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巧合

“66666車牌號,不知道車裏坐的是誰?”

一輛黑色轎車擦身而過,葉軒掃了一眼,略帶好奇的喃喃自語。

這大馬路上,來往的豪車不少,但66666的車牌號倒是稀有的緊,也難怪他注意到了。

不過,葉軒的眼神隻停留了一瞬,然後就轉身朝路旁的那家名為珍寶閣的店麵走去。

豪車的主人是誰,與自己無關,葉軒現在是珍寶閣的兼職學徒,不能遲到。

同一秒。

已經到了珍寶閣門前的葉軒,怎麽也不會想到,那輛車牌號為66666的豪車竟突兀減速。

“爺爺,為什麽讓司機停下?”豪車裏,一女子好奇的問道。

女子看起來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身穿幹練黑色小西服,勻稱修長的小腿上包裹著肉色絲襪,腳踏一雙細跟高跟鞋。

她肌膚勝雪,瓜子大的小臉上毫無瑕疵,精致的五官猶如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尤其是那一雙黝黑黝黑的眸子,堪比寶石,眨動間光彩照人,真可謂是美目盼兮。

下一秒,她輕啟櫻桃小嘴,繼續問道,清脆的聲音如泉水叮咚:“爺爺,你看到了什麽?”

女子並沒有刻意的擺姿態,但還是在不經意中流露出一股清麗脫俗、高貴典雅的氣質。

“傾城,爺爺好像看見振國的孫子了!”

一旁的老者正扭頭看向窗外,眼神的方向是那間名為珍寶閣的古玩店。

此時,他恰好看見葉軒走進珍寶閣。

“葉爺爺的孫子……”女子的美眸一頓,不說話了。

“當年要不是你葉爺爺,我早死了。”

“這些年我一直尋找你葉爺爺的後代,可惜茫茫人海,不好找,什麽線索都沒有。”

老者收回眼神,歎了一口氣:“你葉爺爺用他自己的命換了爺爺的命,要是找不到他的後代……”

“爺爺,一定會找到的。”女子安慰道。

“傾城,回頭讓人查一查這珍寶閣,那個小夥子眉宇之間和你葉爺爺實在是太像,而且20來歲的年紀,很符合。”老者的聲音裏是不可置疑的味道。

“爺爺,沒那麽巧吧?”女子小聲道。

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在路上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就正好是葉爺爺的孫兒?

怎麽看都不太可能。

“查一查,不費事的。”老者很堅持。

“傾城知道了!”雖然覺得爺爺看錯了,但她沒有再反對,正如爺爺所說,查一查不費事。

她是靜海市最為耀眼的珍珠,被評為靜海市第一美女、第一女企業家、第一女強人……

可在自己的爺爺麵前,依舊拘束,蓋因為她那點成就和榮耀,對比爺爺,什麽都不算。

而且,她尤為害怕爺爺提到葉爺爺……

每當提到葉爺爺,爺爺總要鄭重的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有了未婚夫,未婚夫就是葉爺爺的孫兒!

納蘭傾城十分糾結。

一方麵,爺爺年紀越來越大,她希望老人家能實現願望——找到葉爺爺的後代。

另一方麵,她又害怕,害怕找到了葉爺爺的後代,自己要和一個陌生人結婚……

納蘭傾城從未談過戀愛,甚至沒有和哪個男性多說過話。

她從小到大都是女神,就像是天空中高高在上的星辰,閃亮無比。

隻可遠觀,不可褻瀆。

納蘭傾城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和葉爺爺的孫子結婚,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自己要叫他老公?要時時刻刻和他生活在一個屋簷下?要給他做飯?甚至要和他同床共枕、給他生孩子?

那樣的一幕一幕,納蘭傾城隻是想一想,白茹羊脂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抹紅暈,同時,她的眼神中則是布滿了抗拒。

“司機,走吧!”

納蘭老爺子何嚐不知道孫女在想什麽?但其他什麽都可以慣著她,婚事這一點上,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當年約定好的,不能變動。

——————

葉軒哪裏知道納蘭老爺子、納蘭傾城等?

