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待遇從優

我一看,就不由得罵了句“我靠”,從地上撿了塊石頭,衝進去,照著那敗類的腦門就是一下。

我撿的這塊石頭不小,邊緣又鋒利,這一下砸上去,頓時就有一縷鮮血順著腦袋淌了下來。那人被砸後,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直起身來摸了摸腦袋,一手的血,看看我,說:“你……幹……什……麽……”

我見他滿臉是血,不由有些害怕,往後退了幾步,罵道:“你幹的什麽好事!”這回我看得仔細了,見這人穿了身白衣,胸口別著塊金屬小牌子,上頭寫著一行字“榮華殯儀館”,想來這人應該是殯儀館裏的職工。

這一想就更加來氣,既然是殯儀館的職工,那也算得上是我們的同行。我們這一行,自古以來就是跟屍體在打交道。做的是屍體的夥計,吃的是屍體的飯。所以在我們行內,殺人越貨還情有可原,但是你要膽敢辱屍,那就是天誅地滅,天地不容。

我雖然年紀還小,但從小就時牢記這條老祖宗留下的規矩,見到有人膽敢猥褻屍體,說什麽也得把他幹翻。

那人看了看手上的血,突然手臂長,朝我當頭抓下。這一下來得毫無征兆,我逃都不來不及,就被他一把拎住脖子給提了起來。

我年紀小個子矮,這人又本來就長得極高,我被他拎著脖子,頓時雙腿懸空。他身子長得長,手掌也是極大,雖然看起來十分瘦弱,力氣卻出奇地大。脖子被他拎著,頓時就有些喘不過氣,心裏頭害怕,反手抱住他胳膊,借力一扭,就拿雙腳去反勾他脖子。我從小在三叔的監督下在亂石坡中摸爬滾打,這種基本功還是特別紮實。

隻是那人的手臂卻是出奇地長,隻是往外麵一送,我就落了個空。隻是我脖子本來就被那人捏得死死的,這樣一折騰,頓時眼前就一黑,差點暈了過去。正在這時,聽到外頭有人叫了一聲:“哪來的小孩子。”

緊接著就感覺身子落到地上,大概是被那人給放了下來。趴在地上,胸口悶得厲害,脖子又疼又腫,剛才這下用力太過,卻是把自己的脖子給扭了。

就聽後頭有人說:“別亂動。”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聲音就是剛才在門外說“哪來的小孩子”的那個人。

我的脖子歪了一截,就算想動也動不了啊,隔了一會兒,就感覺有雙手摸到我脖子上,觸體冰涼,但很是光滑柔軟。

“你這小孩是什麽人,怎麽跑來我們殯儀館偷東西?”那女人柔聲問。

我一聽,心裏暗罵了一聲,你才偷東西,你全家都偷東西,哪個賊腦子進水跑來殯儀館?但心思剛這麽一轉,那女人按在我脖子上的手突然間就一用力,我連“啊”都來不及發出,隻覺得脖子咯噔一聲,頓時就又恢複了知覺。

我爬起來一看,見是個身材很是豐滿的女人,大約三十來歲,長得挺標致的,穿著一件修身束腰的淡粉色長裙,胸口鼓鼓囊囊,就是那種電視裏老說的那種腰細屁股大的,皮膚紅潤細膩,嘴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比起青子那懶婆娘,要有女人味得多了。

“這小孩子長得還挺俊俏的麽。”那女人本來就離著我極近,說著話又貼上來幾分,頓時那鼓鼓的胸脯就頂到了我身上,隻聞到一股說不出來味道的香水氣味,紅潤豐滿的嘴唇輕啟,朝著我吹了一口氣。

我從小到大,什麽時候經曆過這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心裏想著要往後避開,但朦朦朧朧又覺得這樣似乎挺舒服,身子就不聽腦子指揮,不爭氣地愣是在原地沒動。

那女人嘴角含笑,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像要擠出水來,挺著胸脯正要再往我身上貼,就聽外頭響起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進來幾個人。

“燕子,你不看著你那些寶貝,跑這裏來幹什麽?”說話的是個矮矮胖胖的男人,臉色黝黑,大鼻子大嘴,嘴角有一顆黑痣,痣上還**地長出一撮黑毛。

那個叫燕子的女人回頭衝著那黑毛瞪了一眼,嬌聲道:“老娘愛來就來,你管得著嗎?”

