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剛才說亂動我東西了,那是不是需要受一點懲罰?”陸陽舒用手輕輕揉弄沈夏細白的後頸,喑啞道。

陸陽舒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地垂下來,顯得那雙本就漂亮明朗的眸更加深邃誘人,沈夏被他圈在懷中,渾身都被男人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氣包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他感覺這樣的男人好像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像是平時隱藏在深處的什麽終於被釋放出來一樣,讓他有種莫名的恐慌感。

但陸陽舒的語氣還是很溫柔。

他好像永遠都無法拒絕這種溫溫和和的語調。

沈夏被陸陽舒放到**,看著男人漂亮俊朗的臉慢慢覆過來,他不安地動了動身子,雙手仍舊緊緊抓著陸陽舒的手腕,緊張地閉上眼。

可在男人輕柔地捧住他的臉,即將吻上他的唇的時刻,一片漆黑的視線裏,沈夏忽然想起了滿眼悲傷,頹敗地望著他的秦嚴騫。

沈夏的心忽然狠狠揪了一下。

男人當時問他叫夏夏,他後悔什麽了,他在叫誰回來。

以前那個連話都不會說什麽都聽他的小啞巴沈夏嗎?

腦內記起來的片段更加清晰。

他聞到白玫瑰的香氣,耳邊仿佛響起悠揚的婚禮音樂,他看見穿著一身整潔白色西服的秦嚴騫,用手捧住他的臉,低聲罵他笨蛋,然後俯下身,很輕很輕地吻他。

唇上的觸感仍舊輕柔,但不一樣,不一樣。

在陸陽舒的膝蓋抵進他的雙腿間,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衣服時,沈夏驚慌地睜開眼睛。

麵前的人仿若變成了秦嚴騫那張英俊冷厲的臉,他聽見男人的怒罵聲,罵他是個賤 貨,罵他騷,浪,隻會勾引男人!

沈夏驀地用力推開陸陽舒:“不!我不是!”

一瞬間男生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哆嗦起來,他知道身上的人要做什麽。

他想懲罰他,用力地捅他,讓他的身體如同被撕裂般劇痛。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但為什麽要讓他受這麽大的罪?

他有那麽惹他討厭嗎?!

沈夏的眼淚嘩啦啦流出來,恐懼地尖叫,用腳去踹麵前的人:“走開!你滾開!”

陸陽舒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床邊,眸裏充滿了迷茫。

“怎麽了?”陸陽舒站起來,困惑地看著**突然變了態度的男生,“我進展太快,讓你不舒服了嗎,小夏?”

沈夏現在根本聽不見他說話,男生腦海裏全是當初被秦嚴騫按在浴缸的回憶。

他一直在喊痛,可是男人卻絲毫不理會。

相對於兩人來說顯得狹窄又局促的浴缸裏水花四濺,男人一邊辱罵他,一邊凶狠地想要將他鑿穿般,對他進行著那種事。

沈夏崩潰地哭喊,用枕頭砸陸陽舒:“你離我遠點兒,滾,滾開!”

陸陽舒不清楚沈夏發生過什麽事,但看男生歇斯底裏的模樣,趕忙道:“好,好,我先出去,你冷靜一點兒,餓嗎,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陸陽舒彎腰撿起地上的枕頭,走出臥室,輕輕把門給男生合住。

高大具有壓迫性的男人走出門後,沈夏才重新擁有一絲安全感,他停下動作,滿眼通紅地望著閉緊的門,在隻能聽見自己呼吸聲的安靜空間,逐漸冷靜下來。

他胸口不斷起伏,張嘴劇烈地喘著氣。

沈夏震驚地瞪大眼,剛才那些出現在他腦子裏的畫麵是什麽?

是秦嚴騫以前對他做過的事?!

······

陸陽舒把枕頭扔到客廳的地毯上,然後進廚房往玻璃杯裏倒了杯牛奶,放進微波爐裏加熱。

他其實還有點懵。

剛才那是什麽情況?

如果不是知道男生之前的態度,他自己都差點以為自己在強迫男生了。

一個多月,應該也不算快啊。

難道男生對這方麵很保守,不過他都結過婚了,不會連這點暗示也聽不懂吧?

他談戀愛的經驗也挺豐富了,因為喜歡的是熱情開放的類型,大多數伴侶和他交往後,都是沒幾天就主動和他提出來做,剩餘的到這種曖昧的程度,也都順水推舟該怎麽就怎麽了。

陸陽舒還是頭一次碰見沈夏這種反應,實實在在困惑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噠噠噠地敲著廚台,莫名有些煩躁。

是不是沈夏對那個姓秦的還留有餘情,又或者,在剛剛又想起了什麽?

也對,那個秦嚴騫看起來就是占有欲很強的人,可能對男生在**也使用過什麽,留下了陰影?