一大早,他要把珍寶閣所有的翡翠、寶石、古玩都擺好,還要擦拭一遍,忙的暈頭轉向。

好一會兒。

就在他剛直起腰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突然,珍寶閣的門被推開了。

葉軒下意識看去,入眼處是一個女孩。

她身著一條已經破了一個小口子的牛仔褲、單薄的小衫,以及一雙洗的發白的單鞋。

但即使如此,葉軒還是眼神一亮。

因為,女孩長得挺好看。

她應該比自己小兩三歲,不能說是那種無比驚豔的大美女,卻洋溢著青春、清純的氣息,像是住在鄰家的小妹。

“小妹妹,你有什麽事嗎?”葉軒走上前去,問道。

“這……這裏是不是收購古董?”女孩先是掃了一眼珍寶閣內的幹淨和高檔,然後縮了縮身子,拘束的很。

葉軒點頭,珍寶閣除了對外賣古董、寶貝,也收購。

“哥哥,你幫我看看這枕頭,是我祖母傳下來的,我……我……我隻賣2000元……”

女孩把那一直背在後麵的手伸出。

她的手裏拿著一樣東西,那東西被一塊花布包裹著,裏一層、外一層。

女孩兒的手很白很白,也很纖細,她小心翼翼的把花布打開。

入眼處,是一個瓷器枕頭,有一尺長、一隻手掌高,灰黑色,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然而,同一秒,還沒等葉軒仔細觀看,一道聲音傳來:“什麽古董?就是破瓷器而已,也敢來珍寶閣招搖撞騙?”

出聲的是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也是這家珍寶閣的老板,名為鄭守義。

他剛從後堂出來,就看見了女孩兒手裏拿的瓷器枕頭,遠遠地掃了眼,確定*分了。

而且,女孩兒的打扮無比窮酸,於是,鄭守義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趕走這個小乞丐。

“真是祖上傳下來的。”女孩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鄭守義,著急了。

“即使是祖上傳下來又怎樣,不是說祖上傳下的就一定是古董!”鄭守義有些不耐煩。

葉軒皺起眉,鄭守義對女孩的態度,讓他不舒服。

這不是一個老板對待客人應該有的態度?

不過葉軒沒有說什麽,而是把女孩帶到一旁,準備好好了解一番。

約莫兩分鍾後。

“葉軒,趕緊將她趕出去,到現在客人沒來一個,倒來了個乞丐,夠晦氣的!”

耳邊又傳來鄭守義不耐煩的聲音,葉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而女孩兒,先是眼神暗淡,然後微微堅持,似乎還抱最後一絲希望。

一時間,葉軒沉默。

“葉軒!!!你磨磨唧唧什麽……一個該死的小乞丐你都趕不走,我每月兩千塊雇你做什麽?吃白幹飯嗎?”鄭守義再次怒吼道。

鄭守義擅長鑒定古董寶貝,自己開了這家珍寶閣。

珍寶閣的生意不錯,他一個人忙不過來,於是雇傭了一個學徒,也就是葉軒。

說是學徒,事實上對於鄭守義來說,葉軒就是一個打雜的。

葉軒今年21歲,是靠近珍寶閣的靜海大學的大一學生,他幹活麻利,鄭守義使喚起來,還不錯。

可今日,真是奇怪了。

也不知道葉軒哪根筋不對勁,一直在和這個小乞丐磨蹭。

要是那灰黑色的破瓷器的確是古董也就算了,說不定他真能把她當貴客來招待。

但,那灰黑色的瓷器枕頭啥都不是,既然如此,一個窮酸小乞丐賴在珍寶閣做什麽?不影響生意嗎?

人家客人見珍寶閣這樣高檔的地方,有乞丐呆在裏麵,會怎麽想?誰還會進來?

“2000元對她很重要,你應該好好的堅定一下這件瓷器枕頭。”

葉軒的怒火已經攢動的忍不住了,他猛地轉頭,盯著鄭守義,大聲道,寸步不讓的感覺。

眼前這女孩很可憐。

葉軒剛才了解到,女孩名為薛靜,今年18歲,是高二學生。

她父親死的早,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過的清貧。

今天一大早,母親肚子痛,而且越來越嚴重,她驚慌害怕下把母親送到醫院。

這才知道,母親得了急性闌尾炎,必須動手術。

可是,她沒有錢。

本就和母親相依為命,上學的錢都是母親一分一分省下的,哪裏有2000元支付手術費?

