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不折不扣的暴君(大更求打賞) [ 返回 ] 手機

楚明鋒說“好”,嗓音暗啞

第二日,用過早膳,葉嫵前往藏書閣,金釵亦步亦趨地跟著。

有陛下的旨意,藏書閣的公公不敢阻攔,還命人沏來熱茶。她說不想有人打擾,讓金釵在門口等。如此,金釵便在門口等候。

她一本本地翻閱,裝作找書,翻了無數本詩集。

以楚明鋒多疑的性子,必定不會把《神兵譜》交由沈昭保管,那麽,《神兵譜》必定藏在宮中。從楚明鋒口中探知《神兵譜》藏在何處,難於上青天。昨日下午再次把澄心殿找了一遍,她想了又想,決定再來一次藏書閣。

藏書閣的詩集很多,夠她找的了。她望一眼整個藏書閣,頓感悲催媲。

數千冊書,一本本地翻,找到猴年馬月?

忽然,她眼眸一亮,心髒幾乎跳出來——這本詩集為什麽有那麽多兵器的畫?

心怦怦地跳,她翻來覆去地看,終於知道了關鍵。這本書,封麵是詩集,扉頁卻寫著“神兵譜”三個蒼勁渾厚的大字。她明白了,為了防止被偷,楚明鋒就給《神兵譜》加了一個封麵,偷書的人一看是詩集就不會翻閱,就不會被偷。

她激動地翻閱起來,書中詳盡地記載了十幾種神兵利器,奇形怪狀,圖文並茂,詳實生動,聞所未見,應該就是金公子要找的《神兵譜》。

今日太走運了!

她克製住狂笑三聲的衝動,轉頭看向金釵。金釵正和看守藏書閣的公公閑聊,於是,她將《神兵譜》放在第三層最靠邊的位置,記住位置。

找到了《神兵譜》,她就可以擺脫金公子,就可以遠走高飛了,太棒了。

回到澄心殿,正巧沈昭來接她,她未曾與楚明鋒告別,徑自出宮了。

回到別館,阿紫和小月噓寒問暖,將她當做病人那般侍奉。

想了兩日,葉嫵決定上元節那晚再行動,讓金公子在上元節當夜潛入宮中偷書。因此,等上元節前幾日再告訴金公子已找到書,省得他按耐不住,提前去偷書,就打亂了她的計劃。

接下來的日子,她忙於籌備歌舞演唱會,教舞,商定樂曲,設計舞衣,等等,忙得不可開交。日子雖然忙碌,卻也平安無事。文貴妃不再出招對付她,不知在籌謀什麽,她也不再進宮,以免再陷入文貴妃的圈套與陰謀之中。

楚明鋒隔三岔五地出宮與她相會,她繼續取悅他,不讓他起疑。

一日比一日寒冷,接近年關,宮中裝扮一新,掛滿了喜慶的紅綢粉緞。從初一到十五,宮中各種宴飲接連不斷,她不是沈昭的正室,沒有出席,也不想出席,寧願待在寂靜的別館睡覺。

上元節終於到了。

連續下了幾日的冷雨,終於放晴。陽光稀薄寒涼,卻明媚如春,將整個金陵城妝點得璀璨流光。碧空如洗,湛藍如海,雲絮如絲,琉璃般的日光在半空流轉,人也神清氣爽。

皇宮朝陽門外已經布置完畢,高一丈、寬二丈的大舞台依城牆而搭建,兩側城牆掛了十個豎幅,上寫金陵城中打廣告的商號。這是葉嫵和城中財勢雄厚的商戶遊說的結果,拉一個豎幅廣告,連掛三日,需一千兩,上元節圍觀的百姓都會看到。十家商號中,有酒樓、客棧、還有做珠寶、綢緞生意的。這些廣告費,共有一萬兩白銀,她收入囊中。

