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次被那妖魔僥幸逃脫,咱們可再也沒什麽法子拿捏他了。”

八寶功德池畔,準提聖人的臉色不善的衝著一旁的接引佛祖說道,觀音菩薩要對付莫塵的計策是他答應的,三光神水也是他去找元始天尊要的,就是那封印的符篆,也是他賜給觀音的,觀音敗了,他心裏自然不悅。

也是,堂堂一個聖人,和座下弟子一起算計一個小輩,費盡了心機,最終還以失敗收場,這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死,就算不說出去,他心裏也過意不去,聖人也是要麵子的,哪怕是麵皮最後的準提聖人。

之前在火焰山,他們硬扣著金山之約,想借強行擒拿牛魔王,為此不惜派出了藥師如來去以大欺小,還是被莫塵給搗亂了,這回又輸了賭約,算起來西遊開始這一路上,佛門一點便宜沒占著,全栽在莫塵手裏了,你叫準提聖人如何好受?

接引佛祖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雙眸中浮現出了一絲擔憂之色,他道:“師弟,都到了這時了,你還在為那一隻小妖生氣,你莫不是忘了,這天命取經人,已然走了一個?”

一聽到天命取經人這五個字,準提聖人原本黑著的臉變得更為難看,他道:“好端端的師兄怎生提這個,不是說過了不管這件事了嗎,這是老師他老人家親自吩咐的,一隻烏鴉已經夠讓人頭疼了……”

碧波潭一過,哪裏還有拿捏那隻烏鴉的手段啊,而再對碧波潭下手,未免也太過刻意了,那會老君定然不會安坐,可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烏鴉到大雷音寺,順利的獲取大劫功德,又是準提不願意看見的。

“你呀,唉……”接引佛祖長長歎了口氣,他道:“你還有心思對付一隻小妖,他都說了不會再鬧事了,還管他做什麽,還是趕緊把心思放在之後的劫難上吧。”

“師兄!”準提的語氣加重了三分:“那後延五百年的大劫,我等想又有什麽用,老師他老人家不讓我們管六耳獼猴的事,是因為這場爭鬥我等根本插不上手,那是魔祖和老師的博弈,你管它還不如想好怎麽將佛法東傳辦的妥當些!”

聽了準提的話,接引臉上悲苦之色愈發的濃鬱了,佛法東傳,就算傳了又如何,他盯著準提問道:“佛法東傳,師弟現在是一門心思念著佛門發揚光大,可曾思考過,自龍鳳大劫之後一直不管三界之事的魔祖羅,怎麽就在這麽一個時間點弄來一隻六耳獼猴,怎麽就要費盡心思的將大劫再拖延五百年,這是為何?”

“這是為何,貧僧又不是他,怎生會知曉他的心思,興許,興許他是靜極思動來著……”準提聖人說著說著,自己的底氣就已經有些不足了,靜極思動,怎麽可能,這麽些年,羅雖然不管三界事,卻也沒少在紫霄宮前晃悠,他這種大能,一旦落子,定然有目的。

實際準提之前是沒細想,主要是鴻均道祖默許了羅的動作,他想著有道祖坐鎮,羅翻不出花樣來,就一門心思的撲到打擊報複妖族的事情上來了。

可是能成聖的沒一個傻子,他隻要略微思考,當即就發現了不對勁,隻聽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兄,前不久那三清封印魔界的裂縫,不是成功了嗎,那位選在這會動手,也接不出來人啊?”

“接人?都封印成功了,還接什麽人!”接引佛祖眸子裏劃過了一絲懼怕之色,盡數的落到了準提的眼中,“自龍鳳大劫,道祖擊敗羅,執掌天道,已然過去了百萬餘年,這麽久的歲月,足夠了,足夠了……”

百萬餘年的歲月啊,確實是足夠了!

準提聖人心中立時明悟,他臉上也升起畏懼之色,有些戰栗的道:“師兄你的意思是,那魔界已然走到了……”

“貧僧不知!”還沒待準提說完話,接引立時打斷了,他道:“沒有老師的允許,誰也跨越不了洪荒大陸的界壁,除了三清,誰也不清楚那邊是什麽狀況,而且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老師那自有定計,不是你我能左右的,除了稍稍留些後手外,我等隻能靜待。”

準提聖人聞言有些黯然的低下了頭,沒錯,他們什麽也做不了。莫要看在三界神魔眼裏,他們是高高在上的聖人,可他們這聖人,依舊是不過是道祖眼裏的一枚棋子罷了,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做任何事情!

而倘若真到了那劇變來臨之時,再談什麽佛法東傳,再談什麽西遊取經,不過都是笑話罷了,過不去那門檻,沒什麽東西好說的,什麽莫塵,什麽妖族,眼下確實該統統放下了。

“貧僧隻是猜測,師弟你也莫要太憂慮,不過總是要把心思放到這上麵來,做些準備,到那時也好有備無患,取經之事,孔宣既然立下了約定,是不會反悔的,你就莫要再找麻煩了。”接引佛祖囑咐道,不是取經不重要,而是如果他的推測成真,那取經之後發生的事情,則會更加的重要!

“也罷,也罷……”準提聖人歎了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這回算那隻小烏鴉走運,要不然的話,貧僧非得帶他上靈山好好**一番不可……”

“啊…嚏…”

剛剛脫離了水麵,朝著亂石山飛去的莫塵,突然一個大噴嚏打了出來,他揉了揉鼻子,神色有些怪異,這好端端的,是誰在咒罵他?

以他大羅金仙的修為,感冒生病之類的自不會有,從水中出來受涼更是開玩笑,是以他這噴嚏更多是一種猶如心血**一般的征兆,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念叨他。

“莫非是師父見我勝了那觀音,心裏歡喜,在兜率宮說我呢?”莫塵在心中想了一圈,喃喃自語下,卻隻得出這麽個結論。

“說來也好長時間沒去看往他老人家了,正好最近去看看,也好讓他將這葫蘆的封印解開。”他自己又在那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知老君見了這徒弟如何想,好久不來,一登門拜訪,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