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鍾!周天星鬥大陣!

兩件都是妖族鎮族至寶,可是今日偏偏要擱在一起一決雌雄,這是從未有過的場麵,沒人知道這陣法和先天靈寶孰強孰弱。

轟!

經過河圖洛書加持過的星辰之力在鯤鵬的操縱下,與那道毀天滅地的混沌鍾音波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抹璀璨至極的光華自兩者碰撞的中心綻放,浩瀚恐怖的偉力四溢而出,那餘波震的整個北俱蘆洲都微微顫動。

交手的兩人雖然不是聖人,但是借助至寶,依然是聖人之下最頂尖的那一小撮大能,哪怕是將如來佛祖擱在這裏,麵對著這兩道攻擊中的任意一道,都不敢打包票能接下來。

在兩人之前交手中便已經化作一片虛無的空間再次擴大了範圍,方圓數萬裏的空間盡數破碎,露出漆黑無比的虛空來,四大部洲的人這會兒若抬頭朝北看,便能在北方的天空上瞧見一輪黑色的‘太陽’。

與這兩人的戰鬥相比,原先金翅大鵬鳥和莫塵的較量就純粹成了一個笑話,至少莫塵此刻心裏就沒有了一點動手的欲望,這不是他第一次見三重天的大能,但以前沒人在他麵前這般毫無顧忌的出手,既然二人是生死之戰,他們當然是沒什麽顧忌,有一份實力自然是使一分的,準聖三重天足以輕鬆的毀滅一座大洲了!

那音波一波綿延一波,和那道匯聚周天無盡星辰的星辰之力僵持在了空中,這兩道足以威脅到普通三重天大能性命的攻擊在不斷的互相消磨,除了聖人,沒有任何一位能看清楚兩者碰撞的焦點處,究竟發生了什麽,究竟是誰強誰弱。

甚至是連陸壓都看不真切,雖然那混沌鍾的音波,是吞噬他法力所形成的,但到底不是他的法力,他也不是這混沌鍾的真正主人,當然無法感知其內的情形了。

可是他不知道,鯤鵬卻知道,他參悟河圖洛書這麽些年,早已經將其煉化的心神合一,河圖洛書作為周天星鬥大陣的陣眼,對於那道噴射出去的星辰之力,他感受的非常靈敏。

混沌鍾的威能很強,驅使它的不過是一名準聖二重天的強者,卻依舊能牢牢阻擋住周天星鬥大陣的攻擊,不過可惜的是,那是一名二重天的強者,發揮出來的威能有限,雖然表麵上兩道撞擊不相上下,但是那道星辰之力背後,可是有整個周天星鬥大陣源源不斷的提供星辰之力的,最終僵持的結果不言而喻。

一息!兩者碰撞在一起僵持了一息,但對於那戰鬥中的二位來說,不亞於過了千年萬年一般的漫長。

不好!

陸壓心裏暗叫一聲,卻是那混沌鍾的音波一下子被星辰之力刺破突入到了他身前,他已然來不及發動第二次攻擊乃至使用化虹之術逃脫,隻能微微側身,以求避開那道星辰之力。

當!

又是一聲鍾響,隨後便是兩道巨大的撞擊聲,卻是那星辰之力將陸壓連人帶鍾都撞飛了開來,混沌鍾和這位妖族九太子都狠狠的摔在了周天星鬥大陣邊緣的禁製之上。

這方妖族上古大陣,一旦發動,自成一界,除非破陣,不然的話,想要脫困而出,哪怕是聖人都要耗費一番手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鯤鵬見一擊得手,陡然仰天長笑了起來,就這麽一個妖族後輩,攜帶著寶貝就敢上門來找他的麻煩,真是癡心妄想,真當他這個妖師的名號是白叫的,當年要不是一時被西方那兩人騙走了蒲團,這會他都是聖人之尊了,陸壓算什麽東西,就是帝俊和太一對他都要帶著三分的敬意!

長笑過後,鯤鵬一臉喜色的看著那枚混沌鍾,看著貼在那禁製之上的模樣淒慘的陸壓道:“九太子,本座說過會留你一個全屍的,你放心,本座說到做到!你的結局可比你父與叔父強多了,他二人當年可是屍骨無存的。”

那兩位妖族天帝最後是自爆拖著十二祖巫一起身死,是什麽都沒留下來。

陸壓此刻想生撕了鯤鵬的心都有,他叔父和父親的下場他親眼所見,這叛徒竟然還敢提及,要不是他卷走了河圖洛書,當年焉能敗了?

