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秦嚴騫見小孩臉色蒼白,神色痛苦地捂著胃,立馬緊張地問道,“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沈夏一邊幹嘔一邊推他:“你離我遠點兒!嘔——”

沈夏感覺胃裏翻江倒海的,原本挺喜歡吃的小籠包這時也聞著油乎乎的,讓人不舒服。

電梯門開了,秦嚴騫要扶著他出去,沈夏怕弄髒電梯,抱住他胳膊,吐了男人一袖口。

這下不僅是西裝,裏麵的襯衣也完蛋了。

秦嚴騫掌心和手臂都是小孩吐出來的酸水,襯衫料子粘膩膩地貼在皮膚上,臉色也青了:“你這陣子到底是怎麽過的?”

他就知道不能放小孩一個人出去住,在家都不好好吃飯,出去指不定怎麽糟踐自己的胃。

他半扶半抱地把渾身無力的小孩弄到自己公寓,正在貓架上玩的五花肉看見他們進來,輕巧地跳下來,瞪著兩隻圓眼睛來看熱鬧。

沈夏吐得胃疼腦殼疼,看見五花肉也在這兒,還有心情叫道:“五花肉,嘔……”

五花肉和秦嚴騫住久了,也變成跟男人差不多的德行,看見沈夏吐的酸水,向他喵嗚叫了一聲,嫌棄地跑開了。

沈夏:“……”

五花肉都不跟他親了。

秦嚴騫給他拿了個垃圾桶,讓他吐這裏麵。

沈夏抱著垃圾桶幹嘔了半天,才感覺好一點。

“喝點兒水。”秦嚴騫等他抬起頭,把手裏的水杯遞給他。

他西裝被小孩吐得不成樣子,進屋就脫掉了,現在上身隻穿了件深灰色的襯衣,袖口也都是他口水,來不及換,隻能挽到手肘那裏,露出結實修長的小臂線條。

沈夏:“……謝謝。”

他接過水嚐了一口,水溫正好,熱熱的,甜甜的。

秦嚴騫知道他不愛喝白水,往裏麵泡了蜂蜜。

喝完一杯水,沈夏才感覺胃裏好了些,但還是怪怪的,總感覺有什麽要反上來。他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小肚子,感覺裏麵脹脹的,很奇怪。

秦嚴騫看他的動作,心揪起來:“還難受?等會兒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小孩的胃一直不好,小時候就三天兩頭去醫院,好不容易養好一些了,身體也瘦瘦弱弱的,不結實。

雖然今天男人好像沒那麽暴躁了,但沈夏還是有些發怵,搖頭拒絕道:“不用,可能就是昨天晚上吃多了,沒消化。”

秦嚴騫繃著臉,抿緊了唇。

沈夏不自然地別過臉,假裝沒有看見男人明顯不同意的眼神,張望秦嚴騫的客廳。

因為剛搬過來沒多久,秦嚴騫的東西很少,客廳除了原本就有的家具外,隻多了個巨大的貓架,還有五花肉要玩的亂七八糟的小玩具。

看起來五花肉在這裏還是挺受寵的。

沈夏問:“你現在住這兒啊?”

“嗯。”

他們都是上下樓,男人還每天裝模作樣讓他發自拍換五花肉的照片,故意捉弄他,真壞。

胃沒那麽難受了,沈夏把喝完水逐漸變涼的玻璃杯放到茶幾上,言歸正傳:“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過陸哥?”

沈夏想起陸陽舒昨天的模樣就心疼。當初告白是他向陸陽舒告白的,是他向男人保證說自己肯定會同秦嚴騫離婚,陸陽舒才答應他的,陸陽舒做錯了什麽,憑什麽要遭受這樣的痛苦。

再說秦嚴騫不也婚內出軌,哪來的臉說陸哥。

秦嚴騫見小孩對這件事還是不死心,冷哼一聲:“他插足別人的婚姻,就得受到懲罰。”

秦嚴騫不屑一顧道:“你看,這種光有一張臉的小白臉就是看起來光鮮亮麗,裏麵早就被蛀蟲啃噬爛了,指不定有多髒,你還敢和他好,也不怕得病。”

沈夏被他輕蔑的語氣氣得臉色發白:“你自己都還和其他人不三不四,我還害怕得病呢!我就應該去醫院再好好做個全套身體檢查!”

那個柳什麽在家裏住了那麽久,秦嚴騫肯定早就和他上過床了。

沈夏想到男人用撫摸過別人的手來強迫自己做那種事,就渾身發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起了不幹淨的疹子,那種惡心的感覺又從胃裏翻騰上來。

秦嚴騫見他居然為了那個不知道跟多少人做過的花心大蘿卜這樣攻擊自己,瞪起眼:“你說什麽?!”

