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節 借鬼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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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地震,驚呆了所有的人!

眼見到滿是奔跑、呼號的人,驚恐的是大自然的力量。

我、半仙和鬼子更加驚恐的是神靈的力量。自詡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對神靈鬼怪一向不屑為封建迷信的我們,也驚恐地感覺到這場地震,絕對不是偶然。

我們站在車前,手裏拿著裝備,相互對視著,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懼、疑惑和不甘心。這時,本來陽光普照的正午,在突發的地震後,陰雲密布,竟下起雨來。

雨滴打在身上,有種異樣的感覺。我忽然意識到,雨滴不是透明的。竟然是紅色的!

血雨!!!

天地間一片血紅!

“回去吧!”半仙喃喃地說了一句。我們三人垂頭喪氣地回到賓館。

“這世外高人真了不得。役鬼驅神。嗬嗬。”我自嘲地笑了笑說。

半仙燃起一支煙,默默地思考著,不出聲。

“赫伯的法力真強呐!我們還沒出發,他就知道了。還搞了這麽大的陣仗,又是地震、又是血雨!”鬼子說。

“頭上三尺有神靈。此言不虛呀!”我感慨地說。

“咋辦?!”我和鬼子一起看著半仙。

“現在就看你這個‘半仙’的真神‘赫伯’,誰的法力更強了!”鬼子揶揄著說。

半仙占卜了一卦,推演一陣後,說,“明天,我們先去拜祭一下赫伯大神吧!”

“拜祭?!”我和鬼子驚訝地望著半仙。

第二天,一支幾十人的隊伍洗洗蕩蕩地向赫圖阿拉城舊址行進。鄉間的村路上,悠揚地回蕩著嗩呐、鑼鼓的樂曲。人群中,村民們抬著供奉拜祭用的“三牲”,整牛、整豬、整羊,香燭、果蔬,是拜祭禮儀的最高的規格。

村裏的老人說,好此年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了。

半仙私下對我們說,拜祭就是行賄。俗話說,巴掌不打送禮人。這赫伯也已經是多少年沒人供奉了。成年累月地空守著這座勞什子大山,也寂寞難耐了。再說,當年的高人早已灰飛煙滅,轉世輪回了。他空守著一份契約、一個承諾,明知沒有期限,也不得不耗下去。難得有人送禮行賄,保不成也會睜一眼閉一眼。

“我聽明白了。就好比勝哥你上班看倉庫。老板都沒了。工資也不發了。還讓你天天上班,保不準弄個監守自盜啥地。”鬼子恍然大悟地說。

“切,監守自盜?!這麽大的事兒也就你鬼子才幹的出來。要真是你說的那樣,老子早就改製、拍賣、私有化成我張天勝家族的產業了。”我不屑地用話敲打著鬼子。

昨天下午,半仙去了鎮裏的“滿族文化研究學會”拜訪。說自個兒是滿族後裔,打小受族文化熏陶,有幸回到滿族故裏,龍興之地,高拜祭一下本地的神靈雲雲。

去之前,半仙說這事就由他一手*辦了。我和鬼子樂得輕閑,這兩天也著實又累又驚嚇,索性關上門,叫上一桌酸菜豬肉血腸火鍋,喝起了小酒。

半仙出錢,研究學會得名,村民出力得實惠,一舉多得,各取所需。於是,今天便搞了這麽大的場麵。

由村民們指引,我們一行人沿著山路向赫圖阿拉城舊址行進。

一路上,鎖嗩聲聲,好不喧鬧。同行更多的是無事看熱鬧的村民。拐過山坳,眼前盡是荒涼的野地,齊腰的野草已有些泛黃。遠處有野雞鳴叫著撲騰,不時有野兔從路邊竄過。據村民說,近年來大家環保意識強了,不僅有野兔、野雞,連野豬也偶爾能碰到。

我感覺後背涼嗖嗖的,用手捅了捅半仙和鬼子,說,“這裏和昨天赫伯送我們走時不太一樣呢?!”