舞台東西兩側將會掛滿各式各樣精美的花燈,正前方將會設鳳座,後麵則是百姓。

葉嫵、安樂公主和周姑姑巡視了一遍,沒發現不妥之處。

楚明亮很興奮,匆匆走了,和舞伴最後排練一次。

酉時,夜幕徐徐下降,侍衛早已就位,維持秩序,防止有人搗亂、行刺。朝陽門外的民眾越來越多,一邊觀賞花燈,一邊等待開演。

三人站在宮門處等候孫太後,但見鳳駕緩緩前來,宮人如雲,鳳羽華蓋下方的那人鳳姿炫目、華貴端莊,正是盛裝裝扮的孫太後。

所有人皆下跪迎駕,就連外麵的民眾也都下跪。孫太後下了鳳輦,碧錦攙扶著她緩步走著,楚明亮扶著另一邊,笑嘻嘻道:“母後,兒臣為您準備了百種花燈,一次賞個夠。”

“哀家知道你孝順。”孫太後和藹道,眉開眼笑。

“母後,如有喜歡的,便賞賜賞賜吧,他們為了今日搏母後一笑,辛苦了好些日子呢。”

“好好好。”

後宮所有妃嬪都來湊熱鬧、看花燈、賞歌舞,文貴妃自然也隨行,葉嫵撞上她的目光,淡淡地笑,文貴妃亦莞爾一笑。

一盞盞或精致、或可愛、或小巧的花燈掛在紅繩上,連成一線,各種形狀、姿態,巧奪天工,讓人歎為觀止。一眼望過去,各式花燈散發出炫麗靡彩的光影,耀花了人的眼。

楚明亮一邊走一邊介紹花燈的奇巧之處,孫太後不時驚歎,微笑融融,後麵的妃嬪適時附和。

花燈連成一線,璀璨的光影連成一條長龍,為這良辰鑲一圈流光溢彩的絢爛光影。

盛世繁華,旖旎夜色。

葉嫵不禁在想,為什麽孫太後喜歡上元節?為什麽安樂公主非要在今夜以花燈、歌舞取悅孫太後?難道與先皇有關?

賞完花燈,孫太後笑道,所有花燈的主人都賞二十兩銀子,尤其精美的花燈賞五十兩銀子。

那些製作花燈的人無不拊掌謝恩。

接著便是歌舞演唱會,孫太後在鳳座就座,兩邊是妃嬪的座席,眾人等待演唱會開場。

百餘名侍衛持槍護駕,民眾在鳳座半丈外圍觀,人越來越多,大概已有上千人。

孫太後興致高昂,笑容滿麵,與眾妃嬪閑聊。忽然,她轉目四望,看見葉嫵站在一側,便讓碧錦去傳話。葉嫵走過來,孫太後讓碧錦在左邊添了一張座椅,要她坐在身旁。眾妃嬪看在眼中,各種神色皆有。文貴妃倒是麵色如常,悠然飲茶。

“聽丫頭說,今夜有十個精彩絕倫的歌舞,都是你編排的。”孫太後含笑的眼眸亮如星辰。

“其中一個便由公主為太後獻舞。”

“哀家拭目以待她笑眯眯道,“哀家還真想看看那丫頭會跳出什麽樣的舞。”

“太後,開始了。”葉嫵笑道。

霓裳閣、瀟湘樓各負責五個節目的歌舞、樂曲,因此,林致遠可算是瀟湘樓的歌舞統領。

開場舞很重要,要足夠的與眾不同與震撼,才能留住觀眾。開場舞是改良的古裝版《江南Style》,經過他的妙手改編,輕快、動感的曲風得以延續,各種古典樂器奏出激越的樂曲,瀟湘樓的男女舞伎在舞台上跳起了騎馬舞。當身穿長裙的姑娘叉開雙腿跳動,當長袍瀟灑的男子模擬騎馬的動作,當男子趴在女子襠下,當女子從男子襠下鑽過去,當他們整出賤賤的表情,台下笑成一片,笑聲傳蕩開去,響徹夜霄。