他什麽時候跟人不三不四了,他就隻跟他發生過關係。

沈夏失憶後,天天跟那個陸陽舒親親我我,明明他才是男生的丈夫,結果就和男生親個嘴,還被男生嫌棄地呸呸吐口水。

秦嚴騫氣死了,指著沈夏的鼻尖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隔著屏幕和現實看見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感覺,沈夏被身材高大臉色鐵青的男人嚇得蜷縮在沙發上,還嘴硬道:“我說錯了嗎?你和那個柳什麽一起住了那麽久,你敢說你完全沒碰過他?你自己都鬼混,有什麽資格說陸哥?!”

“我說了,當時他是在我們家養傷,我沒有和他做什麽!”秦嚴騫氣憤道。

“嘴長在你身上,你當然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

“我要是跟他有關係,我天打雷劈!”

“發這些幼稚的毒誓,怎麽,你還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秦嚴騫,敢做不敢當,你真不是男人!”

這種事男生要是對他沒有信任,秦嚴騫就算長了八張嘴也說不清楚。

他俯下身捏寓小言。住沈夏的下巴,咬牙切齒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我告訴你,沈夏,不管怎樣我現在就是你的老公,那個陸陽舒就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他這些都是活該!活該!”

“你才不是我老公,你就是個混蛋!”沈夏本來就害怕,被突然靠近的他嚇得連連往沙發裏縮,用手推男人,“你別碰我!我嫌你髒,嫌你惡心!”

秦嚴騫被他的話刺得又憤怒又傷心。他想到小孩現在說這些話全都是為了那個陸陽舒,怒火就節節上漲,他真不知道那個陸陽舒有什麽好,把小孩迷成這樣,明知道是個渣男還要為他赴湯蹈火。

“你是我的!”秦嚴騫氣急敗壞地說完這句話,製住沈夏亂撲騰的手,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堵住小孩那不停吐出傷人話的軟唇。

“混唔——”沈夏被身材高大的男人強勢地壓在沙發上,所有未說完的話都被堵在喉間。

不同於上個輕飄飄的吻,秦嚴騫撬開他的唇齒,勾纏住他的舌頭,狠狠吮吸他口腔的呼吸和津液。

兩人唇瓣碾轉,秦嚴騫嚐到男生嘴裏蜂蜜水甜津津的味道,吻得更加深入。

他一手將男生的兩隻胳膊束到頭頂,寬厚滾燙的手掌從沈夏的衣服下擺裏探進去,撫弄男生纖細的腰肢,長腿也從地上抬起,屈膝抵到沈夏的腿間,將沈夏牢牢壓在自己身下。

沈夏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做。

他聽見兩人吻出的嘖嘖水聲,感受著男人熨在自己腰間的掌心滾燙的溫度,臉和耳尖全都漲紅了。

他想推開男人,卻有心無力。

沈夏紅著眼瞪秦嚴騫,男人像是回避他的眼神,閉上眸繼續吻他。

秦嚴騫的眼睛和陸陽舒的很不一樣,他的眼型沒有陸陽舒多情的桃花眼那種柔軟弧度。男人的眼尾狹長上挑,瞳仁漆黑,看人時總透著居高臨下的傲慢和冷情的感覺,他的眼皮很薄,閉上眼也能看出裏麵眼球的顫動,睫毛纖長,卻不濃,好看而鋒利。

其實失憶後剛見麵沈夏就覺得他長得英俊了,但是自從知道男人做的那些事,沈夏怎麽都對他提不起好感。

現在被吻著,也隻感覺到厭惡。

空空如也的胃又是一陣翻騰,沈夏狠了狠心,用力咬下去,口腔瞬間充滿腥甜的血味兒。

秦嚴騫吃痛地鬆開他,舌尖被男生咬出個小口。

“禽獸!”沈夏自己舌頭也疼,口齒不清地罵他,又狠狠地給他了一耳光,然後狼狽地又爬到還放在沙發邊的垃圾桶那裏幹嘔起來。

秦嚴騫不敢相信小孩居然會對他動手,怔愣在那裏。

沈夏抱著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剛喝下去的蜂蜜水又全部都吐了出來:“嘔……”

秦嚴騫顧不得臉頰的疼,趕緊給小孩拍背。

但還是止不住嘔吐,秦嚴騫看見小孩吐出來**裏夾在著縷縷血絲,臉都嚇白了,慌張地夠到茶幾上的手機,顫抖地撥打急救電話:“喂,醫院嗎,我這裏需要救護車,有人吐血了……”

他對沈夏那次出車禍的陰影太大了,現在看見血就心慌。

啥比,那是剛咬破的。

沈夏差點把苦膽都吐出來,額頭全是冷汗,實在沒功夫說話。

幸好這裏離醫院不遠,很快救護車就到了,醫護人員以為是什麽嚴重疾病,抬著擔架魚貫而入,卻隻看到一個趴在沙發上對著垃圾桶嘔吐的男生。

但因為開門的男人衣著體麵,表情焦急,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模樣。

醫護人員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臉上頂了巴掌印的英俊男人:“先生,患者呢……”

“他啊!”秦嚴騫指著沈夏道,急道。

沈夏吐得兩眼發黑,感覺這輩子都沒這麽丟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