黑毛哼了一聲,說:“要是你那些寶貝被人給動了,看你怎麽哭去!”

燕子道:“咱們這地方,除了你們幾個破落貨,平常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有誰會來動我的寶貝?”

那黑毛冷笑一聲,粗大的手指頭朝我一指:“沒人進來,那這小鬼是怎麽來的?”

燕子正要反駁,就聽站在黑毛旁邊的一個老頭子沉著臉喝了一句:“都吵什麽,成什麽樣子!”

這老頭子身材高大,一頭白發,滿臉皺紋,顯然年紀是挺大了,隻怕沒有七十也有個六十幾。不過說話中氣卻是十足,聲音宏亮。唯一比較駭人的是,這人的一雙眼睛,其中左眼卻是灰白的,像是顆沒有生氣的玻璃球。

這老頭子的長相其實還頗為周正的,隻是兩隻眼睛一黑一白,看著就頗為猙獰詭異。不過看起來這老頭在幾人中的威望頗高,他這一句話出口,燕子和那個黑毛就都閉了嘴。

燕子嬌聲說了一句:“麻老大,還不都是這死矮子招惹我。”

這一句“死矮子”顯然是說的那黑毛,在眾人中,他果然是頂矮的一個。除了他和那個麻老,跟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第三個人,是個看起來很老實巴交的漢子,身材魁梧,肌肉發達,不過自從一進來就站在一邊,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聽著屋裏幾人講話。

那黑毛也不是個好相於的,當即就要反唇相譏,又被那麻老給喝住了,沉聲說:“燕子,你還不趕緊給我起來,像什麽樣子!”

我這會兒還被燕子那個女人頂著逼在角落裏,不由得大窘。燕子應了聲:“知道了老大。”

回頭突然伸出紅撲撲的舌頭在我臉上舔了一下,格格一笑就起了身。

我哪裏經過這個,臉上燙得跟火爐似的,迷迷糊糊的,腦子有些發暈。隻聽有人甕聲甕氣地說:“這小鬼哪裏跑來的,趕緊把他給丟出去!”聽聲音,是那個黑毛。

媽的,丟你個大頭鬼。我心裏暗罵,爬起來怕了拍屁股說:“你們是不是殯儀館的人?”

那黑毛喝罵道:“你這小鬼,知道是殯儀館還跑來瞎搞!”說著就過來要抓我扔出去。

我急忙大叫一聲:“你們這幫人才瞎搞,明明說是要招人,我人都來了,你們就這樣子待客的?”

聽到我這麽說,那黑毛明顯是愣了一下,但馬上就甕聲甕氣地說:“你這破孩子瞎搗什麽亂?趕緊給我出去!”

卻被那個叫燕子的女人給攔住了,嬌聲說:“我說死矮子,你著急個什麽勁,沒聽人家孩子是來應聘的嘛?”

我從兜裏把那張招聘啟事給拿了出來,衝他們揚了揚。

那燕子“咦”了一聲,說:“你這小孩還真是來應聘的?”原來這女人剛才也是根本不信的,這樣說隻是為了跟那黑毛別苗頭。

我把那招聘啟事往停屍板上一拍,說:“可不就是來應聘的,找了半天,就沒見著你們半個人影!”

那燕子和黑毛待要說話,被那麻老揮手製止了,一隻獨眼上下打量了我一陣,皺眉說:“你真是來應聘的?”這老頭子的聲音很是沉穩,但聽語氣,似乎又有些不信。

“沒錯,你們招聘啟事上不是寫的招化妝師一名,待遇從優嗎?”我指指床板上那份已經被我揉得皺巴巴的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