孫太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拉著葉嫵的手臂,止不住笑。

這個又賤又歡樂又激情的騎馬舞,笑翻全場。

第三個節目是安樂公主的舞。她的裝扮和那日葉嫵跳倫巴的打扮差不多,簡潔的高髻,立體的妝容,側高開叉緊身裙修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段。當她和舞伴出現在舞台上,孫太後眼前一亮。

探戈的樂曲響起,是《真實的謊言》末尾那段經典的探戈舞曲《Porunacabeza》。舞伴手持一枝紅娟做的月季,輕觸她的額頭,慢慢往下,經過鼻子,到嘴唇,頗為曖昧。接著,楚明亮接過那枝月季,放在口中咬住,和舞伴跳起另類的雙人舞。

樂曲節奏明快,探戈舞步華麗高雅,熱烈而奔放,浪漫而激情,激越而深情,台上大膽的肢體動作、纏綿的舞步舞姿,震動了觀眾的神經,虜獲了觀眾的心。孫太後目不轉睛地賞舞,目露神往,滿目情愫,好似也想和深愛的夫君翩翩起舞。

“亮兒這支舞和你跳的那支舞有異曲同工之妙,嫵兒,為何你總能編出如此深情、纏綿的雙人舞?”孫太後握著她的手,眼角濕潤。

“公主這支舞精彩有趣,沈二夫人編得好。”後麵有妃嬪讚道。

“太後謬讚。”葉嫵謙虛道。

接下來的《天竺少女》、肚皮舞、胡璿舞和街舞等等節目,將現代舞與古典舞糅合在一起,調動現場的氣氛,讓人大飽眼福,看得過癮。

一個歌舞節目結束了,就有妃嬪讚歎,葉嫵聽了無數的讚美,一笑而過。

楚明亮換好裝束,回來拜見,“兒臣從小跟著母後學舞,今日沒丟母後的臉吧。”

孫太後摸摸她的頭,笑道:“沒有,沒有,跳得很好,哀家很喜歡。”

眾妃嬪立即附和,紛紛讚美公主的舞技。

葉嫵心中裝著事,有點兒心不在焉。以金公子的武藝,出入宮禁應該是如履平地,宮中的侍衛應該奈何不了他。

原本,金公子想過了子時再潛進皇宮,又覺得演唱會正進行的時候是偷書的最佳時機,猶豫再三,他最終決定在這時候進藏書閣偷書。

現在他應該在藏書閣了,是否得手了?如果失手,應該有消息傳來。

她心緒不寧,孫太後問她怎麽了,她連忙說沒什麽。

不經意地轉眸,她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站在臨風處,一襲鶴氅白袍在斑斕的夜色下,那般惹眼。

寒風陣陣,忽然間,葉嫵覺得寒氣森森。

楚明軒。

“母後,晉王在那裏。”文曉露輕柔道。

孫太後轉首望去,他望見了,姍姍走來,拜見母後。

許久未見,風流俊雅的晉王沒什麽變化,還是那般俊美傾城,往人群裏一站,鶴立雞群,吸引了眾多未嫁女的目光。

他未曾看向葉嫵,好似與她不相識,高傲得連眼角餘光也不給。

楚明亮俏然問道:“四皇兄何時來的?看見我跳的舞了嗎?”

他含笑道:“差強人意,有待提升舞藝。”

她不樂意地癟嘴,“母後,四皇兄欺負兒臣。”

孫太後搖頭笑著,“你四皇兄一向沒好話,你何須問他?”