“我也感覺到了。好像昨天早晨,這麵不是野草,種都是地,好像種的都是苞米。”半仙說。

“一夜之間,苞米地都變成野草了?!那當時見到地裏若隱若現的村民呐?難道說,那些也都是鬼魂?!”鬼子說。

……

三人都在心裏慶幸天亮的真是時候。

赫伯神廟在赫圖阿拉城舊址山下,年歲太點的村民都知道。但這些年來拜祭的人少之又少。特別是網絡信息時代,年輕人根本不再相信這些。更多的是在春分、耕種時,村民順便捎上些供品、上兩柱香而已。

山腳下的赫伯神廟大約一米左右高。相對其他山神土地廟,還是高出了不少。裏麵供著泥塑的赫伯神像。讓我們吃驚的是,這泥塑像竟和我們昨天見到的赫伯,像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模一樣。

望著赫伯神像,我感到了一陣陣的暈眩。

“天呐,這回大發了。原來鬼神離我們這麽近。近距離接觸也是要了命了。”鬼子說著,拽了拽我的手。

我的手冰冷,鬼子的手心裏也都是冷汗。

村裏的為首的老者主持祭祀,據說當年老者的祖輩還做過大祭司。老者頭戴法帽、身穿法衣,左手搖法鈴,右手執法扇,將一應法器置於赫伯廟前。

半仙則跪在地上虔誠禱告,我依稀聽著,弟子奉上四牲……願保平安……再塑金身……雲雲。

祭祀儀式隆重而又簡單,大約半個多小時就結束了。我打量著眼著的這座大山,山上鬱鬱蔥蔥地長著鬆樹、柏樹,山腳則是各種灌木,再往下則是野草。沒有種地墾荒的痕跡。村民也沒有散去的意思,就圍著在一起打著撲克。或在就近的樹下、草叢中撿野生的蘑菇。

半仙瞅了瞅那些不肯離開的村民,說,“不管他們,我們走。”

說罷,背起裝滿相關物件的皮箱子,帶著我和鬼子向山上走去。

“這山上沒有蘑菇可采。”有村民“好心”提醒。反倒引來一片笑聲。

“隨便逛逛。”半仙衝他們笑了笑,繼續帶著我們往山上走。

打眼看去,赫圖阿拉城舊址現在就是一座荒山,和普通的山沒什麽太大的區別。赫伯神廟位於山腳下一個突出的小山丘上。距古城舊址還有一小段距離。沒走幾步,便沒了路,三人的身影也被荒草所掩蓋。

“嗨,半仙,這裏的村民挺熱情的,民風純樸,很少見了。你瞧瞧,剛才那麽多人來幫忙,場麵挺大呐。”鬼子說。

“切!無利不起早!哪都一樣。知道為什麽他們不肯走嗎?!”半仙說,“我答應過他們,那些祭祀用的東西都送他們了。”

“怪不得。我說呐,農民秋天地裏的活都忙不過來。這些人不在地裏幹活,跑到這來看熱鬧。原來是有所圖呀!”我說,“嗨。對了,剛才我聽你說什麽‘四牲’,可這隻有豬牛羊‘三牲’,哪一牲在哪?”

半仙手往後一指,說,“他們,就是你說的第‘四牲’。”

“他們?他們?!!!”鬼子驚聲問道,“半仙,缺大德了你,你竟然把活人拿去獻祭!”

半仙沒有理會怒氣衝衝的鬼子,仍舊慢慢悠悠地邊走邊說,“赫伯是半仙半魔式的存在。嗜食新生小兒的心髒。鬼子,你去找個新生的嬰兒,把心挖出來,給赫伯送去?!”

“我?!……”鬼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知道這山,那些村民為什麽不上來嗎?”半仙問。

“因為這山上不長蘑菇!”我說,“剛才,那些‘老倒子’說的。”

“不是不長蘑菇!而是這山他們根本不敢上!據說,這山附近常有怪事發生,人在山裏易產生幻覺,總能看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賓館的服務員說,上個月,前村一戶人家的羊迷進了山裏,他站在山腳下,眼睜睜瞅著羊往山上爬,像被人牽扯著往上走一樣,他竟不敢追上去。第二天,那羊就站在山腳下,卻已經是一付白森森的骨架。剔的那叫一個幹淨。就連鎮上有名的屠戶都搞不來。”半仙說,“山上不長蘑菇?!扯蛋。他們巴不得我們早些走,好分了那些供品,眼睜睜看著我們去送死,竟然沒有一個人勸阻我們!”

