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我顧家的女兒

馬臉嘶聲大叫,指著我曆數各種罪狀。姓梁的笑道:“張師兄,這人就是你們要找的陸景。”

“張師叔明鑒,小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陸景小哥哥才不是這樣的人!”

這一齊出聲的是劉子寧和盧霞兩人。

“給我閉嘴!”秋吟怒喝一聲,道,“都給我站著好好思過!”眉頭一擰,朝那張善正道,“這也隻不過是某些人的一麵之詞,一切等琳兒醒了再說。”

那馬臉大叫道:“有我和茅山派的梁先生親口證言,你們清微派還推三阻四,隻怕是跟那些妖邪有所勾搭吧!”

“住口!”那張善正厲喝一聲。

秋吟立即勃然大怒,道:“你這張嘴還真是開口就來啊!”當時就要發作,被張善正給攔了下來。

張善正道:“秋師妹且息怒。這事情有梁師弟和成風道長同時作證,事實俱在,你們清微派要是再加阻撓,恐怕會遭人非議。”

秋吟冷笑道:“什麽非議!我清微派行得正,坐得直,害怕什麽非議!我看倒是你們這些人,心思叵測,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

張善正臉色發黑,慍怒道:“秋師妹這話有些過了吧?來人,把這姓陸的先看押起來。”登時就有四名天師道弟子上前,朝我走了過來。

秋吟大喝一聲:“誰敢!”劉子寧等一幹清微派弟子立即要上前攔人。但是今天在場的天師道門人要比清微派多了許多,立時就被人阻在了一旁。

那四個天師道弟子立即趁機上前,就要將我扣住,就見阿紫騰地轉身站起,手裏頭已經拿了一塊碧綠色的玉玦,環形的玉身中,隱隱透著一絲絲的赤色。小姑娘右手不知從哪拿了一把小刀,瞬間在雪白的手掌上劃了一刀,鮮血立即沿著玉玦蜿蜒淌下。

小姑娘滿手鮮血,持著玉玦道:“這是一塊千年的玉殄,你們全都退後!”

那四個天師道弟子一聽,盡皆變色,紛紛朝後退去。

我心裏頭又是焦急,又是難過,卻是連半根手指也動不了。我跟著三叔從業這麽多年,自然不會不知道玉殄是什麽。玉殄,其實是古代葬在墓中的一種玉,通常用來當做一個葬陣的陣眼。

這玉殄是種極為罕有的玉石,為死玉所雕成。死玉,又被成為陰沉玉,最大的用處就是能吸收陰煞之氣。而由死玉雕成玉玦,成為玉殄,就能將吸收的陰煞氣存儲於玉身。這玉殄通常是用來鎮守古墓,一旦有外人侵入,觸發古墓中禁製,就會釋放出玉殄中積累的陰煞氣,將闖墓之人盡數殺死。

玉殄可以說是一種邪玉。但世上任何東西,本來都不存在正邪之分,隻看他如何使用。阿紫當日被人用引葬大法牽引了葬氣所傷,如今貼身佩戴玉殄,想必是有高人指點,就是防備那人故技重施。如果是懂行的人,隻要一瞧這枚玉殄青中帶著絲絲縷縷的血絲,就知道這枚玉殄的成色,至少是千年以上,而且天長日久,在古墓中不止積累了多少的陰煞之氣。

阿紫割破手掌,就是以血引煞,想來這枚玉殄被她佩戴已久,已經有了血脈上的聯係,隻要她心念引動,玉中累積千年的陰煞氣就會瞬間噴湧而出。到了這時,這大殿之中,就算張善正、梁庸、秋吟等一幹人能逃過一劫,但其他本事稍弱的弟子,必定屍骨無存。

在場諸人,人人色變。

張善正立即揮手示意那四個天師道弟子退後,道:“小姑娘可不要做傻事,你可知這玉殄一旦引動,最先遭殃的就是你自己!”