“晉王府中那麽多歌姬、舞伎,見多了歌舞,眼光自然與旁人不同。”文曉露這番話似有深意。

“那倒是。”楚明亮懵然不知地點頭。

“母後,兒臣先行告退。”楚明軒瀟灑不羈地說道,“改日再進宮向母後請安。”

葉嫵看著他從容離去,很快便收回目光,以免落人口實。

孫太後對上元節的花燈和歌舞演唱會很滿意,笑逐顏開,鳳顏愉悅。後來,安樂公主對葉嫵說,當年母後被父皇寵幸後,並沒有即刻愛上父皇,直至上元節……

那年上元節,先皇為博美人一笑,和孫太後微服出宮看花燈。在繁華熱鬧的街市,他們賞花燈、猜燈謎、吃街食,就像民間的平常夫妻,做最平常的玩樂事。回宮後,他們在澄心殿翩翩起舞……就是這夜,孫太後愛上了文韜武略的先皇。

因此,上元節是孫太後的美好回憶,是追憶先皇的節日,是重溫舊夢的日子。

葉嫵明白了,若是自己,也會把那年那個上元節的夜晚所發生的事銘記在心。

————

今夜,楚明鋒沒有現身,歌舞演唱會結束後,她便回別館。

前幾日,他便對她說過,上元節這夜不能出宮陪她。至於什麽原因,他沒有說。她暗自慶幸,更堅定了在今晚出逃的決心。

雖然娘親會傷心,雖然有一些人會遭殃,雖然心中有愧,但是,她不得不走。

如無意外,金公子會在西郊的十裏亭等她,給她解藥。

過了子時,她悄然起身,換了一身黑衣,拎著包袱,從花苑的狗洞鑽出去。

別館至少有二三十個護衛,守衛森嚴,想從大門、側門出去,根本不可能若想逃走,隻有花苑北牆的狗洞可通外麵,而且,花苑的巡守比較鬆,隻要抓準時機,就能避開護衛的耳目。因此,她隻能鑽狗洞。

順利地逃出別館,葉嫵疾步而行,轉過兩條街,坐上一輛馬車,車夫將會帶她去西郊。

寂靜的夜,隻有皎潔的圓月和清乳般的月華,隻有嘚嘚的馬蹄聲和車輪的轉動聲。馬車駛離了別館,駛出了西門,她激動得幾乎歡呼雀躍,心花怒放。

哇哈哈,自由了!終於自由了!

終於抵達十裏亭,她跳下馬車,看見亭中站著一個魁梧的黑衣人,應該就是金公子,懸著的心落回心窩。

夜色寂寂,月色如一襲曼妙的薄紗,籠著十裏亭,就像一個神秘的剪影,散發出一種詭秘的氣息。亭中那人背對著她,負手而立,身姿偉岸,更是詭秘。

金公子緩緩轉身,昏黑中,金色的麵具頗為嚇人,像是厲鬼。

“拿到書了嗎?”葉嫵踏入十裏亭,期待著拿到解藥的那一刻,“驚動侍衛了嗎?”

“拿到了。”他從袖中取出《神兵譜》,“對我來說,出入皇宮如履平地,豈會驚動侍衛?”

“那就好,不會有追兵。”她完全放心了,今夜便可逃之夭夭,逃到楚明鋒找不到的地方。她伸出手,“解藥呢?”

金公子拿出一個青玉小瓶,倒出一顆黑丸,她迅速拿過來,“這顆黑丸就是解藥?吃下去就行?不會有後遺症?”

他譏諷道:“你找到了書,我怎會為難你?放心吧,不是毒藥。”

葉嫵把黑丸放入口中,慢慢地嚼,微微的苦澀,卻並不難吃。

他嗤笑,“《神兵譜》變詩集,楚皇這招可真絕。”

她鄭重道:“你拿到了書,我解了毒,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害我,不要再叫我辦事。從今以後,我與你沒有任何瓜葛!”

