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三節 受庇護的軍閥

“對啊!他就是這麽說的。

“橙馬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他說當年他父親幾個月沒有領到餉錢,上行下效,既然孫殿英能盜東陵,他們也能盜其他的。就帶著手下的人去盜民間的墓穴,也著實發了些財。後來脫離了孫殿英,自己也成了一個軍閥。盜墓時,發現一處隱蔽的洞穴,用炸藥炸開三層封石,才找到墓道。裏麵盡是弓矢機關,本以為是個大墓地,一定珍寶無數,沒成想最裏麵卻隻供奉著一顆珍珠,旁邊石壁上刻著正白旗鎮旗之寶。隨後就突然湧起瘴氣,沾上的人全身潰爛而死,他父親匆忙間搶下了珍珠逃了出來。

橙馬甲無意中的一句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沒曾想,運氣這個東西還真的說來就來,也應了當時在赫圖阿拉時半仙說的話,曆經戰亂,百年以後,早已物是人非。八旗至寶的下落早已撲朔迷離。如今無意中碰到一個送上門的,又引出另一個正白旗的鎮旗之寶,我們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和半仙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管真的假的,這可是條重要的線索。

“這個人,你認識?“半仙擺了擺手,示意橙馬甲坐下來慢慢說。阮途又給他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橙馬甲點了點頭,擰開瓶蓋喝了一小口水。瞅了瞅我們,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人叫張促連,沒什麽正經職業,整天就東混西混的。有幾次,他喝醉了酒,就和我們吹噓,說是他父親原來是第十二軍軍長孫殿英手下的團長……“

“東陵大盜孫殿英?“我插言問道。

“對啊!他就是這麽說的。“橙馬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他說當年他父親幾個月沒有領到餉錢,上行下效,既然孫殿英能盜東陵,他們也能盜其他的。就帶著手下的人去盜民間的墓穴,也著實發了些財。後來脫離了孫殿英,自己也成了一個軍閥。盜墓時,發現一處隱蔽的洞穴,用炸藥炸開三層封石,才找到墓道。裏麵盡是弓矢機關,本以為是個大墓地,一定珍寶無數,沒成想最裏麵卻隻供奉著一顆珍珠,旁邊石壁上刻著正白旗鎮旗之寶。隨後就突然湧起瘴氣,沾上的人全身潰爛而死,他父親匆忙間搶下了珍珠逃了出來。“

橙馬甲一口氣說完,拿起礦泉水瓶,猛灌了幾口水。

“哈哈哈,肯定是他喝多了酒,胡吹的。這種小混混我見多了,生怕別人瞧不起他。吹牛不怕撐破天。“我裝做不屑一顧地說道。

“就是,你不是也沒見到過,隻是聽他吹。“阮途也附和著說。

“嘿嘿,隨便拿顆人造的珠寶,就敢和你們吹是滿清的鎮旗之寶。這人嘴裏麵能跑火車!“孔雲龍也幫著腔。

見我們不信,橙馬甲便有些急了。“真的。我見過。張促連沒啥正經職業,又好賭,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媳婦都跟別人跑了。手頭緊時就管我借錢,我自己也苦著哪,那裏有錢借他。有次他輸光了又借了高利貸,被*得沒辦法,就到古玩收藏的店鋪去當了。人家隻給他一萬塊,說是珍珠不值錢。“

“後來他當沒當啊?“我忙問道。

“沒有!他嫌給的少。那天還是我陪著他去的。“橙馬甲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個人,現在什麽地方?“半仙思忖著問道。

“這會兒,肯定是哪蹭酒喝呐!“橙馬甲說。

“你能找到他嗎“能啊。他就那幾個地方。不過……“橙馬甲瞅了瞅我們,麵露難色。

“放心,你隻要把他指給我們看就成!以後哇,隻要你不說,我們是不會往外說的。“我拍了拍橙馬甲的肩膀,安慰著他。

“好吧!“橙馬甲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

“現在就出發,去叫兄弟們!“我對屋裏的眾人說道。

我陪半仙下樓,阮途帶著橙馬甲我和們坐一台車。屠龍手孔雲龍、趕屍人童度度等人各自招呼著手下,十多台各色車輛,近五十人的隊伍先後出發,橙馬甲臉色有些發白,顯然自己心目的中“帶頭大哥“,不是“民間文物協會“表麵上的半仙,心裏麵有些後悔蹚了這趟渾水。不過,悄悄摸了摸懷裏麵的十萬塊錢,還是感覺值了!

