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附近的賓館便是這樣,價格便宜,但隔音不好。

他能聽到,沈夏自然也能聽到。

男生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呆呆地問喬洋:“這是什麽聲音?”

沈夏本來長得就乖巧顯小,最近又被養胖了些,臉頰多了點肉,白白嫩嫩,更加幼態。

雖然兩人年紀差不多,喬洋看著他這張臉,卻總有一種自己在帶壞小朋友的感覺,耳尖唰得紅了,又翻回去,說道:“睡覺吧睡覺吧。”

沈夏還沒困意,不依不饒問:“是什麽啊?”

喬洋不回答,沈夏又推推他,問:“你就這樣睡覺啊?”

男生把一床被子全讓給他了,自己隻在身上搭了件棉服,沈夏看著就冷,怕他感冒,敞開被子把他拉了進來:“一起蓋吧。”

喬洋被沈夏攏進暖洋洋的被窩,回頭看見男生純真的眼神,算是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容易招渣男了。

這得虧他定力好,不為男色迷惑。要擱到一個心術不正人身上,沈夏這樣毫無危機意識的小肥羊還不早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雖然兩人都穿著衣服,但喬洋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臉紅了紅,說道:“你不能這樣。”

沈夏愣道:“我怎麽了?”

喬洋問:“我們睡一起就算了,你為什麽還要主動和我睡一個被窩?”

沈夏困惑:“你光蓋衣服不冷嗎?”

“但我是男人啊,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可我不喜歡你啊,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雖然內心早有預料,但喬洋麵上還是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沈夏脫口而出:“你不帥啊。”

喬洋這次真的受傷了!

他哪裏不帥了!雖然比不過陸陽舒,但好歹也是兩隻眼睛一張嘴,五官端正俊朗的好吧!

沈夏一不小心把真心話說了出來,看見喬洋麵色變化後,立馬改口:“不不不,洋洋你最帥了!”

喬洋冷哼一聲,背過身不再理他。

沈夏身上被子都被他卷走了,連忙又湊過去,邊從男生身上扯被子邊討好道:“洋洋,你最帥了,你是屬於耐看的好看,越看越好看!”

男生卷被子卷得很死,沈夏扯不過來,隻能可憐巴巴地求道:“洋洋,我好冷啊,分我點被子吧。”

喬洋這才轉過來,分給他半床被子,悻悻道:“帥又不能當飯吃。你光看臉,肯定碰上的渣男多了。”

沈夏重新鑽回溫暖的被窩,小雞啄米似點頭:“我以後不會了。”

他不要談戀愛了,他要和喬洋一樣,獨立起來,不靠其他人,自己也能生活。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第二天喬洋喊他起床,沈夏困得睜不開眼睛,全靠著怕秦嚴騫突然找過來的恐懼支撐著起床洗漱,迷迷糊糊跟男生去上課。

喬洋今天隻有兩節公共課,很容易就帶沈夏混了進去大教室,坐在後排。

沈夏遠遠看到最前方的老師,這裏講的東西他一句也聽不懂,腦子亂成一團漿糊,不停地眨巴眼睛,感覺眼皮有千斤沉,他偷懶用手撐住臉,結果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等下課有人從他旁邊路過,沈夏才被吵醒,迷糊地擦了一把口水。正準備叫醒他的喬洋看他自己坐過來,對他豎了個大拇指:“恭喜你,第一天上課,就學到了大學生的精髓。”

臉上睡出印的.與衍沈夏:“……”

在那一邊,秦嚴騫終於在病房中醒過來。

他摔下樓梯時頭部摔到地麵受到重擊,造成重度腦震**,與此同時,男人未好完全的腳踝也因重力再次損傷骨折,沒有兩個月不能下地走動。

旁邊看護他的杜湘雲看見兒子緩慢睜開眸,喜極而泣:“嚴騫!你終於醒了!”

秦嚴騫頭痛得厲害,視線還未完全清晰,聽出是自己母親的聲音,嘶啞問:“媽,夏夏呢……”

沈夏昨晚跑出去,秦承安和杜湘雲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也派了人出去找,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秦嚴騫聽完,虛弱說道:“拿我的手機給陸陽舒和喬洋打電話……夏夏肯定是去找他們了……”

小孩一共就認識這兩個人,昨天大晚上跑出去,多半會去找他們。

杜湘雲哭道:“你還有臉找夏夏,你自己幹了什麽好事你不清楚嗎,夏夏怎麽可能原諒你!”

什麽事?秦嚴騫心底一沉,柳修軒他跑下去時還沒離開醫院,難道他爸媽也見到柳修軒了?

他還沒來得及細問,出去問醫生情況的秦承安就回來了,聽見杜湘雲說話的聲音,陰沉道:“那個不肖子醒了?!”

杜湘雲轉身,手背在身後對秦嚴騫慌張擺了擺,示意他趕快閉眼。

但秦嚴騫已經艱難地坐起身,開口:“你們見到柳修軒了?”

秦承安走上前就重重給了他一耳光:“你他媽還有臉問?我真後悔生出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丟盡我們秦家的臉!”