金公子的眼中浮現星星點點的笑意,“說不定有一日我想起了你……”

“我寧願死也不會被你脅迫。”她切齒道,“我走了,咱們在此分道揚鑣。”

“不如我送你一程。”他饒有興致地笑。

“不必。”葉嫵斷然拒絕,上了馬車,吩咐車夫繼續往西走。

金公子吹響口哨,一匹駿馬驀然從草叢裏躍出,他飛躍而上,揚鞭策馬,跟在她的馬車後麵。

墨藍夜幕上那輪冰潔的圓月,望著那輛馬車、那騎在夜色籠罩的官道上飛奔。

前路茫茫,葉嫵不知道去向何方,隻是覺得往西走會安全一點,就算是楚明鋒派兵追來,也會往南、往東追,而不會往西追。

北邊是魏國,西邊是秦國,到了下一個州府再做打算吧。

馬車搖晃,她靠著車壁,昏昏欲睡,留著三分醒。

忽然,寂靜之中響起了馬隊行進的聲響,馬蹄踏擊到大地,震天動地,好似萬馬奔騰,好似滔滔江水奔湧,震醒了她。

她連忙問車夫,馬隊在前麵,還是在後麵。

車夫說,應該在後麵,而且很近,要避讓。

剛說完,車夫就勒停馬車,慢慢停在道旁。

雖然她覺得楚明鋒不會這麽快知道她逃跑,但是,心慌慌的,好似就要蹦出來。

跟在馬車後麵的金公子早已不見了。其實,他早已聽見後麵有人馬,一馬當先地往前飛奔。

葉嫵從車窗往後望去,昏黑中,馬隊飛馳而來,氣勢磅礴,驚心動魄,好似所經之處會卷起一陣黃沙,煙塵彌漫。

馬隊超過了馬車,卻突然勒馬,淒厲的馬嘶聲此起彼伏,驚動了郊野的死寂。

怎麽回事?

她心慌意亂,待看清這些人的裝束,心急速下沉,手腳冰涼。

馬隊約有三十騎,都是宮中侍衛,停在馬車邊的正是王統領。

捉她一人,竟然動用了三十個大內侍衛,她的心冰涼冰涼的。

楚明鋒,你真看得起我。

“嘚嘚嘚……”***動漸漸停止,隻有一騎清脆的馬蹄聲,慢慢靠近馬車。

她的心驀然揪緊——雖然不知道這騎這人是誰,然而,似有一股凜冽的寒氣淩厲地襲來。

是他嗎?

不,他不會親自來捉她!

有人掀起車簾,葉嫵死死地盯著,不想發生的一幕,變成了現實。

她全身僵住,四肢如凍。

站在馬車前的,正是楚明鋒。

車廂昏暗,他黝黑的臉膛就像黑炭那麽黑,看不見神色,但她感覺得出來,黑色的萬年寒冰。

“下車。”他伸手,語聲毫無溫度。

事已至此,她還能逃到哪裏?

逃跑計劃功敗垂成,走到了最後一步才被人捉回去,真氣人。

她貓著身子走過去,他一臂抱住她,抱她下馬車,抱她上馬背。然後,揚鞭策馬,疾掠如箭。

坐在他身前,被他摟著,共乘一騎,葉嫵感受得到他隱藏在沉默中的盛怒。因此,還是閉嘴比較安全。

駿馬疾奔,很快就回到皇宮,回到澄心殿。

楚明鋒拽著她入寢殿,她竭力掙開手,“好痛啊……放開我……”

甩不開,也掙不開,手腕好痛,好似快斷了,他的手勁太大了。

“手斷了……你神經病……放開我……”葉嫵慘叫,五官扭結。

“朕恨不得打斷你的手足!”一字字,好像從他的齒縫擠出來。

他用力一推,她往後倒去,摔在龍榻上,真心疼啊……她心頭冒火,想發飆,極力忍住了,因為,他眼底眉梢的暴戾令人懼怕,她到底有些恐懼。

楚明鋒解了所有衣物,她忍著痛,驚恐地下床,想逃跑。他未曾走動,從容地伸臂,拽住她,三五下就扒光她的衣物,抱上龍榻……

縱然她激烈地抗拒,也無法阻止他。

寒氣侵身,她卻感覺不到,全身熱騰騰,因為,她正與他打鬥。

“朕奉勸你,你不要白費力氣。”他森冷道,頂開她的雙腿。

“除了這招,你還會什麽?”葉嫵再也不想偽裝,怒罵,“禽獸!”