那就有點麻煩了。

陸陽舒垂著眸思索,沒注意到男生已經從臥室裏出來。

“哥哥······”

沈夏走到他身後,眼睛哭得有點紅,帶著鼻音叫了一聲。

“嗯?”陸陽舒回身,看見光著腳丫的男生,連忙道,“怎麽從臥室裏出來了啊,還光著腳,不冷呀?”

陸陽舒走過去,想抱男生,又想起剛才沈夏的反應,隻用手擦掉了男生眼睫下的淚。

“對不起······”沈夏羞愧地垂下頭,濕漉漉的睫毛不停地抖,“我剛才不應該……”

他其實明白陸陽舒的意思,他也沒想到反應那麽激動,可,可他實在太害怕了。

曾經遭受的痛苦讓男生對這種事從骨髓裏感到懼怕,他怕再體驗到那種痛徹心扉的疼。

“沒事,是我太衝動了。”陸陽舒揉揉男生的小刺蝟頭,溫柔道,“小夏不喜歡,我們就先不做。”

沈夏手指絞著身上衣服的一角,蚊子般嗯了一聲。

陸陽舒轉身把微波爐叮好的牛奶拿給他:“喝了吧,喝完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搬家。”

沈夏接過牛奶,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陸陽舒笑了笑:“沒事。”

他看沈夏的情緒還不是很穩定,便沒在讓男生再到臥室,在客廳打開投影儀,給他放了部電影,兩人坐在柔軟厚重的地毯上安靜地看。

陸陽舒放的便是那部自己唯一參演過的電影,他在裏麵演主角的弟弟李顯,一個整天遊手好閑的年青人。

鄰家的寡婦是個苦命人,剛嫁過來就沒了丈夫,主角心善,經常讓自己弟弟給她送東西,一來二去,李顯便與寡婦勾搭上了。

寡婦給陸陽舒生了個兒子後難產死了,李顯隻有十七歲便當了爸爸,拉扯孩子長大,從青澀的混子慢慢成長為成熟的男人。

因為不是主角,陸陽舒的戲份不多,有一段時男人還默默想跳過。

沈夏看著看著,就忘了剛才的事,慢慢又精神起來。

陸陽舒拿起遙控器時他趕緊按住男人的手:“哥哥幹什麽呀?”

“呃……”陸陽舒難得尷尬道,“那段不適合你看。”

這部算是藝術片,有些地方導演處理的手法很大膽直白,陸陽舒還記得自己當時第一次拍**時的害羞窘迫,拍完後他向那個女演員道歉,女演員當時哈哈大笑,沒隔幾天就私下約了他。

沈夏撲閃著眼睛,剛想說什麽,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沈夏摸出來手機,看見是秦嚴騫打來的,頓時緊張地咬住唇。

他心中一片慌亂,先心虛地看了看正在趁機調進度的陸陽舒,側過身接聽,小聲道:“做什麽?”

“沒看看幾點了,怎麽還不回來?”秦嚴騫坐在客廳,皺著眉看牆上的鍾表。

秦嚴騫上午對沈夏說完那句話,便覺得丟臉逃走啦,現在真的是等不住了才給男生打電話。

這破小孩,還說今晚搬家,都快十二點了也不回來,真的要反了天了!

沈夏現在對他又厭又怕:“今天太晚了,我住陸哥家,不回去了!”

“什麽?!你睡陸陽舒家?沈夏,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還是我老婆,你想給我戴綠帽?!”

男人的怒吼聲沒開外音都從話筒中清晰地擴出來。

陸陽舒朝沈夏這邊看過來,衝他揚了揚眉。

沈夏被男人吵得耳朵疼,又被陸陽舒看得極其心虛,虛張聲勢,也吼道:“那,那反正也要離婚了!你那情人不還住秦家嗎,有什麽關係!還麻煩秦先生幫我給貓喂喂糧,換換水,謝謝!”

沈夏吼完,像怕男人從手機裏爬出來掐死他一樣,立馬掛斷了電話,心髒砰砰跳得飛快。

秦嚴騫都沒來得及說自己已經讓柳修軒搬過去了就被掐斷了電話。

男人聽到電話失去連接的嘟嘟聲,整個人要氣炸了。

媽的,沈夏今晚要睡在陸陽舒家?

秦嚴騫感覺自己的血壓在不斷地升高,額上的青筋直跳,他讓傭人去給那幫小畜生們倒糧換水,自己重新穿好外套,去了車庫。

靠,不行,他今天一定得把沈夏給帶回來。

但當秦嚴騫開出小區,行駛到夜路上時,被冷風一吹,男人慢慢從激怒中清醒過來。

他不知道陸陽舒家裏的地址。

他要去哪兒找沈夏?

就算他現在讓人查出陸陽舒的地址,去把沈夏給拎回來了,那也是一心喜歡陸陽舒想跟他離婚的沈夏。

他的小孩,隻會用手向他比劃喜歡他的小啞巴。

什麽時候能回來?

他要去哪兒找他的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