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門前栽桑

我別嗆得咳嗽了出來,納悶問:“大娘,這範大仙怎麽回事兒?找範大仙的人很多嗎?”

“多,那太多了。”老太太用手扇了扇灰塵,鄙夷看了眼那輛奔馳車尾,吐了口唾沫這才說:“範大仙可是遠近聞名的能人,早年喪夫後就整天一個人在家裏麵待著,也不出門,這樣過了一個月了,村裏人還以為她發生意外,就趕緊跑到她家裏麵,你猜怎麽著?範大仙不但沒有餓死,反而跟以前一樣。”

“一個月不出門還沒有餓死,這也說的過去啊。”我想著笑道:“一定是屯了一個月的糧食。”

“哪兒有這麽簡單。”老太太搖頭鄙夷說:“範大仙剛喪了夫家裏麵的東西全都吃了幹淨,哪兒有多餘的糧食讓她撐一個月的。”

林羨之好奇問:“那怎麽回事兒?”

老太太壓低聲音說:“聽說,這範大仙通了靈,她雖然沒有親自出去買東西,但是卻可以吆喝鬼出去買。”

我聞言一怔,五鬼運財《鬼經》上也有提起,但是這驅鬼為自己做事兒,屬於禁忌之術,我隻是看過,並沒有詳細的研究過。

琢磨著,那輛剛剛離開的黑色奔馳又疾馳了過來,穩穩停在我們身邊,車窗下降後,那個墨鏡男又探出腦袋,不過這次的態度明顯不友好:“我說老太婆,你存心跟我鬧著玩兒呢?我讓你給我說範大仙家在哪裏,你指著我去你們村墳場做什麽?”

老太太也不犯怵,不爽說:“這是我這個老太婆子給你上了一堂課,讓你知道出門矮三輩,別一口一個老太婆的喊。”

我忍住笑意,這老太太還真挺有個性。

墨鏡男也有些不爽,但車後座傳來一縷蒼老的聲音,他聞言這才和善起來:“老太太,剛才是我不對,我這不是有要緊事兒沒有顧忌這些,你別跟我一半見識,告訴我範大仙家在什麽地方吧,求求你了。”

“這還差不多。”老太太點頭說:“就在村尾那邊,門口栽了一棵大桑樹。”

“好,那謝謝您嘞!”墨鏡男點頭,繼續朝前方而去。

見這範大仙被老太太說的神乎其神,我也起身,對林羨之說:“林姐姐,現在我們閑著也沒什麽事兒,過去看看範大仙吧。”

林羨之點頭:“也行!”

告別了老太太,我們倆走了沒幾步便來到了一棵大桑樹下麵。

我家就在農村,關於這桑樹還是有一些奇怪詭異的禁忌。

這桑同喪,所以農村很少有人將桑樹種在家裏麵或者家門口。

雖然這屬於無稽之談,但農村裏麵的講究多,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也沒有人這樣去做。

不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或許這裏的人也不計較這個,不但栽了下來,還養的這麽高大,足足跟百年銀杏樹一樣。

我打量了一眼,嘖嘖一聲,林羨之朝我挪了一步,擰眉說:“方文,這門前不栽桑,門後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可是民間的風俗,這範大仙把這麽粗壯的桑樹栽在門口,也不怕晦氣的?”

我聳肩笑道:“林姐姐,這你就多慮了,範大仙可是遠近聞名的能人,門前栽桑自然有化解的方法。”

林羨之擰眉搖頭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麽覺得,這桑樹陰氣這麽重呢?”

“想這麽多幹什麽?我們來這裏就是過上一宿,明天上了山就跟這村子沒有大多瓜葛了。”我笑著說完,朝院子裏麵走了過去。

不過這剛剛跨入院門,眼前的畫麵就讓我猛地立住了腳步。

林羨之剛才說的門前不栽桑,門後不載柳,院中不載鬼拍手,就是因為桑樹和柳樹以及代表鬼拍手楊樹屬於通陰的樹種,栽在家中非常的不吉利。

範大仙家門口栽著桑樹本就讓我非常詫異,可是這院子裏麵,卻有一棵高大筆直的楊樹。

現在已經入冬,雖說這南方的冬季並不寒冷,但這楊樹卻沒有落葉,依舊非常翠綠,一陣冷風吹過,茂密的楊樹葉開始瘋狂舞動起來,發出如同拍手一樣的聲音。

我急忙扭頭朝身後的桑樹看了一眼,剛才來的時候隻顧著感慨門前栽桑不吉利,卻沒有想到,這棵桑樹也是綠意盎然,沒有任何枯葉。

我吞了口唾沫,暫時還沒有將自己的這個猜想告訴林羨之,側目朝隔壁院門看了一眼,發現隔壁院子的樹木已經落葉,一些綠葉零零散散掛在樹上。

林羨之也看到這高大的楊樹,不安問:“方文,這範大仙已經通了靈,怎麽門前栽桑,院中栽楊的?”

我搖頭說:“不清楚,不過我覺得,門後肯定也有柳樹。”

林羨之不安搓了搓胳膊:“先進去看看吧,這裏我總感覺陰氣森森的。”

大步進入院子裏麵,因為對這棵楊樹有些顧忌,我一直都躲得遠遠的。

範大仙家裏麵非常簡單,兩間廂房和一間廚房再就沒有太多的建築。

來到廂房門口,房門雖然虛掩,還拉著窗簾,但是卻可以聽到一縷蒼老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老板,你是衝撞了不幹淨的東西了,想必是征地的時候,有些老鬼不願離開墳頭,就纏著你了。”

一個男人的著急聲音響起:“範大仙,那求求你指條活路吧,我快被折騰死了。”

“簡單!”範大仙說:“回去後,買件紙房子,每逢晚上十二點滴血一次,九天後燒了紙房子就行了。”

“這有什麽門道嗎?”

“這是給那些無家可歸的老鬼安家。”

“我知道了,那謝謝範大仙!”男人著急說完,又客套了一番之後,房門突然打開。

首先出現的是那個戴著墨鏡的西裝男,西裝男看到我和林羨之微微一愣,但也沒有說什麽。

側過身之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了出來。

當看到這個男人的容貌,我嚇得吸了口寒氣。

這男人的右臉完好無損,但是左邊的臉卻已經腐爛,一滴滴黃色的膿液還在聚集流淌。

林羨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緊張說:“方文,好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