被逼無奈,她拿了家裏唯一可能值錢古董瓷器枕頭,想要賣2000元。

薛靜隻是一個救母心切的女孩子,幫一幫她又怎麽了?

別人不知道,葉軒卻清楚,鄭守義賺了不少昧著良心的錢,做點好事,算積德了。

退一步說,即使不願意買下女孩的瓷器枕頭,鄭守義也不應該辱罵女孩。

“葉軒,你放肆,不要忘了誰是老板!!!”

鄭守義先是一愣,繼而大聲咆哮起來。

一個小小的學徒,也敢和自己這樣說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沒等葉軒開口,鄭守義似乎覺得罵的不過癮,又吼道:

“你要不想兼職了,就給我滾。”

“自己都吃不上飯,活的和一個廢物一樣,還有閑心同情別人,可笑至極。”

“就你也配靜海大學學生的頭銜,真是丟了靜海大學的臉……”

葉軒臉色先是漲紅,繼而,他長吐一口氣,深深的看向鄭守義,一字一頓的道:“鄭守義,我是廢物?你確定自己能看破我的未來?狗眼看人低!”

這一刻的葉軒,沒由來的給人一種傲然、自信的氣息,那種傲,是從內而外,發自骨子裏的。

葉軒沒有大的背景,甚至連自己的父母親人是誰都不知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兒。

但即使如此,他從沒有偷搶爬拉、坑蒙拐騙過一分錢,更沒有乞討過一分錢。

除了10歲前的孤兒院生活,他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飯、穿的每一寸衣,都是靠著學校獎學金、兼職工作而來。

這幾年,甚至,每每有多餘的一點錢,都會寄回孤兒院。

不忘初心、不忘恩情!

在葉軒看來,或許自己暫時做的不是一份多體麵的工作,或許暫時不能掙到大錢。

但他還年輕,才21歲,多年的磨難隻是韜光養晦、潛龍在淵,終有一日龍抬頭!!!

鄭守義有什麽資格瞧不起自己?隻因為暫時他多賺了一些昧著良心的錢?

“還以後?嗬嗬……你今天是廢物,永遠都是!”

“別扯那些沒用的,想要繼續做學徒,就給我老實點,隨時隨刻記得到底誰是老板……”

鄭守義不屑的笑起來,宛若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白胖的臉上滿是猙獰和得意。

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和自己講道理?知道屎香屁臭嗎?要管不住他,自己還配做珍寶閣的老板?

“哥哥,對不起,我……我這就走,叔叔,您……您不要責怪哥哥,都怪我。”

薛靜一見眼前這場景,愧疚起來,她聲音顫抖的道歉。

“現在知道滾了?哼!!!你是該滾了,早死早投生的小野種……”

鄭守義掃了一眼薛靜,厭惡的咒罵。

一大早壞了自己的好心情,真該死。

他不但咒罵,且操持著自己的拳頭就要朝薛靜揮去。

一個和乞丐一樣的小東西,即使打了她,也不會有一點點的麻煩,正好發泄一下怒火。

薛靜嚇壞了,臉上全是驚恐之色,不知道怎麽辦了,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鄭守義!”葉軒見這場景,腦子翁的一聲,身形大幅度跨出,擋在薛靜的身前。

葉軒一下子抓住了鄭守義的脖子,他瞪著鄭守義,低吼道:“給薛靜道歉……”

“鬆開手,否則的話……”鄭守義雖然被葉軒那恐怖的眼神嚇著了,但依舊沒有在葉軒麵前低頭,他想要威脅葉軒。

然而,他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碰!

重重的悶哼聲響起,葉軒一隻手卡住鄭守義的脖子,另一隻手竟狠狠的揮在了鄭守義的臉上。

一刹那,鄭守義的鼻子就紅腫起來,鮮血快速的流淌,他疼的眼淚都出來。

“雜碎!!!我要弄死你……”鄭守義瘋狂的咆哮著,他怎麽也沒有料到葉軒敢對自己動手。

碰!

葉軒眼神一頓,又一次揮舞拳頭,還是轟砸在鄭守義的麵門,直打的他眼冒金星。

“不要廢話,我要你道歉。”打完後,葉軒依舊如是道,聲音冷冷的。

“葉軒……”鄭守義雖然疼的難以形容,但,顯然,他沒有理解葉軒的意思,還想說什麽。

於是。

葉軒哪裏會客氣?第三拳再度轟出!

