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從許子揚那陰鶩的神色來看,接下來我再說一個字他都不會信了。

這就叫先機,他在給我看那張照片時,其實是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可我選擇隱瞞與細小處的杜攥,所以就變成了我一番話全成了謊言。而許子傑是他一再對我警告莫去招惹的人,卻又幾次三番都給碰上,不僅是犯了他的忌諱,現在還成了“罪證確鑿”,所以我沒了坦白從寬的機會。

“餘淺,有時候我還真想掐死你算了。”殘虐的話近在耳畔,男人深重的呼吸噴在我臉上,令我覺得驚顫,意識到他已怒意盛行。

突的一聲沉喝,將我心髒嚇得差點跳出來:“還不說,你跟子傑在那咖啡館裏談什麽事?”

震驚莫名,電光火石間頓悟了看向他,“那是你安排的人監視偷拍的?”他竟然卑劣到如此?心底升騰的怒意直往上竄,可還沒積聚起來,就見他冷凝了臉沉笑道:“監視你?餘淺,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如果是我安排的,就不會等到今天才來找你了。”

上升的氣焰頓時熄滅,許子揚雖然口吻親蔑,但說得卻有道理,如果真是他安排的人偷拍監視,那麽在當天他就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也不用等過三天才來。

可認清事實後,更加心涼,是有人故意拍下我跟許子傑在一起的照片和視頻,這個人的動機是什麽?是針對許子傑,還是......針對我?如果針對許子傑,那麽這些東西為什麽要發給許子揚?而如果是針對我的話,那麽就有些了然了,定是有人知道我跟許子揚又在一起,想要借此挑撥我跟他的關係,這種情形得利的人就是幕後主謀。

所以,我有一半的理由懷疑是丁嵐。

抬目去看許子揚沉涼的眼,欲言又止,如果我能想到是丁嵐暗派了人,他會想不出來?現在他質疑追究的是我與許子傑究竟牽扯什麽事,而不是幕後拍下這些的人。

而偏偏我又不能將真相說出來,所以最後隻能看著他,有口不能言。

許子揚在等了半餉後不見我有回應,終於怒極,“哐啷”一下,把桌麵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掀到了地上,不用說,我的那台老式手提在連翻幾個跟鬥後,報銷了。但我的視線卻是定在腳邊的碎片上,那是一個小豬瓷器,跟了我很多年。

是幾年前的一次生日,謝雅和君子兩人一同送我的,以我命名的禮物。後來我跟許子揚同居時,也將它帶了去,離開時也沒落下,可如今,它卻躺在腳下,變成碎片。

就像......我和他的愛情。

許子揚在將怒氣撒在桌上物件後,猶覺不夠,倏然將我肩膊狠狠抓住,往上提到他跟前,另一手掐住我的下巴上抬起對著他,眸光如霜,眼底像斂了一場淩厲的風暴。

腦中思緒轉過0.01秒的瞬間,有什麽在眼中積聚,然後視線變得模糊,珍珠滾落時又變得清晰,看到他怔愣了的表情。

那時他說分手,我沒有哭;他提議將房子過戶給我,我沒有哭;寫了支票給我時,我也沒有哭;甚至謝雅結婚當晚,我被他強占,以及後來指著我鼻子要銀貨兩訖時,我都沒有哭。

可是現在,我流淚了。這是我僅能想到的唯一可能避開的法子,賭他對我心有不忍。可是卻又不是完全偽裝,因為那一陣陣的酸意侵襲入心,然後通過心髒傳遞到眼裏,是真的情緒在流露。

裂痕就如一把冰刀,生生剖開了彼此的距離。如果我與他不曾分手,也不曾有那所謂的一年之約,我會選擇坦白謝雅的事,因為我信賴他不會陷我於不義。

隻是當一句話在前麵加上如果,就沒了意義。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無論是我,還是許子揚,都再不能信任彼此。

所以我不能言,而他卻懷疑我與許子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