“事到如今,你才看清朕的真麵目嗎?”他邪惡地揉捏她的**,疼得她直抽氣,他的臉膛烏雲滾滾,風雷雨電即將來臨,“朕就是禽獸!今夜就讓你瞧瞧朕禽獸的樣子!”

她拚命掙紮,兩隻手腕還是被他扣住,用衣帶綁在床柱上。

第一次被他摧殘,便是如此,曆史重演了。

怎麽辦?

如果,她再次偽裝、曲意承歡,低聲下氣地求他原諒,他會不會相信?會不會消氣?會不會心軟?也許,他會,說到底,他雷霆震怒是因為她逃跑。

可是,她不願意,那種整日說違心話、做違心事的偽裝很難受,生不如死。現在,她自由了,不必為金公子辦事,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啊……”

她慘烈地叫,沒有任何預兆的入侵,沒有任何柔情的占有,太疼了。

隻有粗暴,隻有瘋狂。

楚明鋒不顧她的疼痛與喊叫,在她體內馳騁如風。

滿腔怒火燒毀了他的冷靜,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懲罰他!

那種緊密的包容、身軀的交融,更讓他迷戀!他完全停不下來,隻想更徹底地占有她,這樣,她就跑不掉了。

葉嫵不敢動一下,一動就疼得要命。

好似被搗爛了,血肉模糊……好似利刃刮膚,支離破碎……

他狠辣!

他凶悍!

他暴戾!

她咬唇忍著,側著頭,不看那張痛恨的臉、那雙憎惡的眸。

不知不覺,貝齒咬破了唇,一滴鮮血宛如紅珠,鮮豔欲滴。

一進一出,一抽一刺,好似沙場殺敵,幹淨利落,心狠手辣,毫無憐惜之情。楚明鋒的眉宇寒如冰,陰鷙可怕,一想起她逃之夭夭,那怒火就燒得更旺了,他的強攻就更猛烈了。

青絲散亂,烘托出一張清冷蒼白的玉臉,襯托出一雙冷寂如死的眼眸。見她這副樣子,他心底深處冒出的一絲憐惜頓時消失,化成戾氣,啃噬著她的淒美與痛楚。

隨著撞擊的力度越來越大,龍榻搖動的聲響越來越大,帷帳劇烈地顫著,葉嫵也控製不了自己,哼哼唧唧,細碎的呻吟宛如美妙的伴奏。

燭影投射出一方慘淡的昏紅,宮磚上的衣袍散落、交疊,正如榻上那交纏的身軀……

————

不知折騰了多久,葉嫵才舒了一口氣,他終於從身上滾下去了。

四肢酸痛,下身亦有澀痛,她蜷縮成一團,弓著身子,背對著他,慢慢沉入夢鄉。

可是,沒睡多久,她又被那可怕的熱吻弄醒。

楚明鋒見她的眸子微微睜開,索性扳過她的身,吻她雪柔上桃花似的蓓蕾,用力地吸吮……她半夢半醒,胡亂地推他的肩、打他的頭,喃喃地說著什麽,他凝神聽了片刻,才知道她說很困很累、不要煩她。

“嫵兒……”他低喚。

“不要吵……”她眉心緊蹙,不耐煩地嘟囔,三分嬌憨,三分嫵媚,四分迷糊,當真誘人。

他哪裏受得住這樣的誘惑?

