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心與心最近的距離

?門後的世界,如他的風格,立體中帶著暗沉,以黑白色調為主調,加入一些其他元素,不會顯得單調。地麵是鋪的長毛地毯,踩在上麵軟軟的,很舒服。簡約與奢華,大致就是這種感覺,符合他的品味。無庸置疑,這所房子屬於他的資產。

進門後,他摟著我走到客廳的沙發內坐下,手指輕扣著我的掌問:“累嗎?要不要進房睡?”雖是一句聽來關切的話,但眼神卻是灼人,我不得不輕咳了聲提醒:“頭上還有點疼。”

他蹙了蹙眉,“低下頭來我看看呢。”

“不要了,很醜的一道疤。”

總算是因為提起我腦袋上還有傷這回事,他眼中的火苗逐漸熄滅了。斟酌了下言辭後,道出我之前心裏的打算:“需要我出去為你作證嗎?許子揚,如果這次我能幫你度過難關,能否就此將我欠你的那筆債抵消了?”

這是我心中的計量,想要幫他是一回事,但不想再受製於他是另一回事。

可我的話聲一落,就看到他原本溫存的眸光倏然變得淩厲,捏著我掌的手更是加重了力道,雖不至於會疼,但卻可感覺到他情緒有了變化。

寒涼的目光盯著我看了半餉,他邪冷而笑:“餘淺,原來你圖的是這念頭。”鬆開了我的手,他向後仰靠在沙發上,眯著眼沉沉看我,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輕慢的語聲從他唇間吐出:“我許子揚要翻身,還不至於要靠女人來幫忙。淺淺,收起你那些鬼念頭,別想借此來與我劃清界線。還是說,”

他有意停頓了下後又道:“你跟子傑處了這麽多天,想改投他的懷抱了?哼,你休想!”

我怒極反笑,一杆子倒打,是他們許家兄弟的強項。揚高聲音,怒斥:“我要跟許子傑好,至於從那醫院裏偷偷跑出來嗎?許子揚,你能不能摸著良心說話呢。”

他眼神閃爍了幾下,沒有再開口,而是起了身往某個房間而走,冷冷拋下一句:“傷還沒好,進臥室裏麵躺著去,我還有事要處理。”

瞪了緊閉的門好久,也沒能平息怒氣,他這是什麽態度,不要我出麵作證拉倒,我還不屑站在媒體大眾麵前受矚目呢,讓他自生自滅去吧。剛那什麽口吻?什麽他許子揚要翻身不用靠女人,我還就坐壁上觀,看他自個怎麽翻身呢。

賭氣時會這麽想,可當幾天後,見許子揚每天就閑適在屋內,也不出去走動關係,心裏又不由著急起來。他這難道是放棄了?就真的讓許子傑代替他的職位,然後跑到外市躲著不見人?

我是在第二天才知道身處之地離原來的城市隔了好些距離,甚至已經出省了。本以為他將我送到後,他就原路返回處理目前被動的局麵,哪知他跟個沒事人似的,神情怡然自得的像在度假一般。就像現在,他坐在沙發上,端了一杯咖啡淺抿著,看著電視裏的財經新聞。

關於原來城市的糾紛,似乎離我們遠去,就像本該如此平和的生活。

我本是個能守得住靜的人,加上那些時日被許子傑關在醫院樓頂給訓練了,所以足不出戶的生活於我來說一點都不覺得枯燥。可能是基於照顧我還是個傷患,每餐都是他點的外賣,每次也都是那個開車的男人送過來。

幾次下來,我終於知道那人叫程磊,他來了後會跟許子揚兩人關在書房內好一陣子不出來,可能這是一天裏唯一可能在謀劃什麽的時候。

心態這東西,有時候很微妙,越想安於現狀不去理會,反而越加關注。看著許子揚不驕不躁的樣子,我卻覺得透不過氣,會生出焦躁感。

終於這天,許子揚關照我換件外出服,然後就領著我出了門。這是來到這座海邊城市後,第一次踏出屋門,清風撲麵,頓覺鼻間呼吸都清新。人其實還是得出去走動啊,一直關在屋裏會發黴。程磊沒有在,是他坐進了駕駛座開車。

我左右看了看陌生的路段,問道:“是要回去了嗎?”