他腹中滿是怒火,可是怒火不能變成法力,那道星辰之力雖然他已經竭力避開,可依舊被擦到了,他整個人隻剩下了一半,下半身徹底被那到星辰之力湮滅了,元神亦是受到重傷,不用鯤鵬出手,這會兒就算一名金仙都能輕鬆的將其殺死。

他目光投射到剛才混沌鍾與周天星鬥大陣碰撞的中心,那裏的界壁早已經被打穿了,一絲絲的混沌之力透過那裂縫朝著三界滲透過來,他的神色越發的悲戚了。

不是混沌鍾不夠強,開天至寶的威力絕對不用說,是他的實力不夠強,沒能發揮出這寶貝的全部威能,也是他沒料到,這老賊竟然暗地裏弄出了一套周天星鬥大陣!

這周天星鬥大陣,要三十六道主幡和三百六十五道輔幡,每一道星辰幡煉製都要海量的資源,便是當年的上古天庭,也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力氣這才湊了一套周天星鬥大陣的陣旗,妖師宮能掏出一套來,別說他了,便是聖人都未必能預料到。

“鯤鵬,你背叛三界,投靠魔界,這周天星鬥大陣便是他們為你煉製的吧,很好,就算是我今日身死當場,聖人和道祖他老人家也是不會放過你的!”陸壓道人憤恨的罵道,可也隻是能過過嘴癮。

那邊鯤鵬瞧著失去了一條胳膊,也是有些淒慘,但與他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鯤鵬目光盡數放在了那枚大銅鍾上,渾不在意的道:“周天星鬥大陣裏,除非道祖親臨,不然的話,聖人也要受到限製,有這麽會兒功夫,已經夠本座走了。”

他伸手一揮,將那混沌鍾吸了過來,心念一動,那混沌鍾縮小成了個小鈴鐺的模樣,被他托在掌心,甚是小巧精致。

“你送來了混沌鍾,本座謝謝你了,安心地去吧!”鯤鵬另外一隻手突然一拂,一道黑光驟然發射,直取陸壓道人的頭顱。

“妖師大人住手!”“妖師大人住手!”

就在這時,兩道大喝聲突然自海底傳出,隨後便是一道白光和一道紅光在陸壓道人身前凝聚成了兩道禁製,將那黑光牢牢的抵禦在外。

那兩道禁製與黑光一同消逝在了空中,陸壓道人已然受了重傷,鯤鵬隻是隨手一擊,自恃已然足以取他的性命,沒料想竟然會橫生枝節!

兩道人影自那北冥中跳將了出來,一道是身形瘦弱,穿著白袍的俊秀青年,一道是大紅羽衣披身,身段婀娜的漂亮女子,卻是那主持周天星鬥大陣的白澤和九鳳二人。

一看見是這兩位,鯤鵬的臉色陡然黑了下去,他冷聲道:“白澤九鳳,你二人這是何意,是欲背叛本座嗎?莫要忘了,這三界之大,可沒爾等的容身之地!”

白澤和九鳳對視了一眼,隨後齊齊跪倒在地,那白澤道:“妖師大人在上,我與九鳳絕無此意,隻是昔年金烏一族待我等頗厚,此恩不得不報。而九太子是帝俊陛下僅存的骨血,還請妖師大人念在過往的情分上和我二人的薄麵,饒了九太子一命吧,他沒了混沌鍾,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還望妖師大人饒了九太子一命!”九鳳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過她渾身氣勢引而不發,顯然是那鯤鵬不答應就動手的節奏。

“你們……!”鯤鵬眸光裏俱是震怒的神色,他扭頭朝妖師宮的方位看了下去,那裏操縱著星辰幡,維持周天星鬥大陣的諸多妖魔都是眼含期待的看著他,似乎也是一樣的心意。

鯤鵬的心頭怒意更勝了,他喝道:“爾等是忘了前些時日本座是如何說的嗎,這位九太子屢次三番的上門找本座的麻煩,要不是看在你們的麵子上,本座早都痛下殺手了,哪裏還會留到今日?”

