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旺財,好久不見

我心裏一跳,這是我第二次聽到“胎息經”三個字,上一次是在九仙台被那個死老頭掐著脖子卡在樹上。

“你也知道胎息經?”我對這人有些好奇起來。我用過這麽多次調息法,也隻有當初那個老頭一口咬定是什麽胎息經。

那騷包臉道:“葬門的獨門秘傳,連我都沒見過真本,沒想到還有人會。”

我聽這人說的口氣極大,冷笑道:“我這是調息法,哪是什麽胎息經,不懂裝什麽行家!”

那騷包臉眉頭一擰,不屑地道:“你懂個毛線!本大爺號稱‘萬法皆通’,天底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法術、方技!”

他媽的狗屁萬法皆通,簡直是胡吹大氣。不過仔細一想,這人的能耐確實挺大。就比如那個“引香符”,其實是天師道獨有的一種符籙,而且很是生僻,我雖在死人臉的筆記上見過,但印象也並不十分深。但這人隻是瞧了一眼,就立即說了出來。

那騷包臉指了指腦袋,道:“天底下各門各派的法術,全都在本大爺的腦子裏裝著,以後你就能明白,本大爺是有多厲害。”

我冷聲問:“你也會胎息經?”

那騷包臉神情突然一滯,含糊地道:“像這樣的葬門秘術,我是沒見過真本,自然也不會。但隻要本大爺瞧一眼,就能看出你用的是什麽!”

我心裏一動,運起陰陽瓶,道:“那這是什麽?”

那騷包臉盯著我瞧了一陣,八字眉深深地皺起,臉色古怪,過了好半天,愕然道:“他媽的,你這是什麽東西?”

我冷笑了一聲。那騷包臉一副匪夷所思地樣子,皺眉苦思了半天,喃喃道:“不可能啊,不可能還有我不認識的法門……”

眉頭一擰,急道:“你再演一遍給我看!”

我冷笑一聲:“什麽萬法皆通,胡吹大氣。”說罷,見他失魂落魄,不似作為,突然問了一句,“誰讓你送我回來的?”

這騷包臉正想得心神恍惚,應道:“是……”才說了一個字,就猛地驚醒過來,盯著我瞧了一眼,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冷聲道,“不該你打聽的事,最好別打聽!”

我冷笑了一聲,正要說話,就覺得身邊的盧霞動了一下。仔細一瞧,見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是要醒來的征兆。過得一會兒,就見這姑娘睜開了雙眼,我怕她迷糊中驚叫,立即搶先道:“我們都在,別怕。”

那姑娘有些睡眼惺忪,有些迷糊地道:“我怎麽睡著了?”

那騷包臉道:“咱們下去吧。”率先爬了下去。

我牽著盧霞先下去,讓那騷包臉在下麵接著,才跟著爬下來。三個人在洞中躡手躡腳地走出一段,就停下聽一聽前方的動靜,走走停停,倒是費了好一陣功夫,才到了洞口。這時候才發現,天色已近傍晚,不過還沒入夜。光線從洞口透了進來,刺得盧霞那姑娘眯了眯眼睛。

“我師叔他們是不是來過了?”姑娘問,仍有些迷迷瞪瞪的。她在洞內被騷包臉製住,全程昏厥,自然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

“來過又走了。”我聽她叫秋吟師叔,心裏一動,就問,“你是那位紅臉膛前輩的徒弟?”

盧霞一聽,怔了怔,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哽咽道:“是啊,我……我師父在朱砂島被那妖人害死……”

我頓時就想起,當日那個從人群中飛奔出去,獨自麵對白臉魔的清微派女弟子。後來她師父被那白臉魔用《魯班書》的邪門法術咒殺,鮮血澆了這小姑娘一頭一臉,她如今還能這樣樂觀開朗,實在是難得。

正說話間,那騷包臉打斷道:“都什麽時候了,能不能說點正經事?”瞧了我一眼,道,“你會不會北鬥陣?”

盧霞“啊”了一聲,道:“龍虎山的北鬥七元大陣?”