原本,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他撫弄她的**,啃吻她的蓓蕾,她沒有清醒,細碎的呻吟繚繞在帷帳之間,平添幾分***。

半晌,他腫脹得厲害,按耐不住了,手指撫弄那芬芳的花蕊,直至她的身軀熱起來……她徹底醒了,又驚訝又厭惡,無處可逃……

四肢綿軟,全身乏力,葉嫵任他宰割,在他的霸道強勢下淪喪了所有領土。

這一次,楚明鋒不再那麽粗暴,卻也狠辣,弄疼了她。

她倍感屈辱,腦中浮現這幾個月他待自己的種種,一點點,一滴滴,一幕幕,曆曆在目,如在昨日。

他喜歡她,一國之君能這樣愛她,難能可貴。她喜歡他嗎?

不知道……

無法否認,他待她的真心、真情,感動了她;她也欣賞他的帝王之道、個人魅力,可是,說到喜歡,她真的不知道。前些日子,柔情蜜意的時刻,她每每懷疑,自己說的肉麻話,做出的肉麻舉動,是出自真心,還是隻為取悅他?

即使是出自真心,她也不願當他的寵妃、皇後,不願身陷後宮,與妃嬪鬥得你死我活。如果和他在一起就要過那種囚牢般的日子,她寧願遠走高飛,過自由自在的逍遙日子,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然而,出逃計劃失敗了,他親自出宮捉她回來,還懲罰她,下手這麽重。

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

忽然,臉頰一痛,葉嫵回神,才知道他捏自己的臉頰。

楚明鋒要她轉身趴著,她怎麽會配合?不得已,他唯有以最原始的姿勢寵幸她,從頭到尾。

**的部位傳出黏膩的輕響,他倏然抱緊她,做最後的衝刺……每衝刺一次,就頂到深處,她就哼一聲,相當的配合。

突然,極致的快樂從交融的部位漫開,侵襲了他們,送他們飛上雲端,領略那美妙的歡愉。

爆發,飛升,跌落……

她累極,昏昏地睡去,他亦乏了,擁著她沉入愉悅的夢鄉。

天色大亮了,宋雲也不敢喊陛下起身上朝,守在大殿,焦躁地走來走去。

這情形,隻怕今日免朝。

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他鼓起勇氣,在寢殿入口低聲喚道:“陛下……陛下……”

喚了幾聲,等了片刻,帷帳遮掩了風光的龍榻終於傳出聲音,“今日免朝。”

宋雲趕緊派人去朝上告訴等候已久的朝臣。

葉嫵睡得很沉,沒有聽見喚聲,楚明鋒將她卷入懷中,繼續相擁而眠。

這一睡,又是一個多時辰。

葉嫵被下身隱隱的痛和身上的壓迫弄醒,睜眼才知道罪魁禍首是他。她拿開他的手臂,從他懷中掙出來,輕輕地坐起身,盯著尚在熟睡的他。

睡容平靜如湖,沒有暴戾,沒有瘋狂,然而,一旦他醒來,就會像一頭暴怒的猛獸,剔她的骨,剝她的皮,讓人生不如死。

望著帷帳、龍榻,昨晚那狂熱、粗暴的一幕幕回到她的腦海,他的狠辣、凶悍好像弄疼了她的手足,那種利刃刮膚的痛讓她記憶猶新、瀕臨崩潰……

不!她絕不能和這樣的暴君在一起!

她偷偷摸摸地下床,彎身撿衣袍,身後忽有動靜,她身子一僵,下一刻就被楚明鋒抱起來,直往浴殿。

二人隻著絲衣,如此火辣的裝束與舉止,讓宋雲、金釵立即回避。

溫熱的湯泉水緩解了身上的痛楚,但是,手臂、脖子、胸脯的紫紅瘀痕讓她更加痛恨他。

暴君一向奉行暴力哲學,葉嫵最厭惡、最憎恨的就是這種男人。

各洗各的,她慢慢移步,神不知鬼不覺地離他越來越遠。

然而,長臂一伸,楚明鋒就拽她回來,將她鎖在身前。

四目相對,浴殿寂靜,隻有叮叮咚咚的流水聲。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服氣?”他掐住她的嘴巴,神色乖張。

“隻會用那一招,算什麽男人!”