秦嚴騫本來頭就疼,挨了這巴掌後臉頰火辣辣的痛,腦袋嗡嗡作響,雙眼發黑又倒回**。

“秦承安,你瘋了嗎?!”杜湘雲使勁推開丈夫,“你沒聽醫生說嗎,兒子他重度腦震**!你還這樣打他!”

“又死不了。”秦承安冷冰冰道,“我早說不該送他出國,知識沒學到多少,倒學會了那些不良習氣,跟婊子亂搞。”

“你說什麽?”秦嚴騫頭痛欲裂,沙啞道,“你說誰是婊子?”

“陪你上床,再來問我們要錢,不是賣是什麽?!”秦承安嚴於律己,遵紀守法一輩子,從來沒有像昨天那樣丟人現眼,現在打死秦嚴騫的心都有。

杜湘雲也不敢相信自己兒子真會做出那種事,捂著嘴在旁邊哭。

“放屁!”秦嚴騫頭一次對父親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我他媽就娶了沈夏,我跟什麽婊子上床?!”

秦承安把青年昨天寫的保證摔到秦嚴騫的病**:“你自己看!”

秦嚴騫忍著頭痛,拿起紙逐行默讀,越看臉色越難看。

柳修軒居然說在國外的那幾年自己逼迫他委身自己,以答應娶他為條件強迫他發生關係,結果背信棄義,回國就娶了更有權有勢的沈家小少爺。

胡扯,全都是胡扯!

國外明明是青年先來接近他,追求他,後來兩人才在一起的。

秦嚴騫從來沒想過柳修軒居然是這樣的人,麵無血色,秦承安以為他心虛了,又把從青年那裏得來的手機摔到他臉上,恨鐵不成鋼:“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惡心的兒子!”

秦嚴騫眼睛緊閉,英挺的鼻梁被手機砸得生痛,不堪入耳的呻吟聲瞬間傳到他耳裏。秦嚴騫拿起手機看,瞳孔驚懼地縮小,裏麵有兩具白花花的**肉體正在交纏,竟然是他和柳修軒!

怎麽可能?!

自己的臉看向攝像頭時,秦嚴騫手都在顫抖,那一刹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失憶了。

但理智告訴他,這是不現實的,他根本沒有跟柳修軒做過這種事!

秦嚴騫瞪著眼睛仔細看,上麵頂著他臉的人身高沒有他高,皮膚也比他黑很多,暫停放大一幀幀看,便能看出上麵人物表情的僵硬和怪異。

秦嚴騫很快確定了,這絕對不是他。

秦承安卻覺得他是看癡了,氣得臉色鐵青:“你還沒看夠!”

“這不是我。”

秦嚴騫麵龐毫無血色,蒼白冷冰的像凝了一層冰霜,生硬道:“我隻和夏夏做過,這上麵的人不是我,你們被騙了。”

他爸媽對這方麵可能不太了解,現在的科技水平完全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換臉技術,秦嚴騫也在應酬上聽過那些投資商八卦,說現在網上傳的哪位明星不雅視頻根本不是那回事,是有人利用ai換了臉,以達到故意攪黑人家名聲的目的。

秦嚴騫從助理那聽過柳修軒最近一直在借錢,他以為是青年又想買什麽東西。在國外的時候柳修軒就總愛買奢侈品,秦嚴騫那時覺得他年幼貧寒,長大對這些有物欲也挺可憐的,便什麽都應他。

現在兩人已經沒在交往了,如果青年遇到什麽困難,他可以給予些適當的幫助,但這些他覺得自己就沒必要滿足了,而且小孩知道了估計也會不開心,便讓助理拒絕了幾次。

卻沒想到青年居然會趁自己不清醒的時候這樣在他爸媽麵前顛倒黑白,汙蔑自己,問他爸媽勒索錢財。

秦嚴騫深吸一口氣,還是沒能壓下心頭湧上的失望和憤怒,忍無可忍地質問自己親生父母:“你們怎麽會覺得我會同意拍攝這種視頻?!”

昨天柳修軒拿出視頻時,秦承安和杜湘雲隻看了一眼就沒臉再看下去,自然察覺不出其中的異樣,現在兒子這樣確信道,兩人才開始對視頻的真實性進行質疑。

他們從小就對秦嚴騫管束嚴格,導致兒子的性格有些古板乖戾,青春期別人家的小孩都有人追,就他們兒子還沒談過戀愛,當時他們還覺得這樣安心,省得耽誤學習。

結果上大學後兒子堅決準備出國,秦嚴騫選的是商科,國外大學的確有可取之處,兩人思量再三,終於同意。

結果兒子出國就迅速和同性墜入情網,但當時秦嚴騫已經身處國外,他們沒辦法再對他進行管控。

秦嚴騫終於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同他們聯係甚少,兩人也無從知道兒子到底在國外幹了什麽,以至於看到這種暴露不堪的性 愛視頻第一眼,兩人大腦都一片空白,覺得兒子遲來的叛逆期終於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