這話說得卻是不盡不實,之前確實是放過了陸壓,然而主要是因為當時星辰幡尚未煉成,陸壓道人的化虹之術他攔不住,他才順水推舟,賣底下人一個麵子,任由陸壓道人來去自由,而今日陸壓明顯已經無法逃走了,他還心慈手軟留著這後患做什麽?

白澤乃是當年天庭的第一智囊,自然不會察覺不出鯤鵬的心思,他望著這位妖師大人,知他殺心已定,心裏暗自苦笑,他道:“妖師大人,我與九鳳的麵子你不看,底下眾兄弟的麵子你也不看嗎,這是帝俊陛下最後的血脈,妖師大人還請三思!”

敢威脅我?!

鯤鵬的眼裏凶光閃爍,可是卻不得不思量一二,白澤和九鳳法力高強,又熟知周天星鬥大陣,加上底下那一幫妖魔,有他們在方能運轉動周天星鬥大陣,缺了他們,這門陣法光靠他一人是無法盡數操縱的。

“爾等這是何意,莫要忘了,離開本座,這三界可沒爾等的容身之地!”鯤鵬語氣不善的道,他特意加重了聲音,想看看底下那一群妖魔的反應。

咻!

又一道身影陡然自水下鑽了出來,卻是一位披頭散發的莽漢,正是那鬼車,鬼車現身的第一時間便道:“妖師大人,白澤和九鳳意欲反叛妖師宮,還請重罰,那周天星鬥大陣,我與我手下的弟兄也能操持一二!”

好家夥,這是來落井下石的,也是鬼車是大凶之獸,當年在上古天庭時都一直不被帝俊太一二人看重,他是在妖師手下突破到大羅金仙的,自然是要站在鯤鵬這一邊,對白澤和九鳳二人看不順眼了。

“九鳳白澤,爾等可聽見了,還不速速讓開,不然的話,休怪本座翻臉無情了!”鯤鵬厲聲喝道。

退,還是不退?

九鳳和白澤陷入了兩難之中,鬼車的話,他們根本沒放在心上,鬼車執掌的是妖師宮新生妖魔,和他二人麾下當年上古天庭的老弟兄們比差遠了,休說執掌周天星鬥大陣,很多人便是連星辰幡都無法煉化的,他們在意的是鯤鵬的態度,這赫然是下定了要殺陸壓的決心,鬼車的出現定然是有他的示意!

他二人陷入了躊躇之中,一麵是當年的大恩,一麵是鯤鵬的實力,幫助陸壓和鯤鵬對著幹的話,肯定不是鯤鵬的對手,隨時都有可能身死,而不管的話,他們過不去自己內心的那一道門檻。

“爾等速速退下,本座可以當此事沒有發生過!”鯤鵬察覺出了二人心思的動搖,出言安撫道。

卻不料九鳳和白澤一咬牙,陡然站起了身子,那白澤道:“妖師大人,承蒙你這麽些年的庇佑,我二人感激在心,可是兩位陛下的恩德不得不報,既然當年沒有機會追隨他二人而去,那今日,我和九鳳便為九太子殉葬,也算是報了兩位陛下的大恩了!”

“好,很好!”鯤鵬氣的雙眼通紅,他再三給這兩人機會,他們卻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殺意已定,既然心不在他這裏,索性一並除了就是,隻要星辰幡在手,就算是沒了這些人,還有魔界眾人,待得決戰之時,周天星鬥大陣還是能擺出來的!

“你二人這一回卻是站對了位置!”就在場中三人都各自定下了決心的時刻,那本已經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陸壓卻是陡然出聲,語氣裏滿是大局在握的篤定。

鯤鵬心裏一驚,白澤和九鳳麵色一喜,白澤剛開了個口道:“九太子,你沒……”

話沒說完,陸壓道人身前陡然浮現出了一枚符篆,那符篆無風自燃,一抹詭異的波動一下子傳進了混沌鍾裏。

“哈哈哈,虛張聲勢,本座還從未見過一枚符篆便能驅使……啊!”

鯤鵬驀然發出了一道慘叫聲,卻是那枚小鈴鐺裏,極為不協調的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手臂,動作粗暴的抓住了他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幾乎是同一瞬間,他體內的法力盡數被封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