鄭守義幾乎被打的昏死過去,腦子嗡嗡的,站都站不穩了。

“我隻想聽見你的道歉聲。”葉軒堅定無比,聲音無比的壓抑:“不要再讓我聽到任何的廢話!”

“我……我……我錯了……”鄭守義總算明白了,他哪裏還敢有任何的廢話?

葉軒鬆開了自己的手,指了指薛靜:“鄭守義,是對她道歉,認真點!”

鄭守義咬著自己的牙,牙都要咬斷了,他無比怨恨的掃了葉軒一眼。

然後,眼神中又布滿了害怕,繼而,鄭守義看向薛靜:“對……對不起,是我的錯,請你……你原諒我……”

薛靜都被嚇懵了,她隻知道下意識的點頭。

鄭守義鬆了一口氣,忍不住,他又看向葉軒,眼神陰鷙無比。

“別這樣看我,我知道你想要報複我,你可以試試看!!!”下一秒,葉軒淡淡的道,嘴角扯過一絲危險的味道。

鄭守義臉龐狠狠的一個**,他知道葉軒說的是什麽意思。

珍寶閣可是有好多貓膩的,這些貓膩,葉軒可能有所了解,自己要是真報複葉軒,倒黴的是自己。

同一秒。

葉軒收斂了所有的凶殘和猙獰,他用一旁的玻璃台上的那擦拭古董寶貝的布,將自己拳頭上的鮮血擦了擦。

“小妹妹,你這瓷器枕頭我買了,你要的2000元我拿不出來,我身上隻有1600元!”

然後,葉軒回過頭,看向薛靜,且,從懷裏掏出16張百元票子,這是他身上所有的錢。

三天前,兼職滿一個月,鄭守義給他發2000元工資。

他交房租300元,然後吃了幾頓飯花100元,隻剩下1600元。

“大哥哥,我……我……我不能要……”薛靜重重的搖頭。

“拿著吧!”葉軒把錢塞進了她的手裏:“你母親需要救命錢。”

“謝謝,謝謝,謝謝……”薛靜一下子梨花帶雨,就要跪下。

卻被葉軒攔住:“小妹妹,不用謝,這是我買你這瓷器枕頭的錢,我相信你,它一定是寶貝!”

“一定是寶貝?有你哭的時候,我看你吃什麽、喝什麽……”鄭守義總算把自己的鼻子止血了,他站在一邊,一聲不吭,隻是眼神閃爍,在心裏幸災樂禍。

“哥哥,你是一個好人,今天的情誼,薛靜銘記在心!”薛靜深深的看了葉軒一眼。

把葉軒的臉孔牢牢地記在心底,她在心底默默地立下誓言,以後一定要報答,就是給他做丫鬟,她也願意。

“快去吧!你母親還在醫院!”葉軒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薛靜咬了咬嘴唇,然後就朝珍寶閣外跑去。

送走女孩兒,葉軒緊緊地拿著那塊枕頭,看向鄭守義。

“葉軒,你已經被辭……”鄭守義道,隻是還未說完,葉軒打斷:“小爺自己會離開!”

說著,葉軒大步流星的朝著後堂走去,離開珍寶閣之前,他得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

後堂還有兩件衣服,幾本書,以及一個飯盒。

“衝動的時候很爽,可是衝動完的後果呢?”看著葉軒的背影,鄭守義冷笑起來。

這年頭工作可不好找,何況是兼職?

說不定過幾天,葉軒就要在跑回來跪在自己麵前,哭著道歉、要繼續做學徒呢。

走進後堂。

葉軒的臉色終於平靜了下來,他也知道自己衝動了,但不後悔。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即使丟了兼職又怎樣,至少念頭通達了,自己有手有腳,還能餓死不成?

葉軒將東西收了收,就要離開……

然而,因為拿著的東西不少,而那灰黑色的瓷器枕頭又重、又滑。

一不小心,他把那塊灰黑色枕頭滑落了。

啪……

瓷器枕頭摔在地板上,撞出清脆的聲音。

葉軒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向地麵。

這一看。

葉軒愣住了。

枕頭輕易的碎裂了,可在碎裂後,竟另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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