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偏激

謝雅說她去扶陳新時,被重重拍開了手,男人的眼中全是憤怒與悲慟。這是自他們相識以來,從未有過的事,從來陳新疼她如寶,那時卻沒了以往的眷寵,隻寒著聲音說:謝雅,我們離婚吧。最後蕭然離去。

我凝看著麵前這個傷心絕望的女人,就知道她在後悔,人心是肉做的,君子進去三年,她孤獨絕望了那麽久,然後遇見陳新,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陳新,隻是她以為自己還愛著君子,所以無法抉擇。

重重歎息,緊緊將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說:“小雅,如果你愛陳新,就回去跟他坦白一切吧,誰沒有過去呢?他在當時也是說氣話而已,就算真的要離婚,你也欠他一個解釋,不是嗎?”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這一次謝雅不徹徹底底將原來的事透明攤開在陳新麵前,那麽她的婚姻勢必將受到嚴重威脅。

即使陳新當時說的是氣話,未必會舍得真就與謝雅離婚,但那件事會成為他們的刺,從此兩人有了隔閡,所以唯有坦白,才能消去這些傷痕,也才有可能重歸於好。

謝雅水眸凝望著我,怔怔問:“那樣能行嗎?”

“不試過誰又知道呢。”我揉了揉她的頭發,將掉落的發絲夾在她腦後,“跟著心走吧,至少別讓你和陳新之間變成沒有意義,他是你丈夫,你是他妻子,而且,你懷著他的孩子。”最後這點,應該是她唯一緊握的籌碼,我賭陳新舍不得。

那晚我陪她到很晚,並製止她再喝下去,後來她想到我這來借宿一宿,我沒同意。當務之急,她不能再退縮,應該立即回去與陳新解釋清楚,所以我打著車將她送到了家門口,看著她走進去,這才離開。

我沒有看錯,那一刻謝雅即使在遲疑著,步伐卻很堅定。回到家後,撥了個電話,那邊連喂了幾聲,我才問:“君子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小雅?”

不錯,這整件事是君子故意而為,要不然陳新怎麽可能那麽巧會遇上他們?大千世界裏,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沒有那麽多巧合的。謝雅雖然說得不清楚,但我作為旁觀者立即明了到事情的關鍵。直覺認定,陳新的出現不是偶然。

而能夠將時間度掌控如此好,又到最後還索求擁抱的人,唯有君子了。

那頭被我一問後,沉默良久才道:“豬豬,你是真不懂還是假的不懂,你知道我有多愛她嗎?在裏麵的三年,我每一天都在想她,想她沒有了我會怎麽辦,然後托外麵的朋友幫我照顧她,可是她呢?另結新歡?忘了我?我怎麽會容許!”他說得理所當然,在他的口中謝雅成了那個忘恩負義的人。

“可是你這樣破壞了她的婚姻,她就能再跟你在一起嗎?君子哥,你太偏激了。”

“偏激?誰能在經曆過我的境遇之後不偏激呢?我失去了一切,費勁心思出來,隻想過回原來的生活也不行嗎?既然她執意,那麽我就成全她的壯烈吧。”

盲音傳來,對麵已經掛斷,心中浮上陰影,三年牢獄生活後的君子,似乎不再是以前那個謙謙君子,一諾千金的大哥,他的心態走入了極端。而我最怕的是,他會毀了謝雅,以他剛才的口吻,絕對不會就此罷休離去。

真難想象,曾經如膠似漆的一對戀人,到最後不止是成為陌路人,還有可能成為敵人。

這件事我選擇不告訴謝雅,不想她在與陳新解開心結的同時還被君子幹擾,幸而兩天後,她再次打來電話時卻是變了心情,聲音裏透著欣喜的笑意。我不由也為之開心,總算是沒賭錯,陳新對她終究還是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