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五陰鎖魄

我上前一把拽住他,想要看清他出了什麽狀況,卻被他一個手掌掃到胸口,頓時摔了出去,胸口一陣鑽心劇痛。那騷包臉隨即連著打了幾個滾,大聲哀嚎,拿腦袋不斷地去撞旁邊的岩壁,頓時額頭鮮血直流。

我看的暗暗心驚,厲喝一聲:“不要動!”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褲腰,將他往一邊拖了回來。“忍住別動!”我一把將他按在地上,大聲叫道。騷包臉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張臉因為無法承受的痛苦,已經完全扭曲變形,但總算是聽清了我的話,將身子硬生生地挺著,雙手卻是在地上不停地抓著,很快就抓得滿手的鮮血。

我將手掌貼到他額頭,隻覺得他整個人不停地在發顫,連著用手指按了幾處關竅,心中念頭飛快地閃過:“封魂咒?”

“不對。”隨即就自我否定。

“追魂咒……也不對。”

“也不是千魅咒……究竟是什麽?”

……

這騷包臉的三魂七魄有異常,應該是中了某種魂魄類禁咒,這種發自魂魄深處的詛咒,怪不得能將他給痛成這樣。

那騷包臉突然大叫一聲:“是五陰度厄鎖魄咒!啊……”終於經受不住,拿頭瘋狂地撞擊地麵,砰砰作響!

“怎麽解?”我急問,我根本沒聽說過這麽一個咒文。用力將他按住,免得他因為太痛,把自己腦顱給磕碎了!

騷包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眼中都泛起了血色,顫聲道:“解……解不了……蕩……要蕩……蕩魄!我不會……沒人會……”

我聽得心裏一動,見他雙眼中血色越來越濃,簡直要溢出血來一般,立即取了一枚三棱針扣在手中,沉聲道:“你忍耐一會兒,不要動,聽到沒有!”

騷包臉“啊”的大叫一聲,將身子一繃,臉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張開的口中盡是鮮血,顯然是牙齒咬得太緊,已經滲出了血。

我微微地調息了幾拍,看準時機,單針飛快地挑了一下他喉間陰雀魄,隨即針不留行,接著心窩處吞賊魄、非毒魄……將七魄順行一遍,緊接曲指往天魂處輕輕一彈。

以挑針法穿刺三魂,這叫做蕩魂,穿刺七魄,這叫做蕩魄,是我當初跟二婆婆學針法時知道的叫法。這時候我也無計可施,隻能賭上一賭。

七魄一蕩,騷包臉逐漸平複了下來,最後躺在地上再不動彈,地下一灘水跡,全是這人淌出的汗水。旺財“啾啾”叫了幾聲,遊到邊上,昂著小腦袋看了他一眼,小臉煞白。

我摸了摸他的脈搏,雖然細微,但連綿不絕,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大約一刻多鍾後,這人吐出一口氣,醒了過來。

“你是怎麽回事?”我在一邊坐了,揉著胸口問道。剛才被這人掃了一下,我都懷疑是不是肋骨斷了。

騷包臉喘了幾口氣,臉色蒼白,盯著我道:“你……你還會蕩魄?”一張嘴,就見牙齒上全是血,看上去紅撲撲的,好不惡心。

“你不是萬法皆通麽?”我拿起沒吃完的饅頭咬了一口。

騷包臉咳嗽了幾聲,坐起來,道:“萬法皆通那是個形容詞,是說明我通的法術多,總有幾種偏門的是我不知道的。”盯著我瞧了幾眼,道,“你會蕩魄?那你會不會畫皮?”

我嚼著饅頭,眼皮也沒抬,道:“會啊。”反正現在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也沒什麽可隱瞞的。

騷包臉“靠”了一聲,這一激動,立即牽動傷口,又是一陣咳嗽,叫道,“我去,這種奇門法術你都會?你到底什麽來路?”

我瞧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什麽來路?”