她譏諷地嗤笑,猛地捏住他下麵的柔軟,惡狠狠道:“陛下還敢再動一下嗎?”

楚明鋒錯愕地愣了須臾,隨即曖昧地低笑,“嫵兒越來越不知羞了。”

他的嫵兒,越來越膽大妄為,越來越不知怕。可是,他就是喜歡像她這般時而溫柔、時而剛烈、時而嬌弱、時而強悍的女子,好比此時此刻,她竟敢捏住自己的**來威脅自己,若是旁的妃嬪,絕不敢這麽做。

雖然有點疼,但是他不生氣,反而愉悅起來,更欣賞她的性子了。

手中的柔軟慢慢硬了,慢慢脹大,變成了刮膚、割肉的利刃,葉嫵窘得鬆手,麵紅耳赤,步步後退。楚明鋒攫住她,將她抵在池壁,抬起她的臉,麵上漾著冰寒的笑,“跟朕玩心計,你還不夠分量。”

“你怎麽猜到我逃跑?”她猜想,也許是別館的侍衛看見她鑽狗洞,及時向他稟報,他才會追到她,捉她回來。

“從你第一次提起《神兵譜》,朕就起了疑心。”他抬起她的身,將她滑嫩的**盤在自己腰間,“之後你對朕的態度有所轉變,取悅朕,朕不得不懷疑你真正的用意。”

“陛下英明神武、腹黑睿智,我被你的魅力所吸引、迷倒,也不是不可能呀。”

雖然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溢美之詞,比如腹黑,但是他沒心思追問,“朕的確想過,你真的對朕有了男女之情,取悅朕,一心侍奉朕。於是,朕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藏書閣,將《神兵譜》放在諸多詩集之中。如你對朕是真心的,便不會打《神兵譜》的主意。朕看錯了,你串通他人偷《神兵譜》,還逃之夭夭。”他麵色驟變,滿目冰寒的戾氣,就這麽突然地擠進那緊澀、嬌嫩的花徑,狠辣無情,語聲冷酷,“朕對你一片真心,你就是這麽對朕的!偷書,逃跑,欺騙朕!背叛朕!”

那粗硬、滾燙無情的刺入,她四肢僵硬,一時之間無法承受這突兀的侵襲,痛楚難忍。更讓她錯愕的是,他早已對她起了疑心,布下這個局,讓她乖乖地跳進去,看她的掙紮與狼狽。

這個暴君,太腹黑!太暴戾!

說出真相,還這樣欺負她!他不是男人!

楚明鋒粗暴地撞入,聲音蝕骨的冷,“那本《神兵譜》是假的,朕知道必定有人來偷,便大大方方地讓他偷。你想逃走,朕也讓你逃,可是,朕怎麽舍得讓你在外頭日曬雨淋?”

“滾!”葉嫵怒斥,怒火在胸中升騰,怒潮湧上腦門,“滾你麻痹!我告訴你,從頭到尾,我無時無刻不恨你!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有朝一日,我必定切了你的**,讓你變成人人鄙視的閹人!我剔你的骨頭、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把你弄成人彘,關在茅廁,你身上爬滿了數不清的蟲子!咬死你!”

“最毒婦人心!”

楚明鋒目色陰寒,抱著她走出浴池,來到小榻。

葉嫵瘋狂地掙紮,打他的身,抓他的臉,卻總是被他避開。

他在她耳畔道:“既然恨朕入骨,那麽,就恨個夠吧!”

鼻息灼熱,她卻無端地覺得冰寒凍人。

他扣住她的手,死死地壓著她,她不再反抗,森冷道:“陛下可知那次我滑胎的真相?”

**嫵兒那次滑胎,有什麽真相嗎?呀呀呀,這二人真是冤孽,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