下樓時,曾想要不要全部人馬都出動,對付一個街頭無賴,搞得這麽大的陣勢。半仙說一來要震懾橙馬甲,免得他以後胡說,不但自己惹禍上身,還會引出青龍堂。二來嘛,時間緊迫,無論是與不是正白旗的鎮旗之寶,最好今晚就搞定那個張促連。

車隊拐上大路以後,一直向東行進。反正這十幾輛車顏色、型號各異,又是晚上,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是不是一夥的。夜晚的省城依舊繁華,到處是霓虹閃爍、人來人往,街邊的大排檔生意火爆。

車一直向東行駛,路邊的樓盤日趨破敗,路邊的大排檔的檔次也顯得髒兮兮的,這裏應該是省城的“貧民區“了。

一連找了兩個小飯館,都沒有發現橙馬甲所說的張促連的人影。

“別著急,肯定就在前麵。“橙馬甲指著前麵一排掛著紅燈籠的地方,肯定地說道。

那是一處僅有五個露天台麵的大排檔,靠近路邊支著一個燒烤爐架,零星的七八個人,坐在桌台旁邊,喝著啤酒啃著肉串。車放慢了速度緩緩駛過時,橙馬甲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後縮了縮,小聲對我說道,“那個光著膀子的就是張促連!“

我讓司機把車停在旁邊,拿出電話,通知屠龍手孔雲龍和趕屍人童度,分別帶手下停在兩邊的路口,自己找地方放鬆,注意我們中間的情況就成。

我讓手下開車送橙馬甲回家,並一再囑咐今晚上的事,不得對任何人提起一個字。橙馬甲忙不迭地連聲應著。

我和半仙、阮途和“漠北雙雄“下了車來,不動聲色地走向大排檔。從另三輛車上走下十一名手下,也從兩側緩緩地走了過來。

正烤著肉串的小老板,沒想到今晚上生意這麽好,趕忙張羅著。

眾人坐下後,大排檔便滿滿當當的。我和半仙、“漠北雙雄“坐在一起,阮途和他的手下分坐了兩個台麵。叫了幾瓶涼啤酒、幾個肉串、兩隻燒烤鴿子,“漠北雙雄“吃的津津有味。我瞅了瞅油漬麻花的桌麵,實在吃不下去。隻是對著瓶嘴小口喝著啤酒,打量著坐在我對麵的張促連。

那麵一桌一共三個人,這丫光著膀子,胳膊上用墨水紋刺著一個虎頭的圖案。唾沫星子亂濺地天南地北地胡吹著,說得盡是些不著邊際的話。

坐了大約十五分鍾,我衝阮途使了個眼神,然後和半仙、“漠北雙雄“結賬離開。上車後,向前開了一段,把車停在街角處樹蔭下的黑影裏,悄悄地從遠處監視著仍在海喝胡吹地張促連。

“這種無賴根本不會講道理,我們若是主動,他隻能漫天要價。用正常的手段不成。“我買了幾瓶涼啤酒,分發給眾人。

“好辦!對付這種人,直接就……“黃世用手在脖子上比量了一下。

“不行!不行!東西還在他手上!“我忙說道。

“今天早上的清水河一役,恐怕已經傳到艾龍和恭力耳朵裏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現在就是要確認他手裏的東西,是不是正白旗的鎮旗之寶!“半仙說著,點燃了一支煙,緩緩地說道,“讓阮途盯緊了,等他落單的時候再動手。“

“既然他好賭,不如設個局!“我想了想說道。

“不成!像這種無賴專門坑蒙拐騙,精的很。不認識的人,他不會上套!而且,我們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半仙搖了搖頭。

眼見著張促連沒完沒了地喝著,估計這丫不知得喝到什麽時候。我們坐在車裏,一邊想著辦法,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半仙,你說孫殿英那個軍閥,盜掘了清東陵這麽大事,竟然沒有承擔什麽後果,是不是太奇怪了?!“我問道。

“嗬嗬嗬,有句話叫做官官相護,還有句話,是受人錢財、***。孫殿英盜取東陵後,將一柄劍麵上嵌有九條金龍、劍柄上嵌有寶石的九龍寶劍,送給了蔣介石;另一柄寶劍送給了何應欽;把乾隆頸項上朝珠的最大的朱紅色的兩顆送給了戴笠;慈禧的翡翠西瓜,送給了宋子文;慈禧嘴裏含的一顆夜明珠送給了宋美齡。將價值50萬元的黃金送給了閻錫山。“半仙幽幽地說道,“以後孫殿英不斷加官進祿,提任安徽省主席。即便是那些替罪羊,他手下的師長、旅長,關押一段時間以後,也都被釋放了。“