騷包臉道:“你會啊?”

盧霞微微一窘,道:“這是龍虎山的鎮山大陣之一,我哪裏能會,隻是聽說過它的名頭。”隔了一陣,突然反應過來,“不……不會是張師叔他們在這裏布了北鬥大陣吧?”

見我倆不說話,這姑娘臉色頓時一白,隨即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道:“幸好張師叔他們沒在洞裏發現咱們,就算被抓著了問題也不大。”

那騷包臉瞧了我一眼,神情詭異。我心裏飛快盤算,還是得盡快跟盧霞這姑娘分開,省得把她給卷進這趟渾水。隻是如今這仙女山中龍蛇混雜,也不能讓她一個人離開,必須得找個機會送到她同門手裏。瞧了一眼那騷包臉,道:“你不是號稱什麽‘萬法皆通’,這北鬥大陣不是小菜一碟?”

那騷包臉一張臉微微一窘,怒道:“我是通各種法術,不是通陣法!”

我微微冷笑。那騷包臉怒道:“那些個奇門陣法我自然也讀過,隻是太複雜,本大爺懶得去記而已!”

我見他神情不似作偽,心想這人究竟什麽來路,如果他說的不假,這世上又有什麽地方能有這樣的能耐?青子的去向成謎,也隻有從這人身上下手。

那騷包臉慍怒道:“廢什麽話,你到底懂不懂北鬥大陣?”

我見盧霞也轉了臉瞧向我,看了看天色,道:“咱們先在這等一會兒。”那騷包臉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可累死本大爺了。”

我運轉陰陽瓶,粗粗感知了一下這山中陽氣流轉的方向,大約在心中有了個輪廓,眼見天色越發黯淡下來,估計了一下時辰,叫了一聲:“走吧。”

盧霞應了一聲,去把那騷包臉叫了起來,三人朝著西南方向行去。此時夜幕降臨,正是傍晚時分,是北鬥大陣任衝交替的時候,此時沿著西南快速前進,就可以堪堪避開。快速行了一陣,那騷包臉突然叫了一聲停,轉頭朝身後疑惑地盯著瞧了一陣。

“怎麽了?”盧霞問道。

騷包臉沉聲道:“好像有什麽東西跟著我們。”

我瞧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凝重,不像是裝模作樣,隻是我剛才卻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狀。騷包臉盯著後頭瞧了好一陣,道,“走吧。”

我回頭瞧了一陣,見林中寂靜,沒有任何異響,心中隱約有些古怪。三人又行了一陣,那騷包臉突然一轉身,叫道:“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西南側的一片荊棘叢中微微一響,就見一道青影如離弦之箭,直朝著我們射來。騷包臉挺身而立,兩隻手掌在胸前微微虛握,猛地就朝那飛射而來的青影斬了過去。

我心中悚然一驚,不及細想,一腳就朝騷包臉踹了過去。我離得他極近,他全副心神又在飛來的青影上,頓時就被我結結實實地踹個正著,頓時朝地上摔了出去。

那道電射而來的青影頓時射入我懷中,在我腰間一轉,迅速地盤上我脖頸,伸出紅撲撲的舌頭在我臉上舔了幾下,頓時臉上一陣黏糊。

那騷包臉從地上爬起,怒氣衝衝就要破口大罵,突然“咦”了一聲。盧霞站在我身邊,出其不意,倒是嚇得尖叫了一聲:“什麽東西!”伸手就要來把那東西從我身上趕開!

那青影極其靈活地一扭,就躲到了我背後。我忙攔住盧霞,道:“別怕,不是壞東西!”

身後那道青影發出“啾啾”幾聲愉悅的鳴叫聲,又吐了小舌頭在我臉上舔了一口。盧霞那姑娘臉色發白,道:“這……這是什麽?”

我伸到脖子後麵,把她給拎了出來,就見這小怪胎睜著烏溜溜的一雙眼睛,衝我發出“啾啾”幾聲名叫,小腮幫子鼓了鼓,吐了吐紅撲撲的小舌頭。

我忍不住失笑。小怪胎,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