他冷哼了一聲,就此不說話。我又問:“你中的那什麽五陰什麽鎖魄咒的,是怎麽回事?”

騷包臉不說話,半晌才道:“剛才還是要多謝你了。”

我吃著饅頭,道:“那個咒,這樣就算解了?”

騷包臉露出一絲苦笑,道:“哪那麽容易,這隻是暫時解了我的苦痛罷了。”頓了一下,又道,“這樣已經算很好了,否則我還真不一定能挺得下來。”

我摸了個饅頭出來,道:“吃不吃?”騷包臉瞧了一眼,道:“那就吃一點吧。”

我把饅頭扔了過去,道:“你本事不錯啊,誰給你下的咒?”

騷包臉咬了一口饅頭,臉色卻是越發地白了,道:“你就不要問了,對你沒好處。”

我見他神情中隱隱透著一股子驚懼,拿著饅頭的手微微發顫,心中暗暗奇怪,究竟有什麽東西能把這人也給嚇成這樣。

我將饅頭吃完,靠著岩壁坐了一陣子。我們現在所在地方是一個頗大的岩洞,進來的洞口雖然小,但到了裏頭,空間卻是很大,再洞內深處望去,還能見到好幾個洞口,也不知通向哪裏。

再歇息了一陣,我估摸著時間也不早,拍了拍屁股站起來,道:“你怎麽樣,還能不能爬的動?”

那騷包臉“靠”了一聲,道:“你才需要爬!”跟著站起身來,瞧了瞧身上,道,“等下看看能不能撞見幾個鳥人,扒了他們的衣服換一身。”

也難怪他會有這麽一說,此時我倆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上半身基本上等於沒有,下半身也是破破爛爛,頭發燒焦了一片,煙熏火燎,乍一看還以為是哪裏冒出兩個野人。

原路返回,行得一陣,走在前頭的騷包臉突然“咦”了一聲,叫道:“洞口呢?”掃了一眼四周,一臉的驚詫。

旺財溜上前去,昂著個小腦袋,“啾啾”幾聲,似乎也很是疑惑。

“他媽的真是見鬼了!我們沒記錯吧?”隻聽騷包臉在那裏發牢騷,一邊伸手去摸洞中的岩壁,還用力拍了幾拍。

我仔細地看樂周遭一陣子,心中升起一股子涼氣,道:“我們回去看看。”幾個人就又走了回去。剛才那地方倒還在,地上還殘留著那騷包臉腦門上磕出的血跡。

結果我們來回走了好幾趟,愣是沒找著原先進來的路。騷包臉不停咒罵,我則是頭皮發麻。

我們這是進了別人布下的陣了!最可怕的是,我們居然無知無覺,要不是那入口無端端地消失了,我們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

我整個人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寒氣直冒。這種鬼斧神工的布陣手法,我真是從所未見!

“都小心點,跟著我走,看到的東西別亂碰!”我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既是說給旺財聽,也是說給騷包臉聽。旺財“啾啾”叫了幾聲,順著我大腿爬了上來,纏到我腰上。

“等下!”那騷包臉總算反應過來,詫異地道,“我們這是進別人陣了?”

我小心地打量著四周,道:“不然呢?”

騷包臉“靠”了一聲,這人對法術一道極為精通,隻是遇到術數奇門陣法一類就一籌莫展。

我在前領路,朝洞內深處走去,一邊觀察,一邊手指掐算,開始算沙。但是越算,就越是心驚膽寒。這個陣法之複雜,結構之繁複,不知是疊加了幾層。憑我的能耐,跟這布陣之人比起來,恐怕是小孩比巨人。

走了一陣,前方就出現了兩個洞口。騷包臉叫道:“走哪個?”

我按照九宮格算了一遍,覺得不對,再配合六儀、八神,還是隱約地測算出個大概,硬著頭皮道:“走這邊。”挑了左側那個洞口進入。進去之後不久,就見到前方又出現了三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