阿紫手捏玉玦,鮮紅的血珠一粒粒從雪白的手掌滾落,朝秋吟道:“清微派的前輩,我家陸哥哥是冤枉的,是他們瞎說八道。”又朝眾人道,“清微派的名聲大家都知道,絕不會姑息壞人。隻要你們答應讓清微派的哥哥姐姐們先看著我陸哥哥,是非曲直等調查清楚了再說,我就放了玉殄。”

她年紀雖小,但麵對殿中各門各派,卻是毫不怯場,聲音清脆悅耳,有理有節。

秋吟道:“小姑娘說得有理。這人就先交給我們清微派,等事情水落石出後,該如何處理,自然會有公論。”

那張善正沉吟片刻,笑道:“這小姑娘說得的確有理。”我見他雖起了笑容,眼神卻是有些閃爍,心中隻覺得一陣異樣,正要喊“小心”,但剛一張嘴,就見那姓張的身形突然暴起,倏忽來到阿紫跟前,而那塊玉殄也已經落入他手。

“明真,把這小姑娘帶走。”張善正一手拿著玉殄,一手拎著阿紫,將她朝那個叫明真的女人推了過去。小姑娘雖用力掙紮,但哪敵得過那在龍虎山長期修煉的明真。

這一下兔起鵲落,實在太快,似乎連那秋吟都沒反應過來,怒道:“張師兄真是好手段!”

張善正淡淡地道:“我們天師道柳師弟和一幹同門遇難,抓凶手的事,還是由我們天師道親自處理為好,就不勞秋師妹操心了。”

我見阿紫被明真那女人揪著,小姑娘原本個子就嬌小,被那身材高大的女人提著,根本無力反抗,努力提起一口氣,叫道:“那婆娘,把小姑娘放開,有事衝我來!”

那明真臉上挨了一巴掌,此時還未消去,原本就對我恨之入骨,這時候更是氣得臉色鐵青,使了一個眼色,那四個天師道弟子立即上前把我按下,其中一人在我腿上踹了一腳,罵道:“還不老實!”

阿紫那小姑娘一見,立即就急了,張嘴就朝明真那女人手腕上咬了一口。那女人怒叫一聲,甩手就“啪”的一聲打了阿紫一個耳光。這女人含怒出手,小姑娘頓時就被抽飛了出去,原本一張雪白的小臉,登時腫起了半邊,嘴角溢血,爬起來就朝我這邊衝過來,被那明真一把揪住,罵道:“哪來的小村姑,看我今天好好教訓教訓你!”

“還不給我住手!”秋吟怒喝一聲,就要出手阻止,卻被那張善正攔了一攔,道,“明真,教訓過就行了。”

我腦海中嗡嗡作響,心中酸楚,胸口煩悶欲裂,體內原本緩緩流轉的陰陽瓶突然變得混亂不堪,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就在這時,隻見從門口走進來兩人,瞧樣貌穿著,應是兩個天師道弟子。

這兩人行動僵硬,神情驚恐,倒得近處,才看出原來在這兩人身後還緊貼著兩個黑衣人,手中握著一把短刃,家在那兩個天師道弟子的脖子上。麵目森眼,冷酷無情,似乎隻要那兩人敢稍有異動,這兩人就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斬殺。

張善正怒喝道:“什麽人?”但兩名弟子落在人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兩個黑衣人默不作聲,一直挾持著兩個天師道弟子直入殿中。這時候,殿門外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見三個天師道弟子齊齊摔了進來,殿中眾人的注意力未免一分。就在此時,那兩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就動了,其中一人已經鬼魅般繞到了那明真身後,將短刃抵在她脖子上,另一人則拉起阿紫,飛快地退往殿門。

這一下聲東擊西,兔起鵲落,快得無與倫比。就聽到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一行人疾步走入殿中。

當先是一人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濃眉闊鼻,不怒自威,雙手背在身後,大踏步進入殿中,瞧了一眼一臉驚恐的明真,淡淡地道:“我顧家的女兒,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他話音剛落,身後便有人上前,走到那明真麵前,揚手就是兩個耳光過去。這人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可見力氣是有多大,那明真頓時被抽得懵了過去。那大漢卻是不停,拎了她起來,又是接連幾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