次陷入黑暗。

蕭婠婠靠在牆上,過了半晌,劇烈的喘息才有所平複。

七日七夜,斷水斷糧,怎能熬得過去?

這是她咎由自取的吧。

她錯了,錯得離譜。她沒有聽主人的話,自以為是,急於求成,落得這個下場。

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燕王會知道她被皇貴妃關在這裏嗎?倘若知道,他會救一顆棋子嗎?

不會的吧。

她僅靠一點小聰明,假裝與陛下偶遇,吸引陛下的目光,勾*引陛下,伺機魅上龍榻。卻沒想到,陛下癡愛嘉元皇後,視後宮妃嬪如糞土,怎會看得上她?怎會寵幸她?即使陛下還記得清涼山碧池的那個白衣女子,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對她的情究竟有多少,也許他隻是逢場作戲,也許他隻是將她當做嘉元皇後的影子。

太天真。

但是,她不甘心就這麽死了。她還沒查出誣陷父親的奸臣和蕭氏滅族的真相,怎麽能死?

對了,主人!

那個張公公不會讓她死的,一定會救她的!

這麽想著,蕭婠婠慢慢昏睡過去。

此後,她醒來數次,知道黑夜過去了,又是新的一日。

她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無力,她感覺身上的熱量一點一滴地流逝。

她要死了嗎?

父親,母親,婠婠沒用,婠婠不能為你們與蕭氏討回一個公道,不能為你們複仇,婠婠沒用……

她努力地睜眼,不讓沉重的眼皮闔上,強撐著一口氣。可是,她覺得太累了,太難受,四肢無力,想動動手指都覺得費力。

忽然,沉寂之中響起一聲“吱呀”,黑暗之中出現一抹亮光,仿若絕望的深淵驀然出現天梯。

蕭婠婠想睜開眼,卻怎麽也睜不開。

來人蹲下來,察看她的情況。她四肢冰涼,神智不清,虛弱得隻剩一口氣,如若再不施救,隻怕她挨不過今日。

她好似看見了一抹昏黃的光,仿佛看見了一線希望,她竭力睜眼,身上湧起求生之念。

是誰抱著自己?

這人的臉模糊成一片,她看不清,但感覺得到,他是男子,擁有寬厚、緊實的身軀,擁有溫暖的懷抱……她很冷,不由自主地依著他,汲取更多的溫暖……

楚敬歡看著她,目光寧靜。她緊緊挨著自己,虛弱得仿似一縷輕風,隨時會消失,就像臥榻不起的母後,靠在父皇懷中……在那個紅楓濃豔的秋日,母後就是這般靠在父皇懷中,闔了眸,再也沒有醒來……

這個瞬間,他恍惚覺得,懷中的女子與母後有幾分相似。

這個瞬間,他的心柔軟如水。

他拿著水囊,喂她飲水,接著喂她吃粥,一勺又一勺。

雖然她神智不清,喝水吃粥卻大口、大口的,仿佛她下意識地知道這是她活下去的救命糧。

吃了一碗米粥,蕭婠婠仍然沒有醒,楚敬歡攬抱著她,目光流連在她臉上。

在這世上,比她嬌美、嫵媚的女子並非沒有,可是,這雙紅眸賦予她一種獨特的妖冶與豔媚,卻並非那種低廉脂粉的俗媚、妖裏妖氣,反而給人一種恬淡、飄逸之感。而且,她的軟骨流露出一股冷傲,她的眉目蘊藏著一股柔韌,令人無法不注目於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救她,想做就做了。

驀然,他伸手撫觸她的蛾眉,緩緩摩挲她額眉心、臉腮,柔滑、細膩的觸感從指尖直抵心間……心中微動,他的劍眉微微凝起來……隻是一個卑微的女官,他何須費這麽大力親自救她?

蕭婠婠的神智慢慢回來,眼眸微睜,發覺自己被人抱著。她正想看清這個人,他卻放開她,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亮光湧進來,很快又恢複了黑暗。

她的眼底隻剩下一抹高挺、魁梧的背影,在那抹亮光曇花一現的時候,她看見,他的錦靴很像一個人的錦靴。

楚敬歡。

接著,她又昏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沉寂中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蕭婠婠猛地驚醒,看見房門被打開,三四個宮人闖進來。

刺眼的日光中,她看見有一個宮娥,好像是慈寧宮的餘楚楚。

他們不由分說地架著她,離開這間暗房。————

蕭婠婠慶幸,嘉元皇後救了她。

嘉元皇後說,六尚局的人發現她失蹤,就上稟皇後楊晚嵐。楊晚嵐到慈寧宮看望嘉元皇後,隨口提起這事,嘉元皇後覺得奇怪,就命人暗中查探。

餘楚楚查到,那夜蕭婠婠去永壽宮之後再沒有回六尚局,嘉元皇後斷定,蕭婠婠的失蹤,應該與皇貴妃有關。

尋了一日一夜,終於找到皇貴妃關押蕭婠婠的地方,帶她回慈寧宮,還請了禦醫診治她。

蕭婠婠不知道,這次逃過一劫是幸運還是有人暗中相助,更不知皇後為什麽會向嘉元皇後提起她失蹤一事,難道皇後猜到皇貴妃對她有加害之心?但是,皇後為什麽要救她呢?

她叩謝嘉元皇後救命大恩,嘉元皇後拍拍她的手,讓多多休息。

歇了兩個時辰,吃了一碗清粥,服了湯藥,她覺得好一些了,便想著盡快回六尚局。

她正想下床,忽有一行人盛氣淩人地闖進偏殿。

當中那人,身穿色澤豔麗的皇貴妃宮裝,珠釵搖曳,美眸蘊著薄怒,氣勢凜凜。

正是嘉元皇後的妹妹,皇貴妃林舒雅。

宮人行禮後,林舒雅揮退所有宮人,殿中隻剩下林氏姐妹和蕭婠婠。

“時辰不早,妹妹來慈寧宮,有何要事?”林舒瑤站起身,柔聲緩緩。

“舒雅有一事不明白,想請教姐姐。”

“我們姐妹倆,何須見外?”

林舒雅瞪床上的蕭婠婠一眼,對嘉元皇後冷冷道:“舒雅一直當姐姐是最親的親人,可姐姐可有當妹妹是親人?”

林舒瑤冷淡地反問:“妹妹為何這麽說?我怎麽沒有當你是親人?”

林舒雅冷笑,橫手指向蕭婠婠,“她又是怎麽回事?”

林舒瑤語重心長地勸道:“妹妹恩寵綿長,何必為難一個宮婢?即使她冒犯了你,或是犯了宮規,你教訓一下便是,又何必逼死她?”

“為了一個卑賤的宮婢,姐姐竟然這樣待妹妹!”林舒瑤怒極反笑。

“妹妹,我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若是為我好,就應該讓她死在暗房!”

**皇貴妃這麽強勢,嘉元皇後能保得住婠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