“這個無賴的父親先是個團長,後來也成了一個軍閥,估計偷盜陵墓時,也沒少撈東西……“黃術一邊向不遠處望著說道。

“那些軍閥盜的東西,也沒少打點上麵。到了他這輩兒,估計也都變賣的差不多了……哦,對了,剛才,橙馬甲不是說省城路邊一處不起眼的大排檔上,張促連正和三個狐朋狗友喝興起,雖然欠下了一屁股債,可虱子多了不愁,今朝有酒今朝醉。無意中,見對兩桌坐了十幾個身形彪悍的漢子,隻是沉默不語地喝酒吃東西,看麵相眼生的很,便覺得很奇怪。

無意中,聽到對麵帶頭兒的人拿起電話,好像是說什麽要買真正的八旗珍珠,不由得便上了心。

一會兒,一個身形猥瑣的老頭兒,東張西望地走過來,緊張兮兮地從包裏掏出一顆珍珠。為首的漢子說是贗品,便放聲大罵,還掏出一摞錢摔在桌上,叫嚷著要拿三萬塊錢買真正的八旗珍珠。還說要趕今晚的飛機雲雲。

張促連便想到了自己的那顆珠子,天底下還真有這麽巧的事,讓自己趕上了。又擔心是騙子,可轉念一想,人家沒由來的會騙自己?而且那麽一厚摞三萬塊錢,比自己打聽到的價錢高了幾倍。看著對麵的十幾人,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來路……

心裏麵打定了主意,便拿了瓶酒過去搭訕。

沒成想,雙方一談即合,當下商定,先付一萬定金,條件是立即就去驗貨。因為“大老板“今晚上的飛機。

上了“大老板“的車,張促連心裏便有些後悔,早知道他們真這麽著急,自己應該把價碼再抬高一些。

看著張促連上了阮途的車,我心裏一陣的高興。阮途和童度的演技真不錯。當下催促手下,開車跟上前麵的阮途。

張促連住的地方離大排檔不遠,見阮途他們上樓去,我和半仙就坐在車裏等著。一會兒,有手下送下來一個珍珠,半仙接過來放在鬼頭聖如意上,尺寸不對,珠子太大放不下去。

“兩個可能,或者是他拿假的來糊弄我們,或者,他根本就沒有真的!“我說道。

手下上樓後,附在阮途耳邊把我的話悄聲複述了一遍。

“我要是的真正的八旗珍珠!“阮途瞪著通紅的眼睛,一安一頓地對張促連說道。

“大老板,這就是真正的八旗珍珠,你可不要不識貨!“張促連耍起了無賴。

“***!敢騙老子!“阮途麵露凶光,衝手下使了個眼色,幾人一擁而上,將張促連按在地上,阮途手起刀落,削下了他的一根小手指。

“我數到三,你要不拿出真正的八旗珍珠,每數三個數,我就砍你一根手指!“阮途壓低了聲音,將匕首壓在張促連的無名指上,“一、二……“

“停!快停下來!“見這十幾個凶神惡煞的人不像是在開玩笑,張促連顫聲說著,指著窗台上的魚缸,“在那裏,在那裏麵……“有手下到魚缸裏摸出一顆珍珠來,阮途便叫和砍下來的小指頭一起送下樓去。

張促連心裏懊悔不已,手指頭鑽心的疼,也不敢吭聲。早知道如此,唉……

約摸一隻煙的功夫,有手下上來,衝著阮途點了點頭。

“算你識相!“阮途說著,把另兩萬塊錢和張促連的小手指頭扔在地上,說道,“現在去醫院,那根指頭還能接上。今晚的事,你要是說出去一個字,就宰了你!“

說完,和眾手下揚長而去。

見阮途下樓,我們啟動車子返回賓館。

剛一進房間,阮途等人便興奮地問道,“那個無賴手裏的,真是正白旗的鎮旗之寶?!“

我點了點頭,拿出鬼頭聖如意來,上麵已經赫然鑲著兩顆寶石、一顆珍珠,分別是罕王井中的黃寶石、橙馬甲的祖母綠、張促連的白珍珠。

“運氣真好,一天之內,早上大敗青龍堂,下午、晚上連著取到兩個八旗至寶!“阮途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咦,帶頭大哥怎麽好像不太高興?“童度問道。

“剛才接到阮仕的消息,恭力已經離開了香港!怕是正在趕回關外!“我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