他搖搖頭,唇角彎起淺弧:“不回去,我們去海邊走走,一直悶在家裏對你的傷也不好。”

輕眨了下眼,如果不是早認清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我會以為他將我視作珍寶,口吻都是極盡嗬護,像是真為我好一般。

車程20多分鍾,就到了海灘邊上停下。一下車,立即海風灌進領口,打了個激靈靈的冷戰,難怪他在出門時要我穿厚一些了。隻不過這樣的天氣跑來吹海風,實在是與浪漫搭不上邊,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海邊倒也不是空寂無人,隔了不遠的地方就有人聚坐在一處,再遠些甚至還有人在燒烤。原來即使氣候不對,也無損人們追求海景美麗的興趣。

舉目而望,正前方有一對情侶特為引人注目,他們穿了同色的情侶服,女孩似乎是走累了,由男孩背在身後,一步一個腳印,在淺灘上留下了長長的痕跡。像相依獨走的弧線,卻滿是濃情的滋味,成為了海邊的一道風景。

如果我會畫畫,那麽一定會有這個衝動將這幅景象畫於紙上,夕陽西下,晚霞映照在他們身上,透著溫柔的光暈,濃烈的是那份相依偎的情感,正是我所羨慕感懷的。

“想跟他們一樣?”低柔的嗓音在耳邊輕聲問。

我轉過頭,一刹那,黑白的電影,那眸中,分明的溫柔,都令我沉醉其中。轉而是他走到我正前方,然後蹲下,“上來吧。”怔立當場,凝注那寬厚的背,唇角一點一點上揚了弧度,說不出是啥滋味,隻是覺得在這麽一刻,被他背著走,會讓我很感動。

於是我和他,雖沒有那對小情侶青春年少,卻沿襲著他們的腳印走在沙灘上。許子揚背著我,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他矯健的步伐,前方,嬉笑歡歌的陌生麵孔,慢慢在夕陽的輝光下成了灰色的布景,仿佛天地間就隻剩我們倆。

我輕輕喘著氣,與他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從沒有這一刻的感覺我和他是如此的近,這是就連我們肌膚相親纏綿悱惻都不能達到的距離,因為我的心口覆在他的後背,與他的心隻隔了一層。我想,不管這個男人是否愛過我,我還是會一樣的愛他吧。

當時的我,不知道背著我的這個人,待我如此,不過隻是讓我有個美好的回憶,而這回憶當那一天到來時,全都成了諷刺。就算我想大聲告訴他,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也沒有用。因為我和他從未真正走在同一條線上,而是不相交的平行線,他走他的,我走我的。

於是後來,很久以後,想起許子揚時,是那年他對我極盡溫柔最後的印象。我在他背上,呼吸交融,山水明淨,笑意漫天。

許子揚背我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等到將我放下時,是到了某塊很大的岩石處,回首而望,離那三兩的人群有很遠的距離。他牽著我的手走到一塊石頭的地方坐下來,然後環著我的腰,指著海的遠處說:“淺淺,你看,像不像彩虹?”

我隨著他指引方向遠眺,晚霞映紅了半邊天,與海的邊際連在一起,可能是空氣中的折射,竟讓那處有了五彩斑斕,確實像雨後的彩虹。

“明天我會回去一趟,你在屋裏呆著別出門,很快就來接你。”

微微一愣,心緒還沒從美景中還複過來,側頭去細看他神色,眉宇間似乎有著一種篤定,不由心中一動,難道他這些日子按兵不動,實則內底裏在做別的安排?這是否就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不用問他這次回那邊,定是要去爭奪原來的位置,且像是已經胸有成竹。

即使早知他另有打算,可也還是難猜出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人不回去走動關係,然後留在這邊遙控操作居然也能打敗許子傑?那與其說是許子傑太弱,還不如說他太強,心思城府要較許子傑更深沉。

當夜,他破了這麽多天隻摟著我睡覺的界線,在床上將我翻折徹底,又做足了前戲才深深進入,而一攻占後就改了之前的溫柔,像個強盜般猛烈索求起來。每一下都到極深之處,且十分重,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興奮的火光,除去**之外,還有別的。

就像是猛獸出閘,他肆意而為,用盡各種手段將我翻轉揉捏,卻小心地避免我頭部磕碰,甚至用手掌包裹住我頭頂的傷處,每一下的推送引起激顫,被他送到最高點後跌下,他卻仍然未滿足,一次次地送上高峰。到得最後,我除了跟著他的頻率喘息與呻吟,什麽都做不了。

一直到快天亮時,他才終於放過了我,抱起我到浴室中清洗了,細心的用沐浴露擦過,其實我已經累得昏沉,沒了與他計較的心。在經過傍晚時分海邊相依後,心柔軟了下來,不想每一次都與他劍拔弩張地過。

重回床上,他將我摟在胸前,純男性的氣息將我包圍,我不敢亂動,因為剛才在浴室裏一起洗澡時,已經見他**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