“那也不能活人獻祭!”鬼子說,聲音小了很多。

“佛家講貪欲!這些人為了貪圖一點供品,連平時不敢來的險地,也敢進。這是其一。其二,祭祀用的‘三牲’至少要供奉五個時辰,這一點我已經和他們講明了。他們如果為了這點蠅頭小利等不了五個時辰,就把‘三牲’拿走,自己就會成為‘四牲’,怨不得我們!唉!自求多福吧!”

既然半仙說的這麽合情合理,我們也沒有辦法。而且,這些人明知道危險,明瞅著我們上山也不告訴一聲,也著實可恨。

我心裏想,其實半仙心裏早就有譜了。這些貪便宜的村民,根本等不了五個時辰。他們之所以賴在那不走,一是我們還沒走,他們不好動手去搶。二是他們也在相互“監督”,生怕別人搶了先,自己得少了。而且,隻有“四牲”齊全了,才符合半仙的禱告,也才符合赫伯的胃口。當然,赫伯接受不接受獻祭,是另外一回事。

果不其然,我們剛剛走不遠。後麵山腳下赫伯神廟方向就傳來了嘈雜的喧鬧聲。

依稀可聽見,“張老五,你tmd和我搶!我還比你大一輩,你得管我叫叔呐!”

“張二愣子,你還欠我五百塊錢呢!還和我搶豬!”

“好好好,這豬歸你了,就當我還你錢了,以後別再管我要債了!”

“‘三牲’是大家的,大家均分,在場人人有份,憑什麽你拿豬去還債!”

聽到喧鬧聲,我們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往回望。密林、荒草擋住了視線,什麽也瞧不見。

“唉!是貪心害了你們!”半仙仿佛自言自語地說。

鬼子一把拽過半仙,厲聲說,“你這麽說,是不是在給自己寬心哪?!半仙,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他們會貪圖小便宜,根本等不及五個時辰?!怪不得昨天你說這事你要自己一手*辦!”

“鬼子,你這麽說什麽意思?!是不是擔心我心狠手辣,今天能這麽對付他們,以後也會這麽對付你和大勝?!”半仙說。

“好了,好了,都是兄弟,何必為這點小事傷和氣!這麽多大風大浪我們兄弟都一起過來了。”我勸解道,“半仙是深謀遠慮啊!我想他有自己的苦衷!”

望著鬼子不解的眼神,我說,“我也是剛剛才猜到。半仙這麽做,是一條一石三鳥的計謀。既能安撫赫伯諸鬼靈,又能勘查到赫圖阿拉城舊址的秘密,最主要的是消除我們的痕跡。鬼子,你忘記了在北京時,青龍堂、賞金獵人和那些混混們是如何追殺我們的了?甚至連警察都在利用我們。那些天,諾大的北京城,我們幾乎沒有立足之地。如果不消除痕跡,今後,怕是我們。。。。。。”

半仙拍了拍鬼子的肩膀,說“兄弟,你想想,這兩天又是地震、又是血雨,青龍堂他們難到會不知道。很快,他們就會像獵犬一樣追上來。老哥之所以沒提前告訴你和大勝,就是怕你們心腸軟,壞了大事!”

後麵喧鬧的聲音漸漸寂靜了下來。估計這些村民分搶的也差不多了。

“兩位兄弟,大可放心。我半仙做人坦坦蕩蕩,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但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兄弟下黑手!”半仙說。

“老哥,是我多想了。你別放心上。”鬼子說。

“哈哈哈,鬼子,我就喜歡你這沒遮攔的性格。”半仙說。

“剛才勝哥說是一石三鳥的計謀,我看更是借刀殺人!不,是借鬼殺人!”鬼子說。

“我還是擔心,山下搶‘三牲’的那些‘老倒子’若是有什麽事,警察會不會追查到我們身上。”我擔心地說。

“唉!”半仙歎了口氣,沉思了半晌,有些沉重地說,“不隻他們,怕是這裏整個村子,都不會有活口了!”

。。。。。。

注:“老倒子”:東北方言,是指貶損農村人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